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把林影整个儿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穆成哀求着：“别再打孩子啦，孩子是无辜的，打我，打我，打我吧。”
穆成哭了，泪珠滚过面颊，在嘴唇上抖动。
穆成搂着林影慢慢向床边移动。靠近床沿时，把林影抱到床上，让她的两条腿自然地垂到床下。
穆成握紧林影的双手，双膝弯曲，扑通跪地，直挺挺的跪在林影面前，用乞求的目光注视着林影的眼睛。
穆成把林影的两只手按在小腹上说：“林影，你摸摸，他在动呢，是不是在动？他长到拳头这么大小了，他有头有胳膊有腿，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再有几个月，他就能见到这个世界，就能喊妈妈了。”
穆成说着，把紫青的脸紧贴在林影的小腹上。
泪水顺着面颊，滚到穆成尖尖的头顶上，林影的心刚才还坚硬得像一块石头，被穆成跪在地上一哀求，感动了，软化成一团水汪汪的豆腐。
林影把手按在穆成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你真的不在乎？”
“我发誓，我对天发誓——”穆成举起右手，大大的掌心按在他的左胸上，“我穆成要是对林影和孩子有一点不好，让老天惩罚我，夜里出门撞上鬼，白天走路撞上车，网鱼掉进水，打雷遭雷劈，让我头顶长疮，脚心流浓，不得好死！”
林影听着，忍不住闭上了双眼，痛楚的泪水，从黑黑的长睫毛里瀑布般流泻。
“林影，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个孩子当亲生的对待，我要是说话不算数，遭老天报——”
林影湿露露的手指按在穆成的嘴唇上。
“酒后怀孕，孩子不健康怎么办？要是生出个脑瘫儿怎么办？”林影边哭边说。
“那只有万分之一，哪有那么巧的事，你放心，不会那么巧的。”
穆成的万分之一，是用来安慰林影的，他也不知道酒后怀孕，生的孩子有几成不健康，他已经铁了心，弱智、傻子、白痴、脑瘫他都不嫌弃，这孩子他要定了。
“都是我不好，”林影自责的泪水还在丰沛地涌着，“我不值得你这样，我欠你的太多，我无法回报，我……我……”
林影泣不成声，浑身战栗。
穆成仰起脸，看着抽抽噎噎的林影说：“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是……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欠你的太多，一辈子都还不完。”
“快站起来，男人哪有随便下跪的。”林影情绪稳定了很多，伸手去拉穆成的胳膊。
穆成两条胳膊死死抱着林影的两条腿：“你还没答应呢，你不答应，我就不站起来。”
“答应什么啊？”
“以后不准再提打胎的事。”
“我答应你。”
“不准拿孩子出气。”
“我答应你。”
“不准伤心地哭。”
“这个——”林影犹豫着，“我没法答应你，我管不住眼睛。”
“你动不动就哭，对孩子不好，对你自己也不好，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说着说着，穆成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林影重重地点一点头，拿手心把面颊上的泪水全部抹掉，一丝笑意从嘴角延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