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的哭声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在宋达睿爱抚的拍打下,她的后背不再随着哭声起伏,哭声也随之终止。
“戴上好吗?”宋达睿乞求的目光注视着林影。
林影站起身,紧靠在宋达睿身边,纤细白皙的的左手指向宋达睿面前伸展过来。
明晃晃的钻戒戴在了林影的中指上,宋达睿低下头,把戴了钻戒的中指放在嘴唇上,啵的亲吻了一下,面颊上荡漾起红润的微波。
“影,你再也跑不掉了!”
“你套牢的是我的手指,又不是我的心,难说!”
“影,你别再吓唬我,我这颗心啊,经不起折腾,说停跳就停跳!”
“以后,你不准老拿它来折磨我,它要是不跳了,我立马掏出我的那颗心,给你换上!”
“不说不说,我再也不说了!”
“宋董,不说什么了?”主治大夫走进重症监控病房。
“噢,开了个玩笑,这不,正准备移病房呢,我要走过去,孩子们不让,大夫,你说我自己走过去可不可以啊?”宋达睿靠在床背上,征求着主治大夫的意思。
“你是走不过去的,体质太差了,得大补才行!”
宋达睿还是在同一个病房区。只是由最西端走廊北侧的那间重症监护病房,平移到最东端走廊南侧的那套很少起用的VIP高级病房。
尽管走廊不足百米,尽管走廊地板平滑可鉴,以宋达睿手术后的体质,还无法从重症病房步行,坚持走到高级病房。
“真是福大命大啊!”主治大夫很有成就地看着即将离开重症监护病房的宋达睿,“宋总啊,二十多天,你呀,死了好几次,你才是属猫的呢,九条命!”
“谢谢你了大夫!”林影感激不尽,她双手相扣,自然垂落于小腹,站在宋达睿身旁。
“我得谢谢你呢,是你给了我动力!”主治大夫半开着玩笑,很意味地看着林影,“我手上攥着的可是两条人命啊!”
宋达睿疑惑得向大夫望过去:“大夫,怎么回事?”
林影赶忙向大夫使眼色,轻摇头。大夫明白了林影的意思,把林影蹲在重症病房外直到昏迷的那件事,给隐藏了起来。
“没什么,你的生命线啊,牢牢地系在了另一颗心上了,所以啊,这条线断不得喔!”
宋达睿看着林影,他不知道在他昏迷的这些日子里,除了撞墙壁,林影还做了些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他死了,林影也活不下去。
“谢谢,谢谢!”宋达睿转向主治大夫,双手抱拳,感谢主治大夫的救命之恩。
“爸,轮椅来了。”宋文清头前喊着,穆原白从门外推着轮椅进来。
“我能行,走过去吧。”宋达睿要下床自己走,双脚还没等着地,眼前发晕,要不是林影靠在近前,拽着他的胳膊,就摔下床了。
“爸爸,您哪,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自己还没有行走的能力,需要大量的营养,从今天起,给你加餐,加强锻炼,等出院的时候,争取自己走出医院大门,瞧,身体还虚弱着呢!”
穆原白把轮椅推到宋达睿的身边,难为情地张张嘴:“爸,我抱您。”
穆原白的一声不自然的爸,喊红了自己的脸,却喊得宋达睿心花怒放。
“不用抱,你和清清架着我胳膊就行。”
宋达睿坐进了轮椅。穆原白在后面推着,宋文清跟在左面,林影跟在右面,四个人出了重症监护病房。
宋达睿扭头看了一眼:“终于离开鬼门关了!”
“炼狱!”林影同样感叹着。
“地狱!”宋文清狠狠地说着,“您在重症监护病房呆了二十多天,我一次都没瞧见,爸,我要是瞧见你停止心跳的样子,说不定我就当场给吓死了,我可不是属猫的,我是属马的——”
“你怎么成属马的了,不是属牛的马?马牛是近亲,也不是同类啊!”宋达睿开着玩笑。
“我改属马了,是吧穆原白?”宋文清故意挑逗着穆原白。
穆原白嘴唇翕合着,那口形宋文清明白,他在喊她“小——母——马——”
宋文清偷偷伸出右手,捏着穆原白胳膊外侧的肌肉,用力捏着。
穆原白嘴咧得像含着满口的苦瓜。
“记住啊,我属牛,不属马,不准再喊我小——母——”
宋文清闸住了。她看到穆原白又张嘴,那口形还是“小——母——马——”
宋文清弯俏的眼睫毛像两排钩子,同时甩向穆原白。
四个人一同进了高级病房。
“爸,我们就先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临时安一个新家,等您完全恢复了,我们再回家,不管怎么说,这里怎么也是省立医院,主治大夫对你的病情也比较了解,要是小医院的话,我早就给您转院了。”
轮椅一直推到床边,穆原白和宋文清架着宋达睿的胳膊,从轮椅上站起来。
“爸,大夫说,您可以轻微活动了,您扶着床走两步?”宋文清嘴巴一刻都不闲着,不是说宋达睿,就是奚落穆原白。
“清清,是不是怕有人把你当哑巴啊?”宋达睿是看着林影说的,“话都被你说了,别人连嘴都插不上,你不累啊?”
“她啊,才不累呢,属牛的,牛着呢!”穆原白早就想回击,终于找了一次机会。
“你不是也属牛的吗?爸,妈,有一件更稀奇的事,还没告诉你们呢,我和他,竟然同一天生日呢,我们俩谁大啊?”宋文清看着林影。
“当然我大喽,我是凌晨一秒出生的,你说谁大?”穆原白抢先说着。
“我凌晨生的,我大!”宋文清不甘落后。
“凌晨应该算前一天,那就不是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了!”穆原白说着推起轮椅出了门。
宋文清向着穆原白的后背吐了吐舌头。
“瞧瞧,瞧瞧,再这样疯下去,谁还敢要这样的儿媳妇!”宋达睿指着宋文清奚落着。
“爸,您偏心,还没成一家人呢就向着妈,您今后要是只对妈好,我可是要吃醋的啊!”宋文清向着宋达睿撒着娇,又走到林影跟前,挽起林影的胳膊,“妈,我爸过去的二十多年,把他的爱都给了我,以后的岁月,他把全部的爱都给您,咱俩扯平了。”
“清清,妈要好好感谢你呢,多亏由你陪着,你爸爸才——”林影眸子里又润润的了,“才减少了很多孤单啊。”
“爸,还是妈好,妈最理解人了,这些年,不是我陪您,您得多孤单呢?可是,我也不能永远陪着您呢,幸好有了妈妈,我就把您交给妈妈了,以后您要是再天天喝酒吸烟,就不关我的事了!妈,您可要看好爸,他的烟酒到处藏,您要是不留神啊,他就会偷着吸啊渴啊!爸,以后我是再也不管你了,我呀,终于解放了!”
“叛徒!”宋达睿看着林影,“影,你使了什么魔法,把我女儿给抢走了!”
“爸,赶快结婚吧,你要是结了婚呢,会有两个女人陪你,你要是不结婚呢,一个陪你的都没有,是不是啊妈?”宋文清最会撒娇使性,说得宋达睿和林影都开心地笑了。
“我结了婚,有你妈陪就行了,你吗,该陪谁陪谁去,是吧原白?”
病房里传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嘻嘻哈哈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