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醉酒闹事
执笔绘离兮2025-07-02 20:082,395

远隔千里的扬州,这里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依旧是莺歌燕舞,海内升平。

  烟雨楼,扬州最出名的烟花风月之所,每当夜幕降临,烟雨楼的灯火都能照亮扬州的半边天。

  一曲高山流水罢,婉姑娘斜抱古筝退去,却被一醉酒公子拦住,出言调戏。这样的戏码,隔一阵子就会上演一次,大家伙儿也都习惯了,打发了便是。可今日的情况,略微有点不同,醉酒的这位公子名叫刘宋清,是扬州刺史的小公子。

  说起这刘宋清啊,据说是扬州刺史刘锦年愈四十才有的,幼时体虚多病,好几次都差点儿没了,是故甚得刘锦和夫人的宠爱。传闻刘宋清曾看上了某大户人家的家传宝玉,出高价想买过来,祖传的宝玉人家哪儿舍得卖啊,没过多久,那户人家因为投敌卖国全家都被投入大狱,判了斩刑。事情的真相如何已经无从考证了,不过听说在那户人家被斩首之后一个月,有人看见他们家的家传宝玉就坠在刘宋清的腰带上。

  婉姑娘虽说是眉目姣美,神姿秀丽,明眸皓齿,杏眼桃腮,是个出色的美人。刘宋清却没把她放在眼里,这些年貌若天仙的美人他不知道见了多少,婉姑娘跟她们相比,只能算是尚可。只因日前刘锦将他唤去书房,大加斥责,刘宋清心中不悦,不就是打死了个农夫吗?爹也太小题大做了。心中郁闷难解,所以才来喝花酒,一直听临桌的两个客人说婉姑娘如何如何好,兴致所至,就站出来拦住婉姑娘的去路。

  “刘公子请!”婉姑娘以为他要过去,退到一侧让他先行。

  刘宋清伸出两根手指,抬起婉姑娘的下巴,打量了两下,点头称赞道:“嗯,不错!确实有几分姿色。”

  婉姑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退后一步,逃过他轻佻的手指。“刘公子,请你自重!”

  刘宋清冷笑一声,“呵!一个青楼女子,居然会说出自重二字,真是笑话!过来陪本公子喝一杯!”说罢拉着婉姑娘的皓腕就要往自己的位子走。

  “刘公子,我不会喝酒。”婉姑娘一边儿挣扎一边儿推脱道,但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挣脱一个大老爷们儿的钳制呢。

  这刘宋清也是个情场老手了,怎么会听信这种推脱之语。“不会?喝两杯不就会了吗。”

  婉姑娘急了,说道:“刘公子,你若想找姑娘陪你喝酒,我这就帮您叫去,我实在不会喝酒,还请公子放手!”

  “本公子就想让你陪!”三番两次被她拒绝,这刘宋清还真来了脾气,非要她陪自己喝酒不可。

  “刘公子!刘公子!”婉姑娘挣脱不开,求救的目光投向二楼北边儿坐着的几位客人。

  那几位都是烟雨楼的常客,平日里很喜欢点婉姑娘弹曲,以往来醉酒者闹事,他们总会站出来说上两句公道话,可今日,他们都主动避过了婉姑娘求救的眼神。

  婉姑娘一阵心寒,难怪常听楼里面的姑娘说男人都是无情之人,平日里吹得五迷三道的,关键时刻全部都是软脚虾。

  “刘公子!”就在婉姑娘濒临绝望之际,一道清丽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刘宋清抬头就看到,浅紫色流苏裙,朱唇不点而赤,眉目间带着别样的风情,头上仅斜插着一支浅色蝴蝶流苏,此外再无半点儿而装饰,莲步微移,三千青丝随风而动。这便是烟雨楼的幕后老板,陈姐。

  陈姐走到刘宋清的身边儿,盈盈拜道:“刘公子大驾光临,妾身未能及时出迎,还望刘公子海涵!”

  刘公子站直了身子,理了理翻起来的衣边儿,舔着脸笑道:“哟!这不是陈姐吗?怎么也在这儿?莫不是……”莫不是她的相好就藏在这烟雨楼中?刘宋清一脸淫笑。

  “刘公子玩笑了,这烟雨楼本就是妾身的产业,妾身不在这儿,能在哪儿?”陈姐掩唇轻笑道。心中却半点儿不吝啬自己的鄙夷,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好色成性吗?

  “哦?”刘宋清有些惊讶,“这烟雨楼竟是陈姐的?”

  这陈姐不过二十八岁,十年前来扬州的时候还是孑然一身,不过十年的时间,扬州有点儿名声的人物都要尊她一声陈姐。她手下的店铺、产业已然不少,这扬州城里最大的销金窟竟然也是她的产业!。

  “以后还要请刘公子多多关照才是!”陈姐忍着心里的恶心,奉承道。

  “好说!好说!”被陈姐这么一奉承,刘宋清心里格外舒畅,得意洋洋的晃晃脑袋。

  陈姐话题一转,目光看向他抓着婉姑娘的手,请罪道:“楼里的人不懂规矩,还劳刘公子替我管教,真是罪过,不知她们何处惹刘公子不快了?妾身今后一定好生调教。”

  刘宋清哼了一声,将手松了开来,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陈姐手下的姑娘心气儿高啊,瞧不上本公子。”

  “刘公子说的哪里话,这扬州城里谁敢小瞧您呐,那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不是。”陈姐这一通马屁拍得正是点儿上,刘宋清很是受用。陈姐见他得意洋洋,赶紧趁热打铁,劝道:“刘公子,楼里漂亮的姑娘多的是,您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什么呀,我叫紫玉来陪您可好?”紫玉姑娘,烟雨楼的头牌,许多恩客为了见她一面,不惜重金。

  派紫玉姑娘出来,大部分找事儿的客人都能解决,可惜刘宋清这脾气上来了,非她不可。

  “你少拿那一套出来糊弄我,我今儿还非要她陪我喝酒不可。”

  “刘公子,您,您这不是难为妾身吗!”陈姐苦笑道。

  “本公子还就难为你了,我也告诉你,今儿她从了我,什么事儿也没有,若是不从,你这烟雨楼还能不能开到明天就不好说啰!”刘宋清仰着脖子威胁道。

  陈姐面色一沉,在扬州打拼了这么多年,除了头两年,已经许久没有人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要挟自己了。要不是他有个好爹,就凭他刚才的话,绝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可他偏偏就有那么一个好爹,目光在婉姑娘与刘宋清二人之间流转,心中权衡利弊得失,最后神色复杂的看向婉姑娘。

  婉姑娘心底涌起一股绝望,陈姐这是要牺牲自己了吗?是了,是了,自古民不与官斗,为了一个自己,得罪官府,确实不值当。

  “鸢儿,吵什么呢?”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众人抬起头,三楼的栏杆处站着一位公子。一袭偏紫色项银细花纹底锦袍,大片的莲花纹若影若现,一根白丝带束着一半以上的墨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陈姐一见到他,神色变得肃穆,微微颔首道:“少爷!”

  众人皆是一惊,此人是谁?竟能令大名鼎鼎的陈姐对他毕恭毕敬,而且他此时站出来,很明显是想替婉姑娘出头啊,今晚这出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被称为少爷的男子,缓步下楼,最后站在婉姑娘的面前,婉姑娘一惊,心中暗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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