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子衿忍不住笑出声来：“噗……”
她笑得极其张扬，就连双肩都在抖动，显然是觉得她方才的这个问题十分可笑。
南湘沫见状，一对淡如水墨的柳眉不由得深深地拧结在了一起，“你笑什么？”
在她那狐疑的眼神注视下，云子衿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过唇边的笑意却并未就此消减，她气定神闲地回视着她，语气听上去有些理所应当：
“我在笑分明是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主动接近的我，我想甩都甩不掉，却反倒被你说成是我不怀好意地接近他们。”
起初的确是楚夜冥和楚暮衍二人主动来找的她，而自始至终她对前者都是一副爱答不理、冷若冰霜的态度，可他却还是纠缠不休。
虽然前阵子是她有求于楚暮衍，找他找得比较频繁，他也不曾见过她，但这几日，他也一样是他召她过去“侍寝”——
就好像有她在，他才能睡得更加安稳一样。
反正他们有权有势，有财有颜，就能让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敢情她就是个跑腿加哄睡工具人而已。
听闻此话，南湘沫的眼中不由得覆上一层轻蔑的笑意，明显是觉得她简直就是在天方夜谭。
而实际上，她也确实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俨然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呵，他们会主动接近你？你说谎话也不打草稿。”
一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云子衿并未感到一丝一毫的惊讶，她仍是满脸风平浪静，“我实话就摆在这里了，你爱信不信。”
无话可说的南湘沫：“……”
沉吟了片刻，她随即不肯就此罢休地继续盘问她：
“成，即便如此，那昨夜魏王殿下过去找你，你又为何要陪他去御花园？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被人看见了，你就当真什么也不怕？”
这番话显然是在嘲讽她一个女儿家家的，竟不知道避嫌，说白了就是不知羞耻，或者说她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本以为被自己这般逼问，云子衿会不耐烦地摊牌，哪成想她竟依旧维持着一副平静的面容，那双媚态横生的美眸里尽是坦荡的笑意。
“我行的端做得正，有什么好怕的？”
云子衿并不打算隐瞒她一些什么，而是格外诚实且又直接地将实际情况娓娓道来，字里行间都夹杂着清晰可闻的不屑与嘲讽意味：
“更何况，魏王殿下给了我十两白银，我这才陪他去御花园，不然你以为我会放弃宝贵的休息时间，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陪他出去闲逛？”
话音刚落，南湘沫不由得惊诧到了极点，顿时就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十两白银？！”
“嗯哼，做点小本生意。”在说这句话时，云子衿差点就没忍住抖起腿来。
南湘沫静静地思考了片刻，旋即得出了一个结论来：“……也就是说，你要的不是身份地位，而是金银珠宝？”
云子衿端起紫檀茶杯，先是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才不疾不徐地应答道：“嗯，放心吧，我已有心上人了。”
仅仅是余音刚落，南湘沫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紧跟着追问下去：“他是何许人物？”
见她问得这么多，已经到了得寸进尺的地步，云子衿忽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继而将双手抱臂，挑起秀眉，有些耐人寻味地反问她：
“我说南湘沫，你我之间还并未熟悉到这般境界吧？”
“……”
经她这么一说，南湘沫一时半会儿不免有些语塞，过了几秒，她略带不安地吞咽了一下，随后又一次地出声确认了一遍：
“当真不是太子殿下，也不是魏王殿下？”
这下，云子衿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她眉尾一挑，只觉可笑至极地再次反问回去：“若真是的话，你觉得你能争得过我？”
语毕，南湘沫当即从鼻息间逸出一声鄙夷的冷笑来，“为何争不过？他们不过是看你长得像我，所以才对你感兴趣。
若是你没有这张脸，他们又怎会多瞧你一眼？”
说到这里，她进而胸有成竹地笑着补充下去：“现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他们很快便会回到我的身边。”
云子衿笑而不语地听完了她这番话，最后只高深莫测地回了这么一句：“南湘沫，我送你四个字吧。”
南湘沫的注意力很快就得到了转移，她满脸困惑地凝视着她，微微蹙起一对柳眉，“嗯？”
在她那好奇的目光直视下，云子衿笑得有些讳莫如深，几近一字一顿道：“言、多、必、失。”
……
也不知南湘沫是真的想开了还是楚暮衍找她说过些什么，总之在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来找过她的麻烦，就连制香课也开始认真听讲起来了。
云子衿按照楚暮衍先前所说的那个条件，但凡是楚夜冥来找她，只要不提太过分的要求，她都表现出一副热情似火的态度，卖力地勾引他。
而楚夜冥深谙她需要钱，也似乎是执意要以此来弥补她一些什么，因而每次来见她，都会相应地给她一些银两，还“好心提醒”她离楚暮衍远一点。
可于她而言，楚暮衍与楚夜冥不过半斤对八两罢了，二者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一边拿钱的同时，一边赔着笑脸，说到做到地引诱他，但楚夜冥却一次也没有动过她，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倒是落得一身轻松，毕竟如若他真的动了情，那她还得想着法子去回绝他，不能让他玷污了原主的身体，毁了她的清白。
她自始至终都只爱楚亦痕一人，心里再也住不进别人。
这些日子里，云子衿就是个两头跑的工具人，将“狗腿子”演绎地淋漓尽致。
楚暮衍需要用她来对付楚夜冥，以此让他分心，最好是在军政大事方面出现一些致命性的错误。
所以她与楚暮衍只不过是在各取所需罢了，至于楚夜冥这个在白月光与替身之间始终摇摆不定的渣男，他终有一日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很快就来到了年末，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楚亦痕与南湘沫失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