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口无言,被裴行宴粗暴地拉到医院,医生为难地开口。
“周末麻醉师休假,只能抽出一个来,可她们俩都需要麻醉才能动手术……”
话没说完,就被他冷冷打断。
“麻醉师给绵绵,最好的仪器设备和人力,都给绵绵。”
医生怜悯地看了阮流筝一眼。
“林小姐伤口不深,但这位小姐好像伤得更严重,更需要麻醉师。”
林绵绵也故作好人地帮腔。
“行宴,要不把麻醉师给流筝吧?虽然她跟了别的男人,但好歹曾经爱过你。”
他眼中戾气更重。
“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不用在意她的感受。”
“她该庆幸你这么善良,能留她到今天。否则凭她做过的事,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阮流筝想笑。
他曾亲眼目睹她被林绵绵手下的卷发棒烫得血肉模糊,也曾失去理智要她们血债血偿,如今却将霸凌她的人称之为“善良”,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她满身是伤,最严重的地方被缝了七针。
医生说有种止痛针能减轻痛苦,犹豫再三,她踉跄着走到林绵绵病房找裴行宴。
却看到他正给林绵绵喂粥。
她撒娇说烫,他便体贴地吹了又吹。
她嫌弃清粥没口味不想吃,他就一脸宠溺地捏她的脸。
而这些哄人的动作,都是以前他抱着生病的阮流筝时会做的。
林绵绵盯着他央求。
“行宴,以后都只爱我,不要再爱阮流筝了好不好。”
他呼吸一滞,哑声答应。
“好。”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房,没想到裴行宴后脚就找了过来,将人工心脏的诊断书甩在她脸上,额角青筋暴凸。
“没想到你为了钱,竟串通医院伪造假病历,用这种下作手段来骗钱。”
“你果然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眼里只有钱,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
密密麻麻的缝合撕扯出阵阵绵密的痛,她说不出话。
伤加旧痛,疼得她只想蜷着。
主刀医生看她可怜,垫付了止痛针的钱。
她便加了对方的微信,好方便日后还钱。
孤零零地挺了几天,阮流筝苦涩地听护士八卦。
“裴总竟然嘴对嘴给未婚妻喂药诶,彻夜守在病床前,亲自给林小姐擦澡洗脸、梳头发。”
“裴总给医院赠了十个麻醉师,投资上千万,这下裴太太再也不用为了照顾别人的感受让麻醉师了。”
她以为只有她能让他笑面春风,也只有她能让他牵肠挂肚,不曾想,林绵绵竟也可以,而他也能把所有的偏爱转移给林绵绵。
在医生好心的宽慰下,阮流筝无处安放的情绪才得以缓解。
没几天却发现医生被紧急抽调到外省,一去就是十年。
偏偏这时银行告诉她,裴行宴给她打的三十万是误操作,必须全数退回,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
无奈之下,阮流筝只能下班后去一栋古堡当服务生。
里面正在热火朝天地举办一场蒙面派对,她戴着口罩穿梭其中。
听说派对的主人提前一年就包了整座古堡,空运鲜花,到世界各地收集珠宝,只为给女友庆生。
她羡艳地听着,仿佛实现了穷苦时裴行宴曾承诺的,等以后有钱,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的愿望。
可当她看清被围在人群中央吹蜡烛的女生的脸时,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
——竟是林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