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樱抬着步子走近了温凛,却在半途中被一只小手拦了下来。
“阿姨,你站住。”
温南川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其中仍然蕴含着不容置喙的霸气,竟是唬的古樱硬生生愣在了原地,垂眸望想了身前这个男孩儿那张与沈辞修酷似的脸,古樱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辞修……这是……”
沈辞修望着温南川拦住古樱的手,墨眸中的风暴愈发强横,薄唇轻启,声音异常冰冷,
“我儿子。”
古樱闻言,连忙后退了一步,刚欲蹲下身和温南川重新来一个“美好”的初次相遇。
谁知沈辞修立马冷冰冰的吩咐道,“把小少爷带回房间。”
“是。”
沈辞修话音刚落,暗处便涌出了两名黑衣保镖,拦在温南川的身前,如两座巍峨耸立的大山,一动不动。
“小少爷,请。”
“我不去!”
他怎么能现在走,现在他离开了岂不是放任这两个人欺负他妈妈?
随后,温南川立马目光凌厉的瞪着矗立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保镖,因为他的身份,两个保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两边就只能这样僵持着。
温凛看着自家的小不点努力维护自己的模样,心中满是暖意,不过眼神余光瞥到身边两人时却是带上了几分坚定。
温柔的看向温南川,如果可以的话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让小不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作为一个母亲没有给他一个良好的环境已经够让她内疚了。
“小川,你先跟他们上去吧,妈妈没事!”为了让温南川放心的上楼,她强忍着身上的痛意。
“我不去,我要陪着妈咪,妈咪放心。”
说着温南川小小的话身子又跑到了她的身前,眼神锋利的看着周围的人。
沈辞修看着这一幕,竟觉得有丝莫名的欣慰,但内心的异样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心里不停强调着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个杀人犯。
温凛见沈辞修的脸色不好,连带着身边的空气都稀薄了起来,害怕他会迁怒到温南川,当下就下了决断。
她的脸色瞬间板了起来,连带着语气也严厉了许多,“小川,你现在连妈咪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这是她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发火,温南川眼神不善的看了看沈辞修,最后才略带委屈的看向温凛。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知道是为了他好,可他更担心自己的妈妈。
“妈咪,我……”
“你难道真的要我生气才肯上去吗?小川乖乖听话好不好?”
许是看到他眼底的委屈,温凛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再说什么,只是轻声诱哄着。
见她执意想让他上去,温南川拗不过她,本来就因为他让温凛受了委屈,他不能再不听话了。
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眸中带着恨意的看着沈辞修,“别再欺负我妈咪,不然的话……”
他稚嫩的语气并没有让沈辞修感到威胁,反而走到他面前直接伸手把人提了起来,淡漠的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儿子。
“呵……”
只不过一个音节就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寒冷,把人扔给了保镖,见温南川被送上楼,温凛松了一口气。
再次看向温凛的时候,沈辞修只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这段时间不管怎么折磨她,温凛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完全没有反抗的情绪。
今天为了让温南川上楼倒是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虽然觉得意外,不过这并没有改变他的想法。
随即给了古樱一个隐晦的眼神,古樱会意眼中闪过一丝理解,以前听闻两人不合,不过现在看来,沈辞修的意思是,她确实不配!
“辞修,她身上这些伤,该好好清理才是。”
古樱脸上像是同情,眼底却是显而易见的无奈。
“嗯。”沈辞修冰冷的嗓音如此带着刀片一样,切割着温凛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心脏。
古樱抿唇笑了起来,面上却满是漫不经心,“既然如此我帮她洗洗吧,这样下去可不行。”
男人没有任何表示,古樱自然明白这是同意了她的说法,看着温凛露在外面发红的雪白肌肤,突然萌发一丝同情。
古樱动手拉起温凛,她膝盖上面的玻璃碎片有的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就跟什么机器的零件掉了一样。
不管是脚,还是腿弯都是血肉模糊,偏生这具身体的主人像是根本不知道一样,古樱拉着她走到浴室打开淋浴。
血水混杂着清水流了下去,看起来触目惊心,浴室一地的鲜血,而温凛的伤口也因为被水侵蚀的时候显得更加清晰,让她忍不住瑟缩一下。
看着这样子的温凛,古樱脸上的嫌弃一闪而过,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每一下都按在温凛的伤口上面,在上面猛烈的摩擦着。
剧烈的疼痛感让温凛的身体不停的打着颤,古樱的眼神突然疯狂了,“你看看,一个女人怎么能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要是让别人知道会笑话的。”
温凛紧紧的抿着唇瓣,并没有出声,古樱伸手挤了些沐浴露揉在她的身上,沐浴露腐蚀着她的伤口,而古樱还在不停的说着话。
“沈太太你说你做什么不好,怎么能惹辞修生气呢?你这个沈太太还真是做的不称职呢。”
弄完这一切之后,温凛像是一具尸体无动于衷。
古樱看着实在是无趣,拿过身后的衣服递给她,看着手中的衣服温凛才恢复了一些神智。
脸色惨白的接过古樱手中的衣服,快速穿了起来,衣服不停的摩擦着伤口,可她也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
“辞修,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古樱出了浴室门,开始跟沈辞修抱怨,还顺带直接做到了他的身边,姿态亲昵。
“真是善心。”沈辞修的话不多,却明确表示了对温凛的厌恶。
温凛的眼皮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头低的更狠了。
看着死气沉沉的温凛,沈辞修不知什么情绪,周身的气息却骤然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