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樱望了望沈辞修深沉的眸子,感受到了他的不高兴,眸中闪过狡黠的神色。
“毕竟是从前的温大小姐,现在的沈太太,这样子狼狈怎么好呢。”语气平静,她的眼底却都是讥讽。
话落,她特意观察着沈辞修的脸色,见他刚毅的侧脸并没有很大波动,越发大胆了起来。
不就是站了个沈太太的名头?说到底还是不如她,这些日子,沈辞修可是对她有求必应。
“乖,很快就不是了。”
沈辞修墨色的瞳孔睨向了古樱,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语气却在此时显得温柔。
闻言,温凛如一潭死水的心上终于有了些许波澜。
她想离开,但温南川还在这里。
只要有办法留下来陪着儿子,哪怕是一小段时间,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时间早就把她身上的傲骨都给磨平了,不是为了孩子的话她可能早就死了,至少还能见到儿子。
古樱不满的撇着嘴撒娇,“没有这个沈太太,还会有别的沈太太,你身边总是女人不断的。”
沈辞修没有接话,只是墨眸中已经闪过了些许的不耐烦,古樱很识趣的离开了沙发走到了温凛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沈太太,我也算是客人,你可以给我倒杯茶吗?”
完全一副嗜宠而娇的样子,温凛抬头看向古樱满面得意的样子,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
她挂着沈夫人的头衔,可古樱欺负她到这个份上沈辞修没有阻止。
那么说明,他是默认了。
温凛心中一痛,正要起身去倒茶,突然一个杯子横飞过来,砸碎在她身边,她愕然的抬头看向杯子的来处,是沈辞修。
沈辞修的脸上满是厌恶,薄唇轻启,语气也是彻骨的寒冷,“没听到吗?倒茶。”
“是。”
只简单一个字,温凛没有心思再去解释什么了,傀儡般直接起身走向厨房。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面一样,温凛仿佛是习惯了一样。
她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罪人,可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去证明她是无辜的,那又何必去反抗?
刚烧出来的热水温度很高,她随手拿了个托盘把杯子放了上去,又忍着身上的疼痛走回客厅。
只有短短的几步,对温凛来说完全就是刀山火海般的难熬。
“你倒个茶是准备在厨房里面过夜了吗?走的那么慢,残疾人都比你要快点。”
不过是慢了一点点,听到沈辞修的折辱。
古樱盯着温凛,见她没有任何反应,随即伸手要去端茶杯。
她的手并没有碰到茶杯,而是压在了托盘上面,一点点的往上面施压,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
“对不起,是我慢了,害你久等了!”
温凛没有灵魂的声音响起,整个客厅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
不过很快古樱反应过来,意识到刚才竟然被温凛的样子给吓到了,心中更加厌恶这个占了沈夫人位置的女人。
古樱的手狠狠的按在了托盘上,温凛本就失血过多再加上洗了冷水澡,身体早就已经快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如今被她那么一按手中的托盘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啪!”
短暂的声响过去后,杯子在客厅的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温凛也失力的倒在了地上。
古樱后退一步,故作不解,“沈太太真是养尊处优,怎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沈辞修听到这些话,心里就像猛然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可面上依旧是一副嫌恶的模样,冰冷的瞳孔中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温凛听到她的话头低的更低了,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沈辞修剑眉一挑,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连人都能杀,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柔弱,难道真的以为他会放过她吗?
就算是有人愿意相信温凛又怎么样,当初的事情最清楚的人是他,那些都是他亲眼所见。
做了错事就要承担代价,如今让她好好的活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别装死,再去倒一杯水来。”沈辞修冰冷的声音像是最后通牒。
而古樱如同置身事外,转身和沈辞修调笑。
走到温凛身边的时候,故意踩在了她的手指上,十指连心,温凛一瞬间恢复了意识。
随即就拖着已经没有力气的身体往厨房里面走,周围的仆人都不敢说话,尽管觉得温凛很可怜,没有人愿意去帮助她。
得罪了沈辞修怎么可能会有人帮她,顶多就是心里可怜一下而已。
温凛到厨房拿起水壶,手指头都在颤抖,光是倒杯水就用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
这次古樱倒是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喝了一口之后直接就吐了回去。
她眼神极其不善的看着温凛,语气带着满满的无奈,“沈夫人,好歹我是客人,这水怎么有股怪味?你喝一口试试?”
闻言,温凛的心颤了一下,沈辞修虽然也会折磨她,但那毕竟大多数都是身体上的折磨而已。
可这次却是让她去喝别的女人吐出来的水,这种恶心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心里极其抗拒。
可想到还小的温南川,温凛心里却满是不甘,再屈辱的事情她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她抬手颤巍巍的接过古樱手中的那本水,刚要动作,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样多没有意思啊,再加点这个吧。”
古樱伸手随意在地上捡了几块玻璃碎渣,混杂着一些泥土全部倒进了杯子里面,本来还算是清澈的水立马就变的污浊了。
看着杯底那些碎渣,温凛的眼皮忍不住颤了颤。
见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反应,古樱自然不想放过她,看着温凛道,“喝吧,你要是肯喝的话,我想辞修会原谅你的。”
猛地抬眸对上面前男人抹黑的眸子,她只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温凛本以为沈辞修算残忍了,没想到这一次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
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她早就放弃了。
连同对沈辞修那仅剩的感情,一起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