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致2025-03-13 15:326,439

我上头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宠我宠的要命。

我眼睛上蒙着一层白纱,右眼透过白纱视物,朦朦胧胧的。

沈晚亭是一刻也不让我消停,冷声吩咐我,「今晚有个小宴,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

我着一身素衣,瞧着穿得比我还气派艳丽的苏酥,我微微咬了一下唇瓣。

「呀,沈夫人这眼睛是怎么了?」我刚落座,就听邻座的张夫人这么问我。

我仰起脸,正要开口,话头却先被苏酥抢了过去。

「姐姐她贪玩,眼睛磕在府里的假山上,受了点小伤。」

你才贪玩!你全家都贪玩!谁贪玩会把眼睛磕瞎掉啊!

我垂下眼睫,端着茶杯轻抿一口,听着苏酥跟着沈晚亭一块和旁的宾客交谈。

许多人都注意到我眼睛上的伤。

苏酥又把刚刚对张夫人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说我在府上如何如何嚣张跋扈云云。

用词不堪入耳,便是与苏酥交好的贵女也听不下去走开了。

苏酥还是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好像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才肯罢休。

5.

「本王真是开了眼了,沈晚亭,倒是先把你家的小妾调教好了再带出来啊,像什么话。」

第一个替我说话的是晋王,我心不在焉地望过去,惊得我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那是我大哥,是我在魔界的大哥。

「是啊,一晚上了净听着她那张嘴叭叭叭的。沈晚亭,容许小妾凌驾于正妻之上,这就是你们沈家的家风吗?」

说这话的是长公主,当今圣上的姐姐,啊,也是我魔界的四姐,最疼我的四姐。

我又感动又兴奋。

透过白纱,我模糊瞧见有五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离得近了,我也瞧清楚了,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恰好是我五个哥哥姐姐。

他们将苏酥和沈晚亭团团围住,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盯着沈晚亭的眼睛,一字一顿,「沈晚亭,问你话呢。」

一时间被五个大人物同时问候,沈晚亭瑟瑟发抖,紧张害怕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许久,才勉强颤着声憋出一句,「不……不敢。」

像是不满意他的回答,“砰”的一声,一把匕首贴着沈晚亭的脸颊狠狠插进桌面。

沈晚亭尖叫一声,一下子瘫坐在地,手脚并用地朝后挪,满眼的恐慌。

瞧着眼前畏畏缩缩,惊慌失措的沈晚亭,赴宴的宾客很不给面子地“噗嗤”笑出声来。

6.

我魔界的哥哥姐姐化作凡人模样,来替我撑腰了。

魔族没有完人,生理意义上的完人。

通俗点来说,只有身体不健全的才能获得魔力,成为魔族的一员。

我父亲只有一只耳朵,我母亲是独眼,我的哥哥姐姐们皆遗传了我的父母,各有残缺。

只有我生来便是健全的,我长到百岁一直都没有魔力。

再这样下去,我很难坐稳魔族公主的位置。

我爹娘十分担心。

我父亲想了个办法,在我百岁生辰那日,将我抹除记忆送至凡间。

因为我族祖先是遭人打瞎了眼才获得的魔力,我父亲想让我效仿祖先以生出魔力。

我拿着铜镜,瞧着镜中的自己,左眼漆黑,空空荡荡,丑的要命。

不过倒也真是上天眷顾,让沈晚亭主动刺瞎我的眼助我恢复魔力。

我操控着幽火抚过左眼,左眼恢复如初,外表看上去与原先没有两样,只是依旧看不见。

我又让眼睛变回黑黢黢的空洞模样,心想着还是别吓着沈晚亭跟苏酥来的好。

毕竟他们刚戳瞎了我的左眼,要是一会儿见着我完好的左眼不得吓疯。

我那百年的记忆和近十来年的记忆混合在一起,我有点晕乎。

记起沈晚亭和苏酥对我的欺凌打压,我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了紧。

既然身负魔力,我又何必忍气吞声。

没有记忆的那段时日,我可憋屈得紧,伏低做小的日子我受够了!

先容我搞点破坏出口心里的恶气。刚坐起身准备出门,苏酥先一步进来了。

我站的离她远远的,连她的袖子都没碰上,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她忽然往自己脸上连扇了几巴掌,然后摔跪在我身前,眼泪不要钱似的涌出来,揪着我的裙摆,口里念叨着求饶的话。

我嘴角抽了抽,想也不用想,她突然发癫必然是沈晚亭过来了。

我一抬眼。

「又在闹什么?」沈晚亭捏了捏眉心,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

苏酥双手交缠在身前,眼泪簌簌而下,「夫君!你不要怪姐姐。姐姐刚没了眼睛,脾气大了些,教训我也是应该的。」

我扬了扬眉,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我倒要看看,刚被我五个哥哥姐姐关照过,沈晚亭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沈晚亭轻抚着苏酥的背安慰。

他睨了我一眼,视线停留在我可怖的左眼上,扯了扯唇角,「本来只想吓吓你的。」

我冷笑,木已成舟,都已经是事实了,还说什么本来。

不过我还要谢谢他,拜他所赐,我总算成为魔族堂堂正正的公主了。

但是,我魔族世代传承下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促使健全魔族获得魔力的凡人必须死。

就算我不杀沈晚亭,他也必然会死。

直接死太便宜他了,我总要收点利息。

利息就算我不讨,我的哥哥姐姐们也会出手。总归不会让沈晚亭好过便是了。

入了夜,我一脚踹开沈晚亭的书房,他不在里面,想来是正和苏酥在浓情蜜意呢。

我把他书房内的名贵玉器砸了个粉碎,撕掉了墙上挂的字画,还拿剪子绞了他的书。

或许动静闹得大了些,沈晚亭搂抱着苏酥匆匆从门口进来,见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坐在他的桌案上,腿悬空着晃呀晃,手里拿着个苹果啃的漫不经心,很和善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沈晚亭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顾姒鸢,你这是闹哪样?没了一只眼睛还不能让你消停吗?」

7.

「我现在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我笑盈盈地靠近他,伸手把苏酥从他怀里扯出来一把扔到地上。

沈晚亭慌里慌张地把苏酥从地上扶起来,担忧地问她有没有事。

苏酥又故技重施,哦,也许这次她是真被我摔疼了。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我做错了什么姐姐要这么对我。」

我实在受不了苏酥装无辜装柔弱的样子,一巴掌给她抽得摔倒在地。

我拍了拍手,完全没收着力,手心被震得有些发麻。

沈晚亭气急败坏,指着我的鼻子道,「顾姒鸢!我告诉你你完了!」

沈晚亭不知道为什么五个京城中的大人物个个对我青眼有加,踌躇着不敢轻举妄动。

「哎哟,我好怕怕哦!」我冲他扮了个鬼脸,完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我站在一旁笑得心不在焉。

骤然记起我下凡投胎的前一天,我四姐拍着我的背跟我保证,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让我有残缺,她必定让他生不如死。

我四姐是不太希望我获得魔力的。

我们魔界顾家世代传承,只出了我这么一个完好无损的,她希望我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

沈晚亭抬起手就往我脸上甩,想给苏酥出气,却被我轻轻巧巧地截住。

我现在拥有了魔力,力量爆棚,沈晚亭根本压制不住我。

我一把甩开沈晚亭的手,力道之大,他不由地倒退踉跄了几步。

沈晚亭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抬步准备走出去。

苏酥正好挡着我的路,我一脚把她踹飞,慢条斯理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施施然地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沈府折腾得鸡飞狗跳。

我笃定他不敢去跟我顾府的爹告状,否则他没法解释我瞎了的那只眼睛。

既然如此,我就放开玩了。

短短五天我就将沈府全部整顿了一遍,砸的砸了拆的拆了,沈晚亭以为我疯了。

但他拿我没办法,他也想跟从前一样打我,可惜如今他打不过我。

我在房里乐得清闲。沈晚亭太久没来找我麻烦,还怪无趣的。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操纵着幽火去沈晚亭房里一探究竟,恰好见着沈晚亭跟苏酥在密谋要一刀结果了我的性命。

苏酥同他撒娇,说要他杀了我之后台她做正室,沈晚亭应得爽快。

哇,想杀我,又有好戏看了。

晚上我睁着眼,心里盘算着沈晚亭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大概率会是今晚吧。

不出我所料,沈晚亭果然来了。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沈晚亭从外边走进来,手里提着把刀。

他掀开我的床帐,正欲下手,入目的一幕却让他吓得手一抖——我咧嘴冲他笑得开怀。

我一骨碌坐起身来,把脖子递到他的刀下,很无辜地看着他,「来嘛,杀我呀!」

我语气幸灾乐祸,掺着浓浓的迫不及待。他一介凡人怎么能杀得了我。

我还挺想看他发现杀不死我之后惊慌失措的模样的。

看着我这般,沈晚亭慌了,手一松,刀掉落在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手脚并用地往外爬,我瞧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大笑出声。

我睡得安稳,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我梳洗打扮一番,打算去见见我的哥哥姐姐们。

我在妆奁里挑选首饰时,又瞧见了压在底下的信纸,瞟见几句酸诗。

我皱了皱鼻子,心里膈应极了,取出那叠信纸,漫不经心地一张一张喂了烛舌。

处理完那堆没用的东西,我掌心凝起闪烁的幽火,探寻他们的下落,上次晚宴遇见了一回,后来再没见过。

许是感应到我的存在,他们先来找我了。

锦衣华服,飘然而落。

8.

他们五个一字排开立在我身前,我惊喜地站起身,一时不知道先抱谁比较好。

我从左到右地一个个抱过去。

四姐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末了心疼地摸了摸我空荡荡的左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语毕,转身便要去找他。

我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撒娇般晃了晃,「四姐别急嘛,我还没看够戏呢!再让我玩些时日你再去收拾他嘛,不差这几天。」

四姐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小妹你受苦了。」

三哥凝出幽火,拂过我的心脏,我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三哥眉眼弯弯,解释道,「你下回再受伤,我们就能得到感应,及时来替你出气。」

二姐牵住我的手,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担忧,「小妹玩够了就赶紧回魔界吧,我们几个瞧着你在凡间受欺负,痛在你身,疼在我心啊。」

「是啊。」大哥附和地点了下头,「父亲和母亲成日念叨着阿鸢呢。」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表明我知道了。

五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我们就先走了,小妹你多多保重。」

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影骤然消失不见,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接下来的几日,我无事了便暗中窥视苏酥的一举一动,她从不是能消停的性子。

透过幽火,我瞧见她跟她的婢女挖开我外院的泥土不知在做些什么,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又有好戏瞧了。

我不找事,总有事主动来惹我。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

我着素衣,脱簪待罪,面前摆着数个巫蛊小人。

我随意瞟了两眼,上边一个写的是沈晚亭的生辰,另一个我不认得,苏酥窝在沈晚亭怀中哭得梨花带雨,想必那个就是她的了。

沈晚亭怀里搂着美人,面色却是我见过的前所未有的阴沉。

「顾姒鸢,你怎么说?」

沈晚亭探究的目光如有实质般锁着我,我自嘲地扯了下唇角,我怎么说?

我好端端的在睡觉突然被传唤至此,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我认罪。

既然问了,那便实话实说。

「不是我做的,但我没有证据。我看上去是会信这种东西的人么?」

我舔了下嘴唇,继续开口说道。

「夫君,如果此举真乃我所为,我会再多埋几个写着我自个儿八字的进去。」

我轻抬下颌点了点前边的那些个小人,「我是要多蠢,才会做局前就自掘坟墓。」

「这正是姐姐计谋高妙之处呢,说不准你设局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套说辞。」

苏酥从沈晚亭怀里探出头来,布满泪痕的小脸,我见犹怜。

「姐姐,认罪吧。早些认罪,夫君还能念及旧情从轻发落。」

「我无罪可认。」我闭了闭眼,一副破罐子破摔油盐不进的模样。

一介凡人,能把我怎么样。

「上刑。」很淡的一声。

我眼皮跳了一下。

不作就不会死,沈晚亭是真的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侍从粗暴地用夹棍夹上我的手指,我垂着眼,等待着即将降临的酷刑。

我没打算用魔力去扛,现在他们多得意,待会儿就会有多悔不当初。

「啊——」凄厉的惨叫难以克制地快过我的脑子先一步溢出唇畔,又生生被我咽下去。

痛——

好痛——

细密的汗珠自我额头滚落,发丝凌乱,湿漉漉的头发胡乱地黏在额头上。

我死死咬住嘴唇,苍白的面庞因剧痛而扭曲。

我纵然身负魔力,但是我不动用它,该受的疼痛,一分都不会少。

我感觉我又要痛晕过去了,朦胧间却见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住我的手,疼痛立马消失了。

白光掠过,侍从们纷纷倒地,前边的空地上蓦然显现出五个身影。

9.

想来是我哥哥姐姐们感应到我遇到危险,立刻下凡赶来了。

大哥袖袍一挥,整座沈府被笼上一层浓郁的魔气,里边再怎么折腾,外面也不会知道。

四姐扶着我从地上站起来,托起我鲜血淋漓的手,满眼的心疼。

我歪头笑了笑,安慰她道,「我已经不痛了。」

我催动魔力,手上的伤痕尽数消退,左眼恢复如初,「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我牵着四姐的手,心不在焉地看向沈晚亭,他跟见了鬼一样指着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四姐皱了下眉,微微拂袖,他指着我的那根手指就被齐根切断,掉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的老远。

沈晚亭痛到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五哥掏了掏耳朵,像是被沈晚亭的惨叫声吵到了,干脆把他的舌头拔了下来。

苏酥在一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尖叫着就往外面爬去,被我二姐提着衣领拎回来,扔在沈晚亭身边。

「啊!诸位饶命!诸位饶命呀!」

苏酥哭天抢地,她太害怕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住地磕头求饶。

「饶命?」我大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将这两个字咬在唇间重复了句。

他嗤笑一声,「你跟沈晚亭欺侮阿鸢,密谋杀掉她的时候,怎么不见着你们饶了阿鸢的命?」

「你是谁!你是不是顾姒鸢的奸夫!」

苏酥求饶不成,干脆破罐子破摔,见我大哥不回答,心里像是笃定了这是事实。

「你跟顾姒鸢两个人!奸夫淫妇!顾姒鸢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都已经嫁人了还成天去勾搭别人!」

「哥哥!」眼见着大哥就要对苏酥动手,我赶紧开口,「能不能留她一条命,交给我来处理?」

大哥点头同意了,一挥手,凭空而降的链条穿透苏酥的琵琶骨,提着她先出去了。

沈晚亭嘴角冒着血沫,血迹溅了满脸。

二姐走到他身前,抬手捻了个诀,夹棍套上沈晚亭的手,瞬间收紧。

沈晚亭没了舌头,只能“唔唔”地叫唤,一张嘴就冒出大口大口的血泡。

他拼命地挣扎,手指却怎么也拔不出来,无人操控的夹棍越收越紧,从爆起的眼球来看,他确实是痛不欲生。

沈晚亭痛晕了。二姐轻轻“啧”了一声,撤了夹棍,抬手一缕魔息逸入他体内,沈晚亭整个人瞬间痛的弹起来。

我知道这缕魔息的作用,是让沈晚亭时刻保持清醒,同时疼痛放大数倍。

沈晚亭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叫声,翻着白眼,像离了水的鱼一样在地上扑腾。

四姐慢悠悠地踩住他的一只手,用力碾了碾,「你之前是怎么打我小妹的,还记得么?」

「四妹,我来,我来。」

三哥拍了下四姐的肩,蹲下身把沈晚亭拎起来,「我力气大。」

三哥薅住沈晚亭的头发,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我们捧在手心里生怕她掉一根头发的妹妹,你竟然敢这么对她?」

说完,三哥便按住他的后颈把他的头猛力砸在墙上,几十下接连不断,密不透风的疼痛把沈晚亭包裹住。

「很痛是吗?阿鸢当时也这么痛!」

沈晚亭瘫软地挂在三哥手上,眼里一片死气沉沉,满脸是血,分不清是头上流下来的还是嘴里吐出来的。

四姐指尖夹着把匕首,悠悠地划开他身上的皮肉,陡然掉转方向,极度利落的两下,戳瞎了他两只眼睛。

「小妹你过来。」

我正在发呆,忽然听见四姐唤我,我抬步朝她走过去。

四姐指了指那一排茶杯,「他当初怎么砸你的,你现在怎么砸回去。」

我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四姐此言甚合我意。

四个茶杯,个个碎在沈晚亭额角。我专门挑的同一个点扔,由魔力操控着,准头极好。

「阿鸢,门口那女人交给你处理了。」

大哥从门外进来,依旧是不染纤尘,光风霁月的模样。

我点点头,看了眼跟死人没两样的沈晚亭,晃到门口去。

我居高临下地瞧着被锁住的苏酥,轻笑一声。

10.

苏酥恶狠狠地冲我啐了一口,「顾姒鸢,我真是小瞧你了!你不知廉耻!」

我无奈,究竟是谁不知廉耻。

我仔细端详着她,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血迹斑驳,她应当是已经受过刑了。

苏酥还在破口大骂,骂的有点难听,还有点吵,我脑子里浮现了刚刚五哥的做法。

我如法炮制,趁她骂的起劲,径直变出块炭火来,夹着炭火强硬地塞进她的喉咙。

她面露痛苦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清净了。

我蹲身依次挑断她的手筋和脚筋,对上她淬了毒的眼睛,嗯,也是挖掉的好。

我去里面把巫蛊小人给拿出来,拔掉上面的针插进苏酥眼球,然后把针拔出来,上边还串着俩眼珠子。

我嫌弃地扔到一边,兴致勃勃地拿小刀把她头发剃了,顺带脸皮也给剥了,在血肉模糊上刺了苏酥两个字。

我哥哥姐姐们送了沈晚亭去地狱之后便出来找我,看见空地上只留下一滩血水,有些疑惑。

我无辜地吐了吐舌头,「她被我丢出去了。」

该报的仇都报完了,我跟着哥哥姐姐们一道回了魔界,再不管人间事。

市集上一夜间多了个没穿衣服的乞丐,还是个哑巴。

四肢筋脉俱断,头发被剃的一根不剩,脸颊上刺着“苏酥”二字。

世家子弟里有认出她来的,回去就当做笑话讲,传到了苏家耳朵里。

苏家老爷亲自前去确认,面上假装不认识,背地里暗暗吩咐人把她给做了。

世间再无苏酥。

我母亲见到我快要哭了,把我搂在怀里心肝心肝地叫个不停。

我们一家终于团圆了。

我如今是堂堂正正的魔族公主,正式地受了魔界子民的朝拜。

我得了闲暇,跑去地府找阎王爷唠嗑。

阎王看见我,热情地从座椅上站起来来招呼我,「小公主来啦。」

我甜甜地同他打招呼,然后直奔主题。

「阎王伯伯好!我这次来想问问沈晚亭跟苏酥投胎了没有呀?」

阎王翻了翻桌案上的册子,摇了摇头,「小公主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笑得狡黠,「让他们下辈子投入畜生道吧。」

阎王噗嗤一笑,应了声好,大笔一挥,定下了沈晚亭和苏酥的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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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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