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陈明河陷入了深思。
老陈家祖上的事儿,陈有堂并没有跟他讲太多。
只是偶尔老爹喝多了,会不经意,当然也可能是酒后吐真言的,跟他吹几句牛逼。
夏凡说的,老陈家和老杜家祖上有合作,这事儿确实是有过。
他爷爷陈瑞吉跟杜栓柱,在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为了家里能吃上顿肉,都合伙去盗过墓。
有一次,陈瑞吉在杜家喝酒,杜栓柱喝高了,陈瑞吉悄悄地顺走了那本《杜氏风水》。
只可惜,那书只有半册。
不过,凭借那半册《杜氏风水》,陈瑞吉可以独自去盗墓了。从坟里摸出来的古玩,也不用再跟杜栓柱五五分成了。
陈明河用来找古墓的风水堪舆术,确实是从那本《杜氏风水》上学的。
因为那书是偷来的,所以在偷到手的当晚,陈瑞吉就把它全部背了下来。
然后,一把火将那书烧成了灰烬。
毁灭了证据!
陈瑞吉当时确实是全部背完了的,但在睡了一觉之后,就给忘了一些。
本来那玩意儿就只有半本,忘掉了一部分,陈瑞吉口述给陈有堂,又传丢了一部分。
等传到陈明河这里,那半册《杜氏风水》,剩下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了。
就算只有不到十分之一,那也是偷的!
偷杜家的祖传秘籍,这事儿传出去不太光彩。
所以,陈明河当然不能在夏凡面前,承认这个!
于是,他赶紧解释说。
“我寻龙点穴的那些技巧,是我陈家盗了一千多年的墓,总结出来的经验。跟杜家,那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三水县的风水之术,确实没有人能超过老杜家。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家,就一点儿风水术都不懂啊?不说别人,秦阿婆也一样是懂那么一点儿,风水之术的嘛!”
说到这里,陈明河决定倒打一耙,给老杜家泼点儿污水,以此来反衬他们老陈家的高尚。
“我爹在世的时候,就告诫过我。如果要继承老陈家的衣钵,以让我大夏的璀璨文明,重见天日为生。这伟大的事业,一定得单干。就算要找合作伙伴,也千万不要去找老杜家的。”
“不找老杜家的?为什么啊?”
“他们老杜家,为啥日子越过越烂?到杜天贵这一代,都生不出儿子了。这是为啥?就是因为他们祖上,做了太多的缺德事!”
“生不生得出儿子,用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讲,只跟染色体有关。跟祖上做没做坏事,缺不缺德,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就是因为祖上做的缺德的事多了,所以他杜天贵的染色体,才会缺斤少两。因此他老婆生的孩子,也是个缺斤少两的,是个女儿。这是老天爷看不下去,要绝他们老杜家的后!”
嘲讽完杜天贵,陈明河自鸣得意的道。
“像我们老陈家,祖上做的都是积善行德的事。我的染色体,绝对不会缺斤少两。等我修养好了身体,去跟他老婆生一个,一定是生儿子,绝不可能生女儿。”
“挖别人家的祖坟,盗别人家的墓,还想睡别人家的老婆。就你这所作所为,也能叫积善行德?”
夏凡一脸无语的看着陈明河,问:“你对积善行德,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老杜家的坏,夏神医你是不知道。”
陈明河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把大门给关上了。
然后,对着三人说:“那些事情,本来是不能讲的。今天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不要拿出去乱讲啊!”
“你说,我一定烂在肚子里,一定不拿出去乱讲。”
夏凡倒要听听看,陈明河要对老杜家,做什么样的编排?
“杜家并不是咱们三水县土生土长的人!”
陈明河这话刚一出口,白华碧立马就反驳他说。
“杜天贵当年可是我接的生,不管他爹,还是他爷爷,都是咱们三水县的人,怎么就不是土生土长的了?”
“白娘子,我说的不是杜栓柱那一辈,得再往上数数。”
“再往上数数?你要数到哪一辈去?”
“在乾隆年间,三水县是没有姓杜的。那时候的三水县,我们老陈家是书香世家,还出了个秀才老爷,叫陈问学。那位秀才老爷,不仅是咱们三水县,有史以来最大的大才子,还是咱们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在当时,被乡亲们称颂为陈菩萨!”
“三水县的菩萨,还挺多?”夏凡问。
白华碧接过话,回答道:“那可不是,封家还是咱们三水县的活菩萨呢!看看那活菩萨,做的些什么事?”
老杜家与老陈家那些事,夏凡不知道,白华碧是知道一些的。
本质上,两家人都是为了一个利字,谁对谁错,这个不好讲。
但是,陈明河害死了杜天贵,还想睡人家老婆。现在,还在这里编排杜家,这让白华碧有些看不下去了。
所以,她忍不住想要站出来,替老杜家说几句。
“白娘子,你是五十多年前,才到我们三水县的。咱们县的那些事,你可能听过一些。但我保证,你所听到的,全都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想让你听的。真实的情况,可能跟你听到的,大相径庭!”
“就你说的,你们老陈家乾隆年间那个秀才老爷,叫什么陈问学的。我初到三水县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大名。当时我听到的是,那陈问学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为了附庸风雅,花钱去买了个秀才!”
“附庸风雅?花钱的买了个秀才?这些鬼话,白娘子你在那个龟孙子那里听到的?是不是杜栓柱那个老不死的王八蛋?”
“老不死的不至于,因为那人已经死了。至于是龟孙子,还是王八蛋,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人的名字我记得,跟你一个姓,叫陈瑞吉!”
陈瑞吉?
这个名字,陈明河听着有些耳熟,但他一时间,居然没有想起来。
于是问:“陈瑞吉?哪个陈瑞吉?”
“陈有堂他爹!”
“陈有堂?”
陈明河挠了挠脑袋,想了想,而后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