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口难言,推搡中,诊断书从包里洒了出来。
阮流筝像见了希望,拿着换心脏的诊断书,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裴行宴,我求你看一眼,就看一眼,你胸腔里跳的是我的心脏,是我在三年前把心脏换给了你。”
“我没钱换心脏,最多还有半年可活,来酒店只是为了换颗心脏活下去而已,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第一次这么清楚地为自己辩解,可裴行宴只是双眼充血地盯着她,突然笑出了声。
“你为了救他,竟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就这么心疼他是吗?好啊——”
“来人!把他丢到公海喂鱼,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耳中一片混沌,她被强硬地拖上了车,却又因为忍不住的一路哽咽,被推下了车。
夜色中,裴行宴阴鸷的目色掺着渗人的寒意。
“你竟担忧他到这种程度!!”
“——那我就给你个机会,用脚走回去,我就考虑放过他。”
人烟稀少的高速公路上,她跌跌撞撞走了三个小时。
一次性拖鞋被磨得血肉模糊,心口抽痛,像被扎进无数玻璃渣子,和着血,痛到几近昏厥。
眼看就快到高速出口,管家奉命送来一辆车。
阮流筝没多想,独自开车回别墅,不料定速导航故障,车辆停不下来,不受控制地以120码的时速冲进市区!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回了别墅就好了。
可别墅大门紧紧关着,她只能绝望地驾着狂飙的车开进高速公路。
阮流筝第一时间大电话给裴行宴,庆幸的是他接了,不幸的是,他根本不信她说的车辆失控。
“裴行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求你,快来救救,我真的会死的。”
前方是隧道,还有很多低速行驶的大货车,稍有不慎就会引发重大交通事故。
她哭得好无助,可他只是冷冰冰地告诉她。
“要死就快点死,不敢的话,就赶紧滚回来。”
崩溃地在高速上开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在交警的帮助下停下故障车。
阮流筝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心脏带动全身不住痉挛,剧烈的抽痛让她蜷成一团。
可当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别墅,得到的却是裴行宴无情的讥讽。
“这不是没死吗。”
“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以为就能让我心软?真是可笑。”
更让她心寒的是,得知她差点出了事故,他竟毫无悔意,甚至冷笑着,以偷车为由,将她送进警局。
“为了那个男人,你竟能做到这种地步,好得很,那就去里面好好反省!、”
可笑的是,被推进牢房的前一刻,他还派人来问她。
“知错了没?”
像刀子捅进心脏,全部的血液都被异常狂跳的心压到四肢末端,以至于手脚发麻,几乎无法叫出声来。
她哭着笑,又笑着哭,最后靠在墙上,狂笑不止。
只是裴行宴没想到,那个差点被他丢到公海的男人,却在下一秒,顶着京圈太子爷的身份,用雷霆手段将阮流筝捞出来,第一时间送上飞机。
三天后,裴行宴心神不宁地摩挲着手中的素戒,终于在第199次分神想她后,唤来管家。
“我罚她进警局反省思过,她没闹?”
管家带着三年前换心的主刀医生进来。
“少爷,已经证实了,三年前给您换心脏的的确是阮小姐,不是林绵绵。”
“什么!”
裴行宴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
“刚刚得到消息,阮小姐三天前就已经被川少爷接走上了飞机,这会人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裴行宴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阮流筝绝望的哭喊。
接着,整栋别墅都回响起他惊慌失措的怒吼——
“快,给我找!不惜一切代价,就算翻遍全世界,也要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