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父子齐通敌
陆壳儿2023-04-18 11:333,479

  高手对决,自然少不了狠辣的功夫,对方深知他武艺了得,不晃虚招,招招都往要害去攻,十人对一人,本以为能轻松阻拦,不料却十分吃力,孟良平何尝不是如此?他若两只手都能用,这局对决也不至于打得如此痛苦,问题是,马球赛后,他善用的右手便肿胀疼痛,必须贴着药膏消肿止痛,无法使力,只用左手发力,很是辛苦。

  然而,为防止丁若可及时将盐官送走,必须尽快了结争斗。

  “诸位,我只是想向丁侍郎亲自汇报重要事情,若再阻拦下去,休怪我不客气。无籍之人,本当体恤自己性命,何必冲动赴死?”他大声斥问,众位刀客有所松动,管家却不买账,鼓动大家一起制服孟良平。

  他持剑飞身向孟良平刺来,孟良平轻巧躲开,身形移至他背后,手肘对着后背心用力捶下,管家猛向前一扑,踉跄几步,险些趴倒在地。他心知不好,重心不稳便翻身反击。

  破绽出现,孟良平一掌从他双臂间穿入,击在管家胸前,若他使出全力,管家定当胸骨碎而肺裂,不可能活下去,为避免死伤,他只能减轻力道,管家却不买账,剑锋再次向他心口刺来,孟良平不得不避开锋芒,借机再打掉他手里的剑。

  本以为胜负已决,管家能就此收手,没想到这老家伙却顽固得很,步步紧逼,孟良平只跃出两步,管家就已从刀客手中夺刀追来。

  “老管家,何必置人于此!”孟良平大声斥问。

  “各为其主罢了!”老管家说道:“某,需为侍郎清理家门!”

  孟良平明白,在管家这里,除非丁若可放话,否则他与老管家只能你死我活了。难道丁若可听不到这里的动静吗?难道他真不在乎跟随了自己一辈子的老管家的死活吗?

  孟良平飞快使出铜钱镖,本意是打伤管家的手腕,却又有刀客从侧面攻入,猝不及防地在他旁侧晃了一刀。

  铜钱镖飞出刹那,管家竟拿这倒霉的刀客来挡,果不其然,铜钱镖飞旋着,锋利的棱线精准破开刀客的颈部血脉,顿时血溅三尺,叫人胆寒。

  这人是没救了,管家再要去追,孟良平已疾步追向丁霆消失的小院,凭他的本事,再追也是徒劳了。

  此时此刻,孟良平只有一个念头,拦下盐官,劝丁若可回头。

  小院一侧是祠堂,一侧是账房,账房内设密室,孟良平对丁府最熟悉的地方,就是祠堂,而对账房知之甚少,故他进了小院就直闯账房,却被两个刀客飞踹出来,险些站不住。

  刀客身后,跟着是丁若可,其后又是一人,骨骼粗壮,穿着中原服饰,低着头,尽量不叫人看清他的面孔。情急之下,孟良平用羌语大叫一声“盐”,那人猛地抬头——不是中原人的样貌!

  这便是西夏盐官了!

  丁若可见盐官身份暴露,定不能再从门下逃走,转生一计,忙催着丁霆去墙下架梯,他自己则向盐官点头哈腰地道歉。

  “门客无教,恐惹事端,来不及送你走前后门了,你从这墙翻出去,犬子给你带路。”

  丁霆平日的懒散此时全然不见,他行动十分迅速,三步并作两步,要去祠堂里搬来木梯,却见孟良平与刀客缠斗,刀客明显落在下风,审时度势,他立刻在墙下蹲下身子,拍了拍肩膀,示意盐官踩着他肩膀爬出高墙。丁若可见状,也匆忙从账房里搬了把凳子赶过去帮忙。

  父子二人,齐心协力,叛国通敌,此景叫孟良平好生心痛。

  丁宅墙高,但抵不住三人如此同心协力,盐官双手已抓住墙头,被父子两托举,引力向上,一条腿就要往墙头跨去,孟良平如何肯?情急之下,顾不得死伤,伸手往刀客持刀的手腕用力猛击,刀落瞬间被他接住,横刀一抹,血光飞溅,顷刻解决刀客。他旋即掷出此刀,刀锋穿过丁霆的衣袖,刺入墙中。

  丁霆被刀锋的大力带着,身子猛扑向墙体,他吓得立刻抽身,扯碎袖子,胡乱喊叫,也就在他扑墙瞬间,盐官也失去着力,向下沉了半身,又急于逃生,竟然踩着丁若可的脸就往上爬。

  孟良平再甩出铜钱镖,打到盐官脚踝上,断了他脚筋。那人吃痛,惨叫一声,仍想借着手臂力量爬梯而出,暗器袋里的铜钱镖只剩两枚,孟良平全部丢出,接连打中盐官两只手腕,断了手筋,叫他再没力气爬墙。

  “孟良平,住手!”丁若可厉声制止,孟良平管不了许多,飞扑前去,在盐官被丁若可死死扛着的时候,一把抓住盐官的腰带,生猛地将其拽到地上。同时,丁霆又将他扑倒在地,借力滚了两圈。

  “你竟敢伤我!”丁霆边喊,边抡起拳头往孟良平身上砸,手臂上破开的袖子随着动作哗啦哗啦地摆动。刚才孟良平掷出的那一刀虽没有伤到他皮肉,但却吓得他魂飞魄散,令他无法接受的,是孟良平竟然会把刀锋向着他,在他印象中,孟良平宠溺着他,从来没对他暴力相向,且孟良平只是丁家的一张牌,一张牌又岂可伤主?

  其实不然,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孟良平绝不会拿丁霆的性命冒险。他没时间同丁霆解释,一把用力将他掀开,爬起身赶到盐官身边,盐官两手手筋和一只脚筋都被挑断,四肢有三肢使不上力,徒劳挣扎,却使伤处流血更多,丁若可跪在他身边,不住地喊人来帮忙,自己也着着急急地拿袖子帮他捂着止血。

  丁若可见到孟良平,便开始破口大骂:“你个不孝子,翅膀硬了,竟然敢在我的宅邸中飞光见血?”

  “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丁若可喊,当管家带着杀手匆匆赶到,他劈头盖脸就训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他能进来?”

  “是你吩咐我们不能进这里……”

  的确,丁若可为了减少见过盐官的耳目,只在这间小院里安插了两名刀客,他们虽是刀客中的佼佼者,但相比他用心培养起来的、且极富天赋的孟良平来说,仍是不敌。

  此时,他只能寄希望于以多胜少,毕竟孟良平暗器使尽,又左手负伤,只要缠斗时间一长,他体力不支,也能将其拿下。

  “把他给我押起来!”他命令。

  “不消你们动手,我自己来!”孟良平一脚踢在盐官头上,这厮方才还生龙活虎,这时两眼一闭,乖乖晕了过去。孟良平拆了衣带,边将盐官双手绑缚,边问丁若可:“爹,此人是谁?”

  “我和他有生意要做!我从前就跟你讲过,丁家的生意不需要你插手!”

  “正当生意,自当坦坦荡荡,从正门出入。他却爬墙而出,难不成,也是爬墙进的吗?”孟良平拨开丁若可的手,抓住盐官衣带,将他拖上台阶,扔到账房里去,随着盐官被控制,他七上八下的心也跟着平复了。眼下,只剩一件事要做,他作为养子,理应尽力而为。

  “你养我,用我,杀我,押我,我都认,我叫你一声爹,命就在你手里握着。”孟良平走出账房,守在门口,向着气急败坏的丁若可跪地:“你收养我那天,我被你要求向你跪地行礼,自那天起,我的尊严和命运就与你绑缚一起。今日,我再行此礼,只因丁家境况已到万丈深渊的边际。”

  这时,刀客再欲往前,被丁若可抬手制止。

  “爹!汾州再逢旱灾,万千黎民百姓食不果腹,天天都有人饿死在田间地头,我从人口中得知,剥削他们田产,强加昂贵田息的,不是别人,是你!登闻鼓已经敲响,爹,该是迷途知返的时候了!”

  丁霆跳了起来:“孟良平,爹说了,你根本不是为汾州的事而来,登闻鼓也没用敲响,你是为……”

  “住口!”丁若可训斥。

  孟良平与他虽已走到这地步,他对孟良平始终欣赏,只恨不能长久地掌控其心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若说是因为早前的汾州之事,孟良平才有今日激进的举动,旦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信,孟良平之所以找汾州做借口,实是因为盐官这事绝不能说破,说破,便意味着父子彻底为敌,说破,也意味着丁家戴上了叛国通敌的帽子,再无翻身之时。

  可恨丁霆从没有这样周全的谋划,脑子像竹竿似的,一条道不转弯,除了血缘,没一点像他丁若可。

  丁霆偏偏还要试探地询问:“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孟良平平静地看着他:“我只知汾州之事,我为拯救爹而来。此次肆意妄为的行动,只为报恩。”

  “你打算怎么报恩?”丁若可问。孟良平这一跪,反倒让他踏实了。之所以有孟良平从中斡旋的地步,是因为官府尚不知盐官在此。

  “爹拿下闹事者,向官家请罪。”他用“闹事者”代指盐官,希望丁若可能明白他的苦心。

  “你,知道官家会怎样待我?”

  “至多,是杀头罢了。”孟良平咬紧牙关:“爹不是早就清楚,自己犯下了杀头大罪了吗?与其让鬼樊楼拿捏着,与其变成人人唾弃的白骨遗臭万年,不如浪子回头,将功赎罪,或许还能保得项上头颅。”

  “爹,收手吧。”他劝道。

  账房内,盐官挣扎着爬到门槛处,挺起上身,双臂突然绞在孟良平脖子上,却不想又被孟良平手肘击中腹部,“嗷”地一声痛叫,跌回房内。

  这一声“嗷”,多少有些怪异。

  丁若可生怕盐官出了意外,急急地谈判:

  “有事咱们父子两好说,你先把人放走。”

  “只要我孟良平还活着,就绝不可能放过他!”孟良平态度坚决:“他若再往出一步,别怪我下手无情,彻底残废了他。”

  丁霆冲着管家和刀客喊:“愣着干什么?上啊!”

  “上什么上!”丁若可一掌打在丁霆头上:“你能不能别火上浇油,拜托你,给你爹我省点事行不行?要不是你带路,他早出去了,会闹成现在的局面吗?”

  那盐官也能听懂得中原话,挣扎着又要往外爬,以此来催促丁若可,他再不出府,出京就危险了。

  “大理寺知道他吗?”丁若可问孟良平,孟良平闭口不言,他注视着那盐官的动静:“怎么,他是哑巴不成?”

继续阅读:第一百七十一章:惊惧心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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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青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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