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两位先生的口音,不似皇城人。”司南千禄看似随口闲聊,实则打探道。
无怪他多疑,自幼生在皇家,母妃位分不高,又过早病逝。他一个孩子想要活下来,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
“我们兄弟二人,一直跟随师傅在深山之中学艺,三年前师傅寿寝正终才下山游历。”方子介早就编好了一套谎言,就等着他来问。
“难怪二位先生年纪轻轻,身手如此了得,原来是有隐世高手指点。”司南千禄点头道。
“隐世高手算不上,家师不过是厌倦了江湖争斗,只想寄情于山水之间罢了,收了我们两个为弟子,也只是想老了能有人为他送终而已。”方子介不屑道。
“二位武艺高强,可想过入庙堂,为朝廷效力,一朝功成名就,流芳百世,荫及子孙后世。”在见过陈雨霁的身手之后,司南千禄就起了招揽之心,若是自己有他们二人相助,羽翼有可丰满几分。
方子介摇摇头,叹息道:“现在的皇城,风雨欲来之势。”
“正因为时局动荡,才能尽显先生之才华啊!”司南千禄再度邀约道,心中的疑惑也减轻了几分。
“我们不过一介武夫,对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实在没有兴趣。”陈雨霁拒绝道。
“人各有志,先生不愿入朝堂为官,在下也不能强求。只是我与先生一见如故,可否请先生在鄙府小住几日,在下要与先生秉烛夜谈。”司南千禄退而求其次的邀请道。
“我们一时也还没想好何去何从,能得王爷收留,是我二人的荣幸。”陈雨霁欣然应下。
派人安顿陈雨霁二人的同时,司南千禄也派了人去他们所说的深山查证,按照脚程算,也就几日的时间便可知真假。他却不知,这一切都在方子介二人的计算之中。他们所说的那个深山,不但道路崎岖难寻,里面猛兽无数,即便是他侥幸进去了,那里也早就荒芜了,根本无从查证陈雨霁二人是否真的在那里生活过。
说好将此事交给陈雨霁与方子介,周子凡就彻底闲下来了,整日围着洛依打转,只是偶尔会过问一两句,表示对局势的关心。
“夫君日日这样,真的没事吗?”洛依问道。
之前周子凡全身心忙于公务,她心生幽怨,可如今周子凡好不容易摆脱那些俗务,她又担心耽误了公务。
“无妨,有他们两个人在,足以应付,实在不行,我再出手相助也来得及。”周子凡解释道。
“千鹤如何了?”
“母女平安,只是女儿比较虚弱,要靠后期调养了。”
“真是太危险了。”千鹤生产那日,产婆因事耽搁了一会儿,结果差点儿导致千鹤母女俱损。
“那只是个意外,不会再有下次的。我已经让人多找了两个产婆住进府内,即使再有类似情况,依旧可以应付。”知道她在担心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周子凡赶紧安抚道。
洛依点点头,说真心话,她是心有余悸,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了。
禄王府。
司南千禄满面愁容的回府,郁闷的坐在正厅喝茶。
“王爷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了?”方子介问道。
“方先生!陈先生!”司南千禄起身见礼。
“王爷!”陈雨霁与方子介一同回礼。
“二位先生有所不知,前几日抓的那几个刺客,巡防营审了他们几天,什么也没问出来。”
“审问犯人不是京兆尹府的职责吗?王爷怎么查起案来了?再则,术业有专攻,巡防营毕竟不是查案审讯。”所以审不出来也实属情有可原,方子介替巡防营开脱道。
“这些贼人光天化日就敢行刺亲王,我心中不安,想尽早破案,将他们及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司南千禄解释道。
“兄弟,来兴趣了?”陈雨霁只瞧了一眼,就知道方子介来了兴趣。
“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方子介摸着下巴反问道。
“哦?二位先生有办法让他们开口?”司南千禄欣喜道。
“我二人在禄王府叨扰多日,为王爷解决点儿小麻烦,不足挂齿。”陈雨霁回道。
“那就多谢先生了。”司南千禄起身谢道。
话不多说,司南千禄带着方陈二人来到巡防营的牢房,那几个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看来这几天,他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王爷!”巡防营的众人皆躬身。
“都起来吧!”
“谢王爷!”见完礼,巡防营的众人又开始忙活手里的活计,只有巡防营的副统领跟在身边。
“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还是抵死不认。”副统领回道。
“将他们带过来。”
“王爷!”副统领小声的提醒道:“再用刑,只怕……”人就要死了。
“我心中有数。”司南千禄回道。
既然如此,副统领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地吩咐人将那几个人带到审讯室。
到了方子介表演的时候了,只见他慢慢走过去,将一个牛皮卷展开,露出里面各式各样的刀具。
“我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候,在师父的书斋里看到一本儿古书,里面记录人的生命之重,能受三千刀不死。我很是不解,三千刀,足以将人斩成肉泥了,如何不死?”
几个人不明所以,只能冷眼看着他。
“为我对你们的来历,奉了谁的命令,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通通不敢兴趣。我只对你们身体有兴趣,所以特意求了王爷,将你们送给我。”
“……”只对我们的身体有兴趣,他不会有龙阳之好吧?几个人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宁死不从四个字写在脸上。
“为了验证古籍是否属实,就要辛苦几位了,我也是第一次,手法生疏,你们多担待。”
验证古籍,还手法生疏,这不是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一向保持冷静及几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他们之中的领头者。
方子介的指尖在一排刀具划过,挑了一把不过寸许的小刀,笑眯眯的看向他们,亲切的问道:“你们,谁先来?”
“……”傻瓜才会在这个时候强出头。
“真有这样的能力,能将人割上三千刀?”司南千禄问身边儿的陈雨霁道。
“能,是古时一种十分极端的刑罚,名叫凌迟。”陈雨霁耐心的解释道。
“凌迟!”司南千禄回味着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