「爸妈去哪儿了？」
「出车祸死了啊，你不知道吗？」
她语气轻佻，好像死的不是她的父母。
我心脏骤停一瞬，不可置信，「什么时候，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不是早就抛弃这个家了吗，跟你有屁关系。」
对了，这个家无论如何，都和我没关系了。
我是外人，我的家人不在这里。
我转身离开时，乔暮暮叫住了我。
她沉默良久，释怀般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没停下步伐，也没再看她一眼。
她的道歉来得太迟了。
——
乔暮暮视角：
09
我很爱我的姐姐。
她会牵着我的手一起过红绿灯，会在我睡不着的晚上不厌其烦地讲童话故事。
她是我阴暗小世界里的唯一光芒。
我想我只要看着她就好了，只要看着她我就会很幸福。
可人永远学不会知足。
渐渐地，我变得贪心。
我想要她看着我，只看着我。
可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随别人。
无论在哪里，她都是人群中心。
那颗高高升起的太阳，不止有我一个人喜欢。
她注视我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不知疲倦地和班上的每个人都成了朋友。
我试着和她交谈，可每次都会被她的朋友们打断。
她被簇拥着，身边再也没有我的位置。
我开始感到恐慌，迫切地想要抓住我的小太阳。
可事与愿违，我越靠近她，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越大。
她总是厌烦地把我推给她的朋友们。
她不要我了。
卑劣的我想到了个愚蠢的办法。
如果人们厌恶太阳，就不会想要拥有她。
那她就会是我一个人的。
我确实做到了，我凭借着我的虚伪和卑鄙成为了人群中心，让她被所有人厌弃。
你看，她现在只会看着我了。
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只剩下我的模样。
可后来，她好像习惯了。
她的目光慢慢从我身上挪走。
恐惧和不安折磨着我，不行，不能不看我。
一次，班上的同学陷害我，说是我偷了她的钱包。
偶然间，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
我欣喜若狂。
我患上了偷窃癖。
只要我偷东西，她就会看我。
她开始喜欢坐在角落里，话也少了很多。
可生活仍在平静无波地进行着，直到高三，班上一个叫胡杰的同学说，「乔朝朝啊，我早就睡过了。」
「她不禁人品不行，床品也不行，放荡得要命。」
枯燥乏味的高三，谣言愈演愈烈。
没人在乎他说的真假，人们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烦闷的乐子。
我心里的恨和怨几乎要压不住了，怒火灼烧着我的脾肺。
我要杀了他！
于是在一个没人的夜晚，货车碾过了他的双腿。
遗憾的是，他妈很快就凑齐了手术费。
可我有偷窃癖啊，我当然得做点什么。
顺理成章地我偷走了他的救命钱，等他妈再把钱凑齐的时候他的腿已经保不住了。
我把偷来的钱一部分替姐姐交了学费，另一部分则藏起来做她以后的大学学费。
爸妈不同意姐姐上学，也不愿意出她上学的任何费用。
可他们却愿意让我念书，对我百般呵护，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