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见状,再度开始祈祷,却被间桐樱拍肩打断。
“不可以,你的祈祷会干扰仪式。”
“现在只能靠玛尔达小姐自己。”间桐樱继续道,“相信她吧,她可是跟随过那位救世主的圣女啊。”
“难道就不能做些什么吗?”
贞德看着祭坛中面目狰狞,痛苦不已的玛尔达,心中焦急。
塔拉斯克轻手轻脚地移动到祭坛边,发出不同于以往的柔和鸣叫,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伙伴加油打气。
受到它的启发,玛丽有了主意。
“歌唱吧,各位,一起唱赞美诗,我们的歌声一定能传达给玛尔达小姐。”
“不愧是玛利亚,真是个好主意,伴奏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演奏出最完美的旋律!”
莫扎特心领神会,指挥棒一停,又一挥,天使乐队气氛顿时一变。
“我会让你们这么做吗?”
一直被两人缠住的迪昂高高跃起,本就妖冶的剑光更加绽放,怒放!
百合花瓣,四散飞落。
那份华美,那份绚烂,带着让人心智沉沦,生命凋零的艳丽。
这正是她的宝具——
“FleurdeLys(百合飞散剑之舞蹈)!”
她的剑,就像是她的人生。
一直都在迷惑他人,一直都周旋在各国之间,到最后连她到底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一旦被这份美丽所俘获,敌人的命运便已注定——殒命剑下。
即使没有沉沦,停止奔驰的玛丽和停下压制的莫扎特也无法抵挡迪昂的宝具解放。
好在,他们不需要抵挡,有人替他们挡住了迪昂的剑光。
是一把枪!
黑色的,尖端带有分叉的铁枪。
握在头生犄角,背后生尾的少女手中。
Lancer,真名为伊丽莎白。
“忘了我的存在可不好哦!难得樱花酱这么拼命地治疗我,我怎么可以再继续躺下去!”
樱花酱指的是间桐樱,间桐樱直接用触手传送魔力,将她们的外伤都治疗的差不多了。
“浑身破烂的你,又能有什么作用?”
剑光一闪,本就不是对手的伊丽莎白顿时站立不稳,踉跄后退。
不过迪昂并没有抓住机会追击或者继续攻击玛丽和莫扎特,因为在伊丽莎白刚一退,一条赤红的火焰长蛇冲了过来,不仅填补了伊丽莎白的空位,更将迪昂重重包围。
“清姬,复归战线!转身火生三昧!”
清姬正是与伊丽莎白一同被玛尔达打败的Berserker。
玛尔达在向贞德发动攻击之前,就已经击败了清姬,还有伊丽莎白。
清姬之所以比同伴的动作慢一点,是因为她花了一点点时间解放宝具,就是那条烧灼迪昂的火焰长蛇,又或者火焰长龙——在东方,蛇也有小龙的说法。
“这里请交给我,两位可以尽情演奏歌唱。”
“喂,乡下松鼠,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伊莉莎白不满抗议。
清姬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耳朵折扇捂住嘴,呵呵笑道:“因为你这四脚蛇实在是太没用了,连Saber一剑都挡不住。”
“那还不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而且,要不是我躲得快,就被卷进去了,你这松鼠是故意的吧!”
“哦呵呵呵,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你这家伙!!!——不好,Saber要冲出来了!”
“你挡一下,我要加大魔力输出。”
“交给我吧!”
吵归吵,闹归闹,该做事的时候两人都不会含糊,配合起来也相当默契。
迪昂好不容易在火焰中辟出一条通路,又被伊莉莎白用投枪逼了回去。随后,火焰大蛇越发雄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包裹缠绕。
因为两人的奋斗,玛丽和莫扎特终于可以抽身而出,开始他们的演奏和歌唱。
唱诗是教廷极为古老的一项传统,据说可以追溯到大卫王时期,一直延续至今,在普遍信仰天主的欧洲,绝大多数人都会唱上几句。
更不要说玛丽这样的大贵族以及莫扎特这样的顶级音乐家。
不需要排练,不需要预先准备,指挥棒一挥,颂赞曲信手拈来,赞美诗脱口而出。
那是后世流传最广的圣诗《哈利路亚》,曲调悠扬而神圣,诗词简单好记,搭配莫扎特专业的演奏以及玛丽出色的嗓音,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紧接着,贞德也加入了合唱。虽然她们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对于《哈利路亚》的了解也不多,但圣歌本身并不复杂,很快便朗朗上口。
莫扎特说过:“音乐拥有打动人心的魔力!”
即使圣歌没有魔术意义上的效果,依旧能够让信徒坚定信仰,为信徒带来动力。更何况,倾听圣歌的跟随过救世主,亲眼见证过主的奇迹的圣女玛尔达?
说到底,狂气的根源在精神,自身的意志越坚定,狂气耳朵影响就越弱。
包含众人信念的圣歌成了玛尔达除了塔拉斯克外全新的精神支柱,支撑她去祛除狂气,重振意志。
看着在唱歌的众人,伊丽莎白也突然有了引吭高歌的欲望。
(PS:龙娘请求参加合唱!)
但是刚刚想张嘴,一道恐怖的目光向刺来,吓得她张开的嘴又赶紧闭上了。
“还好!如果她张嘴就惨了。”
间桐樱松了一口气,说道。
毕竟,作为资深前御主的间桐樱,可是知道龙娘唱歌的恐怖的。
毕竟龙娘唱歌要命!
有很多人把伊丽莎白·巴托里和胖虎相提并论,来强调龙娘唱歌难听程度。
(哼,其实大久保瑠美唱歌可好听了。)
在没有龙娘的打扰下,在高昂的赞美诗中,在贞德决不放弃的坚持下,在从天而降的星光之中,玛尔达终于完成了自我的斗争。
“以Rider之名接受誓言,认同你作为吾主,间桐樱!”
圣女奋起,契约成功!
“这就是正规的主从契约……啊啊,比之前得要好太多了。”
玛尔达看着自己不再抖,不再为狂气所支配的双手,走出祭坛,对着所有人低头致谢。
“感谢各位,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绝对无法坚持到现在,实在是太感谢。从今以后,我会挥我所有的力量,把‘龙之魔女’和所有的敌人都统统打飞。”
“……”
贞德。
“呜呜~”
这是塔拉斯克,它叼着不远处的圣十字杖,递到玛尔达面前。
后者这才如梦初醒般咳嗽一声,一边接过,一边温和平静地说道。
“嗯,那个,是和各位一同拯救这个国家,拯救这个世界。”
“……”
众人。
这样子像圣女多了,不过圣·玛尔达原来是那种性格的吗?意外地……真实呢。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玛尔达疑惑地问道。
“因为战斗还没结束。”间桐樱如此回答。
单指朝天,“轰隆”一声,无数锁链如同雷霆天降,直击被火蛇折腾的狼狈不堪的迪昂。
当玛尔达去除狂气,缔结新的契约,结果就已注定,区区一个迪昂根本翻不起浪花。
蕴含有混沌之力的混沌之链,加上清姬全力输出的宝具,迪昂顿时惨叫倒地,原本英俊秀美的容颜变得焦黑不堪,进气多,出气少。
间桐樱毫不留情,直接准备将其捆绑住。
玛丽连忙张开双臂,进行阻拦:“不要!!!圣女玛尔达能够摆脱‘狂化’,她也一定可以,所以——拜托了,给她一次机会。”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
间桐樱惋惜摇头,“但是很遗憾,她的灵基已经彻底被狂气支配,无可救药。
玛尔达还有救,因为她是意志坚定的圣女,又有塔拉斯克和救世主耶稣赐予的圣杖压制,这才能勉强保住灵基的最核心部分不受污染。
这些条件,迪昂一个都不具备,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龙之魔女”既然敢做,自然不会留下明显的漏洞可钻,玛尔达是特例中的特例。
道理玛丽当然懂,但她依旧不愿意放弃,求助地看向贞德和玛尔达,却现两人都低着头,一言不。
“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玛丽颓然地放下手臂。
“没有,所以——”
间桐樱的锁链直接穿过迪昂的身体,然后将其拖入虚空。
同一时间,莫扎特来到玛丽身边,伸手捂住她的双眼,不让她看见故人逝去的悲惨景象。
此时的迪昂却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这是对自己最好的结局。
化身狂化saber的她,满溢的狂气使剑舞动,以剑玷污深爱的祖国。
此次现界,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可以有人阻止自己,杀死自己。
当生前有着因缘的凡尔赛之花出现的时候,残存的理智是多么的高兴,因为她一定可以阻止疯狂的自己,为自己带来救赎。
所以,主动请缨,策应玛尔达,赶到战场后也是不攻击其他人,专门攻击玛丽。
最后,那位美丽的王妃没有让自己失望,她真的努力阻止了疯狂的自己,她的善良与美丽真的带给了她救赎。
啊,这样就好了,这样就足够了。
如果有下次,希望能被正常召唤,作为骑士守护在她的身边。
“我满足了!”
在最后进入虚空的瞬间,迪昂的混沌的眼神终于恢复清明,留下最后的呢喃。
“谢谢。”这是对间桐樱。
“对不起。”这是对玛丽。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这是对所有人。
被捂住的双眼流下了眼泪,在场所有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看着周围悲伤的气氛,玛尔达开口解围的说道,“神话之中,打倒法夫纳的英雄也被召唤到了这个时代。”
莫扎特惊呼:“打倒邪龙的英雄?那位屠龙者齐格飞?”
玛丽追问:“他在哪里?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就不用担心法夫纳的威胁了。”
“就在里昂,不过状态不是很好——对不起,当时的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玛尔达有些歉然地说道。
贞德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绝望之后必将迎来希望。”
“你果然是圣女呢。”
“不,和您这样真正的圣女比起来还差得远。”
“叫玛尔达就行。”
“好,玛尔达说齐格飞的状况不太好,我们应当尽快赶到里昂去,避免出现什么意外。我想,‘龙之魔女’方面也应该很想除掉这个不安定因素。”
“太过谦虚可不好。”
“不,我……”
“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吧,不然的话,齐格飞先生可能坚持不到我们来了。”
间桐樱煞风景地打断了两位圣女的对话,“玛尔达小姐,玛丽王妃也不要太过伤心,说不定迪昂现在在英灵殿里看着我们呢。”
间桐樱看着自己的小世界中沉睡的迪昂,她相信以后玛丽再看到祂(迪昂是秀吉🐶)肯定会十分惊喜。
“说得对。”
玛丽点头道,此时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
“不过新增加了这么多的同伴,我的马车……”
“你的马车留给master休息,其他人可以和我一起坐在塔拉斯克的背上。”
玛尔达想了想,说道。只见她打了一个响指,传说中的恶龙乖乖趴在地上,还主动收齐了甲壳上的一部分岩刺,可见圣女的祈祷(物理)确实效果拔群。
“那么赶快——”玛丽跟着召唤出玻璃马车,先让玛修把精神负担过重的藤丸立香放进车厢,再和莫扎特一起驾车乘龙。
紧接着,其他人也陆续坐上龙背,恶龙巨大的体型对于一众从者来说并不构成问题。
“那个——”
指挥官呼唤的人是站在恶龙边缘的另一位圣女。
“贞德!我是吉尔·德·莱斯,还记得我吗?”
“……”
贞德身体双肩微微颤抖,却没有理会大声呼唤的吉尔,只是对着身边的玛尔达轻声道,“我们出发吧。”
“贞德!!!”
“这样真的好吗?他不是你的挚友吗?贞德!”
间桐樱问道。
“嗯……他的确是我曾经的友人,并且——”
贞德轻轻点了下头,依旧没有回头。灵基稳定的瞬间,取回的不止有力量还有圣杯所赋予的知识。她很清楚友人之后的经历和结局,也知道了他对于自己的执着。
“——是我所犯下的罪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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