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在皇城做官,哪个不是玲珑剔透之心,名为共度佳节,共享天伦,实者是借着定王之事,杀鸡儆猴。
周子凡好奇的是,这种事情,陛下为何一定要自己来听政?
稀里糊涂的听他们表演忧国忧民,又稀里糊涂的让他召诸位王爷回京,周子凡回到王府,还在思考陛下的用意。
“少爷!陛下召你上朝,所谓何事啊?”西铭问道。
“他下旨了几位藩王回京。”
“??”这与少爷何干?
“密切注意皇城的动静,另外让王府的人都安分些,不要让别人抓着把柄。”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他是不是冲自己来的,不触这个霉头,总是好的。
“少爷放心,府里的人一向安分守己。”
“夫人呢?”
“跟千鹤一起给孩子绣肚兜呢。”西铭回道。
“按时间算,千鹤也快要生了,稳婆,还有奶娘要提前找好,让她们住进王府,以备不时之需。”
“已经在找了。”西铭回道。
“青魅和张郃在回来的路上了吧?等他们回来,你就将手头上的事交给千夜,好好陪着千鹤,直到她顺利生产。”
“不用,都住在王府,天天见着面儿,就算有什么事,也来得及。”西铭拒绝道。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周子凡不容置疑道。
先前青魅生产,那是没有办法,前方打仗,张郃不得不随军出征,可现在都太平无事了,怎么能让千鹤独自生产呢。
“好,我会看着安排。”
半个月后,几位藩王带着自己的王妃及世子陆续进京,皇城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都是在蕃地肆意妄为惯了的,进了京,还是改不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周子凡听着千夜零将几位世子的事迹一一道来。一会儿是宁王世子与齐王世子争花魁,一会儿靖王世子与八皇子司南千浩斗勇,好不热闹!
这天,周子凡带着洛依上街走走,走累了就打算在一旁的茶楼喝杯茶,歇息一会儿。
“让开!让开!”急促的马蹄声中夹杂着一声呵斥。
周子凡蹩眉,闹市之中,何人胆敢跑马?回头去看,马已经近在咫尺,要不是他下意识将洛依护到怀中,只怕她现在已经在马蹄之下了。
“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了”周子凡紧张的问道。
洛依还心有余悸,半晌才反应过来,靠在周子凡的身上,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铭,将马拦下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作死。”周子凡怒道。
“是,少爷!”西铭应道。
“先进去坐下休息一会儿。”周子凡扶着洛依进茶楼歇息,同时让侍女去请郎中。
“是我不好,不该今天带你出来。”周子凡满怀歉意的说道。
“我没事。”洛依安抚道。
片刻之后,听到郎中说出没事的话,周子凡才算安心,吩咐侍女将洛依先送回去。
“回去之后拿我的手令,去太医署请太医来为夫人请脉。”周子凡叮嘱道。
“奴婢明白!”
送了洛依,周子凡才回过头来,专心处置跑马之人。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敢绑架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被几个人摁在地上的富家公子还在不知死活的叫嚣道。
“闹市行马,谁给你的胆子,伤着人怎么办?”周子凡喝问道。
“那些贱民,不知死活,看到马也不知道避让,死了伤了,都是活该!”富家公子哼道。
“活该是吧?那我现在杀了你,也是你活该咯?”周子凡反问道。
“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还真不知道。”
“说出来吓死你,我是宁王府世子,陛下的亲侄子。”富家公子高傲的说道。
周子凡挥手示意西铭放开他,道:“我道谁呢?原来是宁王世子啊!”
“算你识相!”司南千戊得意洋洋的整理整理衣领。
“难道宁王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视人命如草芥。”
周子凡低头沉思,在他的印象中,宁王不是个会纵容宠溺孩子的人啊!
“大胆!竟敢污辱我父王。”
“你也知此话是在侮辱你父王,那你的行为呢?不更是对他的侮辱吗?”周子凡作为长辈,教训道。
“放肆!”司南千戊恼羞成怒道。
“何人在此聚众闹事?”楼梯口传来一丝喝声。
周子凡扭头看去,一名年轻的官员缓缓走上楼来。看官服,官阶不高,不过这官架子倒是不小。
看清来人,司南千戊得意一笑,走过去道:“闻仓。”
“世子爷,这是怎么啦?”名为闻仓的官员问道。
“这些人,意图对本世子不利,闻仓,替本世子将他们拿下,”
“光天化日,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我看你是视朝廷法度为无物。”闻仓厉声喝道。
“闹市跑马,险些伤及无辜,到底是谁视法度于无物?”周子凡反问道。
闻仓回头看了一眼司南千戊,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伤到人,若是伤了人,那就麻烦了。
司南千戊摇摇头。
那就好!闻仓松了一口气,只要没伤到人,那就好说。
“既然不曾伤人,此事便到此为止。世子爷,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闻仓捧了司南千戊一把,顺便给了他一个台阶,想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闻?”周子凡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对这个姓氏有一种熟悉之感。“大学士闻士礼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我爷爷?”闻仓奇怪的问道,不过随即释然,爷爷是天下名士,知道他的大名,不足为怪。
“闻大学士是饱学之士,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没想到他的孙儿竟是这样一个不分是非,不明事理之辈。”周子凡感慨道。
当年他执掌大权的时候,与闻士礼洽谈过多次,对他的为人还是有所了解,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并非阿谀奉承之辈,怎么他的孙儿却是这一个不明事理之人。
“你侮辱我!”闻仓怒道。
“是我在侮辱你,还是你自己在侮辱闻家的门风?难道闻大学士从小教导你的就是位高者无罪吗?闹市跑马,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不知道吗?”周子凡喝问道。
闻仓对周子凡的咄咄相逼不做理会,反而苛责他私自扣押司南千戊。“你私自羁押皇室贵胄,已是罪无可赦,还不束手就擒。”
“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