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韩哥哥的艰难日子
斜月三星2025-11-04 09:082,671

  因为韩异之事韩瑨在太学里实在是度日如年,太学的晨钟刚刚敲过第三响,韩瑨便已站在学堂门口。\"哟,这不是韩家的三公子吗?\"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韩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高世子高晟,四皇子最忠实的跟班。

  韩瑨微微侧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同窗礼:\"高世子晨安。\"

  高晟嗤笑一声,故意用肩膀撞开韩瑨,大步走进学堂。韩瑨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才没跌倒。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怜悯的,有幸灾乐祸的,更多的是漠然的。

  学堂内已坐了大半学生,韩瑨习惯性地走向自己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他的座椅不翼而飞。

  \"韩公子在找什么?\"高晟故意高声问道,\"莫非是找你的座椅?\"

  学堂里响起几声窃笑。韩瑨的耳根发烫,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多谢高世子关心,只是小事。\"

  \"小事?\"高晟夸张地摊开双手,\"没有座椅如何上课?太学规矩可是要正襟危坐才能听讲的。\"

  这时,四皇子、二皇子缓步走入学堂,身后跟着两个侍从。他今日穿着一袭墨蓝色锦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慵懒笑容。

  \"殿下!\"高晟立刻迎上去,\"韩公子座椅不见了,您说这可如何是好?\"

  四皇子目光扫过韩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没有座椅,那就跪着上课吧。韩家公子又不“文弱”跪一天又有什么事。\"

  学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韩瑨身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委屈。妹妹啊,你干嘛要闯这样一个大祸,这对方又是皇子,韩家不能再得罪皇子了。韩瑨缓缓跪下,青石板的凉意透过单薄的春衫渗入膝盖。他抬起头,直视四皇子的眼睛:\"如果这样能让殿下消气,韩瑨跪着上课也无妨。\"

  四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被恼怒取代。他冷哼一声,甩袖走向自己的座位。

  韩瑨跪得笔直,尽量忽略膝盖传来的刺痛。他伸手去取书箱中的《春秋》,却发现装订线被人剪断,书页散乱不堪。更糟的是,当他取出砚台准备研墨时,发现墨块被人掺了胶,根本无法化开。

  太子踏入学堂时,青石地面上那抹孤直的背影最先攫住了他的目光。

  韩家公子韩瑨正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背脊挺得笔直。

  \"韩公子。\"太子驻足在他案前,玄色蟒纹袍角扫过青砖,\"你的椅子呢?\"

  堂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落的声音。韩瑨抬头时,太子看清了他额角细密的汗珠——三月的天,能跪出冷汗,想必已跪了多时。

  \"回太子殿下,\"韩瑨的声音像绷紧的弦,\"在下的椅子......不见了。\"

  尾音刚落,西北角就传来一声嗤笑。太子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四皇子正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身旁的高晟捂着嘴笑得肩膀直颤,二皇子则事不关己地翻着《礼记》,可书都拿倒了。

  \"高世子。\"太子忽然点名,惊得高晟手中玉佩\"当啷\"砸在案上,\"你去帮韩公子找找椅子。\"

  满堂哗然,高晟涨红了脸,活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臣、臣去找?\"

  \"怎么?\"太子抚过腰间龙纹玉佩,声音比玉佩相击还清冷,\"你如今连把椅子都搬不动了?\"

  二皇子\"啪\"地放下书:\"皇兄何必为难高晟?韩公子自己弄丢的......\"

  \"是吗?\"太子截住话头,\"那你们作为同学,帮忙一起找找也是应该的,二弟、四弟你也去一起找吧!\"

  二皇子、四皇子脸色由红转白,确迟迟不愿动身。

  总不能真让皇子去帮椅子,高晟在大家的注视下,终于磨蹭着起身,然后在树丛里翻出那张椅子,气呼呼的帮给韩瑨,韩瑨做礼至谢,“谢谢高世子,多谢太子。”

  课后,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在明伦堂的青石地面上。待最后一名学子退出,二皇子终于忍不住开口:\"皇兄今日为何要替韩家人出头?\"

  太子抬手拂去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玄色蟒纹在暮色中泛着暗光:\"韩太傅三代帝师,门生遍布朝野;韩寺丞执掌大理寺多年,从无冤狱;韩公子也才学满腹、将来必然是国之栋梁。\"他抬眼扫过两位弟弟,\"皇家若连这等人才都要折辱,天下士子该作何想?\"

  二皇子喉结滚动,\"可那韩三小姐当众羞辱四弟。\"

  太子道:\"韩家小姐不要凤冠霞帔,偏要披甲执锐,不图荣华富贵,却立誓'燕云不复,誓不还京'。\"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四皇子,\"彻儿,你扪心自问,这份气魄,满朝朱门子弟几人能有?\"

  四皇子面上青红交错。檐下铜铃被晚风吹得叮当作响,衬得堂内愈发寂静。

  \"父皇已骂过韩太傅、韩寺丞,还罚了他们俸禄,已惩罚过他们。\"太子起身,腰间禁步玉佩相击如鸣佩环,\"更何况,韩小姐若为攀附权贵而羞辱你,那是该鄙视。可她宁愿去边关饮雪,也不愿困守深宫——这般志向,我们若还纠缠不休...\"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反倒显得天家气量狭小了。\"

  四皇子猛地抬头,正对上太子深邃的目光。他躬身行礼:\"皇兄教训的是。\"

  太子看弟弟受教后满意离去,等太子走远后,二皇子气愤的说:“事情不是发生在皇兄身上,他倒说的轻松。”

  四皇子静静立在窗边,暮色将他半边脸浸在阴影里。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上的蟠龙纹,忽然轻笑一声:\"二哥何必动怒?皇兄说得对,韩家确实动不得。但是要我对他们好脸色,那我也办不到。”

  于是他们采取了另一种策略——冷落、孤立,在太子不住时,抓到机会讽刺一二。

  韩瑨非常擅长算科,这次算科韩瑨又拿了满分,受到夫子的表扬,\"全堂唯你一人解出末题,甚好。\"

   

  韩瑨躬身接过,青衫袖口沾着未干的墨渍——那是昨夜推演新算法留下的痕迹。他正要回座,忽听得一声嗤笑。

   

  \"不过会些奇技淫巧。\"四皇子斜倚在紫檀案边,金线绣蟒的袖口扫过砚台,\"正经的经义策论不见出色,倒专攻这些末流小道。\"

   

  满堂寂静。韩瑨握卷的手指微微发白,却见夫子忽然眼睛一亮:\"且慢!这最后一题老夫批阅时也思索良久,你在草稿上写的这些符号...\"

  韩瑨眸光霎时亮了起来。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叠泛黄的纸页:\"夫子慧眼!这是学生妹妹从西域商人处所得的天竺算经,您看这个'叁'字——\"他手指点在一个\"3\"字符上,\"若用这种数字配合代数思路...\"

   

  老夫子是个数学痴,\"用你这法子解给我看!\"

  韩瑨用笔在一空纸上画出几行奇特的符号。\"所谓代数,便是设未知数为'天元'...\"他边说边列式,夫子突然拍腿大叫:\"妙哉!将'盈不足'化为这等简明式子!\"

   

  \"番邦邪术!\"四皇子又来骂道,\"堂堂国子监,竟容蛮夷之术玷污圣学!\"他阴冷地盯着夫子,\"若让祭酒知道...\"

   

  老夫子佝偻的背脊僵住了。韩瑨看见他松开了攥着自己袖口的手,\"...殿下教训的是。\"夫子缓缓起身,官袍上的补子仿佛突然褪了颜色。他不再看韩瑨一眼,只哑声道:\"继续讲课。\"

   

  韩瑨默默拾起散落的算纸。其中一张飘到四皇子脚下,正巧被金线靴底碾入尘土。

  用膳时分,因为无人敢和他同桌吃饭,韩瑨独自坐在花园最偏僻的角落,食盒里的饭菜早已凉透。他机械地咀嚼着,却尝不出任何味道。远处传来其他学子们的谈笑声,显得那么遥远。自从韩瑨被针对后,同学也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

  韩瑨无法,只好跟家人商量后太学退学,到时转入云山书院读书。

  

继续阅读:第九章 吾乃臭屁、一放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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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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