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被胡霸的语言激怒,表情狰狞着扬手就要更重地抽下去。这一鞭子使出全身力道的一抽,又是抽在伤痕之上,可是皮肉绽开、伤上加伤,量胡霸皮有多厚、承受力有多强,这一鞭不去了他大半条命才怪。
胡霸瞪大了双眼,视死如归的模样冲着两人吼:“娘畜生的!有种抽死老子啊!”
“咻咻”的破风声紧接而来,鞭与人之间闪过一道红芒,衙役甩出去的鞭子被一分为二,那蓄满狠劲的一鞭被横飞而来的剑气截了下来。
衙役瞪着眼睛看着手中那半截鞭子,张了张嘴,旋及抄起身边的铁家伙冲着站在门槛前那抹红砸去。
另一个讶异了片刻,嘴里喊着:“抓刺客。”也抄家伙冲了过去。
胡霸视死如归的眼神在辨清昏黄灯火的阴影之下的人是谁后瞬间变了,大如铜铃的眼中是激动、是感激、是崇拜……
“胡萝卜~老大来救你了。”荀雅风抱臂倚在门槛边,瘦小的身躯明明那么不起眼,很容易让人产生鄙夷感,可谁又能知道那具小小的躯体里隐藏的是怎样的爆发力!胡霸不敢小视那看似弱不禁风的人,第一次见面他恼荀雅风的娇纵气息,忍不住拔刀相向,再后来被荀雅风的宽容打动,认她做老大也是因为荀雅风合他胃口,如今,荀雅风还肯为他劫狱……胡霸信念已定——荀雅风这个老大,他此生认定了!
方才荀雅风飞过来的剑只不过是随手从外面顺来的,由于剑的质量低劣到家,加上用力过大,在劈完鞭子、斩断绑在胡霸身上的铁链后裂成两节光荣牺牲。眼见衙役抄着家伙冲过来,荀雅风却没有半点惊慌,笑得一脸灿烂,若是熟悉的人见了绝对知道,每当荀雅风笑得阳光灿烂就一定会有人遭殃。
胡霸那句“老大小心”还没喊出来,便听到“碰碰”两声响起,门槛处堆着两具身体,不知挂了没。而荀雅风的人已经不见了。
“……”胡霸哑口无言,他根本没有看见荀雅风出手,那两个嚣张的衙役已经横在那根具死尸一样,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走。”荀雅风的气息有些不稳。胡霸在听到声音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硬生生地拽走了。
几步掠出阴湿的牢狱,荀雅风借助微弱的火光打量着胡霸,每看到胡霸身上的一处伤痕,那双黑眸就越发的幽深,直到诡异在眼底浮现,胡霸忽然觉得背脊凉嗖嗖的——他老大的眼神好可怕……
“敢动本公子的人?”荀雅风勾起唇凉凉地笑了,“这里,烧了。”
于是乎,当夜上京官府中火光冲天、亮如白昼,浓烈的火药味弥漫官府方圆几里。
第二日,全城戒备,大街小巷贴满了胡霸的画像。人人议论着昨夜官府大火一事——大火将整个牢狱烧了个彻底,里面的衙役和关压的犯人纷纷不见踪迹。
直到更深一步的消息说,官府牢狱是被人放火药给炸了,而那些衙役和犯人则被捆成一团关进了官府王贾玉大人的后院,只有昨日因与风雅楼闹事关进去胡霸不见了踪迹。此刻人人猜测是何人有比天大的胆敢在京城与官府作对,公然劫狱、火烧牢狱。
朝廷得知此事命质子曦木皇子前去将滋事之人缉拿归案。
于此同时,住在东来客栈的荀雅风一行人在为如何处置风雅楼争个不停,完全不为全城的搜捕而担心。
当事人胡霸看着他们的争执却只能缩在墙角听着——谁叫他此刻是在逃犯。
一切的幕后人荀雅风却因劳累一晚要休息而缩被窝里去了。
叶岚羽被荀雅风气的不轻,从昨夜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蛊虫咬了起,追出去想找荀雅风算账,最后却只能赶上帮荀雅风收拾烂摊子。待他赶到官府时,荀雅风都在点火炸牢狱了。
这一闹可好,如今朝廷都派皇子下来追查,到时候下山的事想不被知道都难。叶岚羽真的想掐死他这个捣蛋的师弟。
“老夫认为你的师弟比你好玩多了。”花老懒洋洋地伏在桌上,没点正经的样,一句话换得叶岚羽一次白眼。
花谨离倚在墙边,看着美滋滋睡觉的荀雅风沉吟:“如今还是想办法应对官府才是,风雅楼的后台可是皇室,雅风闯下这么大的祸,即使风雅楼不是在先,到最后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正说着,厢房外骚乱了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靠近:“衙役搜查,里面的人出来!都安分些!”
叶岚羽神色一变,对上花谨离凝重的眼神,低声道:“已经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