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再次回到村里。
这次因为警察普法，人们转变了风向，彻底取消了奉神女的仪式。
李小满很开心，一天写了几十幅对联，差点给累晕。
王五因为贪污公款，跟村长一同入了狱，听说俩人刚见面就打了起来。
那个和马神婆一样会说英语的女人，经过警方协助，回了家。
而那个满脸疤的男人，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刑。
马神婆没回家，我回村那日，她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
「你在哪儿，哪儿就是婆婆的家。」
我早已把她当做母亲，靠在她怀里，我鼻尖一酸，总是神情木楞的脸皱了皱。
虽然被取消了奉神仪式，村民们却仍旧信神，马神婆仍旧被村民尊敬。
我因为是她带大的孩子，虽被人惧怕，却也比之前好些了。
如今，他们见到我，有些人还会问候我一声。
村长被判无期徒刑，钱花因自首，态度良好，刑罚减轻，被判了五年。
听到判决结果那天，我和马神婆手牵手走出村子，去村外小镇上吃了小笼包。
阳光照在我俩身上，店老板是个奸商，小笼包馅料只一点点，豆浆极淡，难喝得要命。
但一切又那么明媚动人。
「钱花第一回逼你做奉神女那次，你个憨娃，也不怕出了岔子。」
我被小笼包噎了个半死，使劲儿咽下后，才缓缓说。
「不怕。」
那是计划开端，是我为了刺激村长暴露真实面目，松动村民封建的心而设下的局，钱花那番话虽是变数，却也在计划之中。
我一直相信，她们会明白的，毕竟，没人想无缘无故一直吃苦，也没人会从苦难中得到乐趣。
「他们看不到的，她们一直在水中挣扎，只是没人觉得她们在求救，也没人递给她们一根木棍。」
「我看得到。」
我会把木棍递过去。
正因如此，表姐才会配合计划，与我里应外合。
那个与马神婆一样命运的女孩，才会毫不犹豫吞下那颗堕胎药。
李小满才会舍命配合，坐上那艘小船，半死不活被救回来，再编织谎言，让罪恶一步步落入网中。
钱花是计划的变数，可当时我在她那双眼里，只看到一片清澈与坚定，没看到丝毫毒辣和阴狠。
我终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心，相信了钱花。
最终计划成功，钱花虽是计划的意料之外，却是人性的意料之中。
善良从不会轻易消散，正如神像存于世间千年仍存。
罪恶终逝，善心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