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只剩下中衣,顾盼有些紧张,忍着羞耻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衣服被子都是红的,就连里面的小衣也是红的。纤细的绳子系在她修长的脖颈上,白皙的皮肤滑腻温润,胸前鼓起,有着深深的沟壑。
顾盼抚上顾神飞的脸。
轻声说:“我不嫌你傻,你也别嫌我丑。”她脱掉顾神飞的中衣,一个暗淡的吊坠出现在她眼前,吊坠眼泪形状,乳白色不透明。
她并没有在意,将红色的帘放下,覆了上去。
被翻红浪,一夜情深。
太阳早早升起,穿过纸糊的窗户照耀在红色的床上。
顾神飞浓黑的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仍是黑色,但却没了那些蒙蒙的雾气,里面有了细碎的星光。他直起腰,脖子间挂着的吊坠滑落出来。
那吊坠正是昨夜顾盼见过的,唯一不同的便是发着红色的光,即使在白天,也十分的刺眼。
顾神飞沉默的看着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子,香肩半露,红色衬得她皮肤白皙。昨晚惑人的感觉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神思清明,丝毫没有之前的混沌。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仍在燃烧的红烛,心念一动,那烛火直接灭了。
修为……好像增长了。就连项链也有了反应,这个女子应是绝佳修魔体无疑了。
*
一座昏暗的地宫中,高台之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倚靠在软塌上,身后的靠背由红色的珠子组成,每一个珠子拳头大小,离近了看能看见里面有一缕半透明的人脸,那人脸时而怒骂,时而嫉恨。
“贺争,为何现在还没有消息?”高台之上的男人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十分悦耳,直击灵魂。男人长相俊朗,与顾神飞一模一样,唯一有区别的便是那双眼睛,是血红色,让他整张脸添了几分冷厉。
贺争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端正到有些憨厚,他一动不动跪在冷硬的地上,背后冷汗直冒。
“许是因为时间太短了,再等等。况且分布的地点也不同,若是离的近了,说不定快要找到那个女子了。”
“我不开心,太慢了。”曲松风道。“你可还有其他办法?”
贺争额头触着冰冷的地板,一言不发。他身后跪着的男人抖如筛糠。
曲松风只看了一眼,颤抖的男人身体瞬间爆开,蓬成一团血花。曲松风一招手,那血花聚成圆球,随后便凝结,来到了曲松风的手上,血红色的圆球中是一个半透明的人脸,满是恐惧。
“嗯,表情不错。”曲松风好似终于开心了一点,将那血红色的圆球搁在了软塌的靠背上,成为了自己的一个收藏品。
“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啊。你手下人的素质如此差。”
贺争不语,呼吸都忍不住放慢了许多。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下去吧。三天后,若是还没有消息,我就要你的命。”
“是。”贺争站起身,转身离去,原本满是畏惧的眼中闪着冷漠的光芒。分魄之后,曲松风的脾气渐长,也越来越冷漠嗜杀。
曲松风站了起来,黑色的长袖宽袍逶迤在身后,其间有着暗金色的云纹,他与顾神飞长相一样,但因为那双红色血腥的眼睛,他比顾神飞更加适合黑色。
他转身回了内殿,一座黑色的石室中,前方的石桌上放着4个魂灯,燃着白色的光。
曲松风随手指了一盏魂灯,魂灯上方的玉镜上有了画面。
是人间的街道,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曲松风手指一动,玉镜中的画面消失。
他正要去看下一盏,便见有一玉镜自然亮起,出现了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玉镜中的场景正是顾盼的家。
“找到了?”
顾神飞嘴巴不动,声音在曲松风的脑海中响起。
“找到了。”
曲松风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你的修为竟然增长了,你与她双修了。”分魄的修为固定在筑基期,但是顾神飞竟然隐隐有金丹期的架势。
贺争说分魄之术时,曲松风并不愿意。分魄之术虽能将魂魄分开,成为完全一样的分身,但是分魄的修为会下降到筑基期,且智力也会与修为挂钩。最重要的一点是,关于分魄之术的记载少之又少,他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遗症。
但他手中实在是没有能托付的人,而绝佳修魔体又是万年难得一遇,只要出现便会引起魔域的争斗,甚至因为双修效果好,就连修仙道的人也忍不住插手。为了防止人被抢走,他只能采纳了贺争的建议,不过好在分魄之术不会妨碍到本体的修为与智力。
“保护好她,你破了她的身子,不久便会有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将项链给她戴上。”
“等我夺了她的舍,便能突破。”这段时间他忙着肃清魔修中的叛徒,必然没有时间去接那女人回来。“我让贺争去接你们。”
“是。”玉镜的画面消失。顾神飞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给顾盼带上,将一旁散落的红色小衣和中衣给顾盼穿上,随后便出了门。
阳光照耀到顾盼的脸上,她鸦羽般的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眼圈发红,里面潋滟水光。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她脸色有些红,害羞之后又觉得有些奇怪。
顾神飞明明是一个傻子,但是昨夜的表现实在是不像。而且平常听自己的话,但是她哀求他停下的时候,他却丝毫不听。一直闹到了深夜他才放过了她。
看着日头,已经到了中午,顾盼直起身,腰间酥酥麻麻,她闷哼一声,皱眉揉着自己的腰。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清风拂过,带来猪骨面的香味。顾盼肚子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
顾神飞端着一个白瓷碗递到了顾盼的面前,猪骨汤浓白,少许的调料便让香味浓郁。她咽了咽口水,端着碗美美的吃着。
“你手艺不错嘛。”顾盼呼呼的喝着暖融融的热汤,十分满足。吃完之后顾神飞接过了碗放在桌子上。
刚吃过饭,顾盼唇色红润光泽,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自己有些困了。
顾神飞回到床上,将帘子放了下来,顾盼还没有还得及道谢就被推倒在了床上,衣服被一层层剥下。
“你做什么?不要了,我好累。”顾盼捂着自己的衣服躲着顾神飞。
顾神飞并没有停下动作,将顾盼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
荒唐了一下午,顾盼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困得要死,但是被褥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不舒服的同时,告诉她战况是多么的激烈。
她觉得自己要成为肾虚娘娘了,而其中出力最多的顾神飞却没有一点疲累,甚至精神越来越好。原本在他眼前的雾气散开,留下清明的眼神,此时的他不像是稚气未脱的傻子,倒像是一个精明的狐狸。
她沙哑的声音:“你是不是骗了我,你根本就不是傻子对不对?”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原本以为两人在同一个阶梯上,结果发现根本就不是。
顾神飞穿戴整齐后,将她扶了起来,给她穿上干净的小衣和中衣。在凳子上垫了一个软垫,将她抱在上面。从衣柜中拿了一套新的被褥换上。
顾盼口渴的厉害,桌子中央的茶壶离她不过一臂的距离,但她死活抬不起手臂。
“我想喝水。”
顾神飞没有理她,继续铺床。明明没有结婚前那么听话,结婚后就却不搭理人。
不给我倒那我自己来!顾盼噘嘴,不服气的抬手,手臂酸疼,连桌子都够不上,她的眼底也渗出了湿意。极度的亲密之后却被晾在了一边,饶是她自强都忍不住觉得委屈。
顾神飞铺好了床铺后坐在了顾盼的身边,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嘴边。
顾盼小口的喝着,终于补充了水分,还没吸收呢,顺着眼泪又下来了。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是傻子。”顾盼呜呜咽咽的控诉。她全身被千万头马踩踏了一般,疼的厉害,身上的不适传到了心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顾神飞不说话,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给她喂水。
他并没有骗顾盼,刚到人间的时候,他确实是一个无知无觉的傻子,内心只有一个目标——找到能让项链发光的女人。
他的魂魄与神思被禁锢,他能够看清每一个场景,但是行动却不受控制。直到与顾盼洞房之后,那禁锢被打破,他也真正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许是因为双修后,他的修为增长,智力也随着增加。
若不出意外,在双修几次之后,顾盼会直接省去引气入体的步骤,直接步入炼气期。不过他想靠双修突破金丹恐怕有些难,原因无他,顾盼身体太差。
顾神飞擦干净顾盼的眼泪,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继续给她喂水。顾盼吸了吸鼻子后:“反正就算你不是傻子,也是一个哑巴了,我也不欠你什么。”
这么说着,心安理得的喝着水。喝完两杯水后,顾神飞将她抱到了床上,让她趴伏在软软的被褥上。
顾盼打了哈欠,困得睁不开眼睛,任由他动作。顾神飞给顾盼揉了一会儿腰,舒服的顾盼直哼哼,没一会儿便沉入了梦想。顾神飞给她盖上的被子后,便出了门。
大黄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动静后,耳朵竖了起来,转头看到了顾神飞。它呲牙,喉咙里发出低吼,微伏着身子,做出攻击的动作。
顾神飞只看了它一眼,大黄吓得夹着尾巴,趴在地上呜呜叫着。他将弄脏的床单被褥洗了之后晾晒在竹竿上。
一旁的房门响了,二丫走了出来,挎着一篮子的脏衣服,看见他在晒衣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看屋子房门还紧闭着,嘴巴一张,揶揄的话就出来了:“没看出了啊,你这个傻子还挺厉害,昨天没把我家盼盼累坏吧?”
顾神飞没理她,接着晾衣服。二丫哈哈大笑,想着晚上回来一定要好好嘲笑顾盼一番。
结果直到晚上,顾盼的房门也没有打开过,顾盼一觉睡到了隔天的清早,醒过来的时候饿的前胸贴后背,空气里有着粥的清香。
她转头看去,桌子上放着一碗粥和一盘小菜,粥还有着袅袅的热气。她的身体大好,只是腰还有些酸疼。
穿好衣服之后下了地,竟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轻了不少,走动间像在飘一样。这点奇怪之处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因为她实在太饿了。
吃完了饭后,顾盼收了碗打开了房门。院子里床单轻轻飘荡着,顾神飞坐在院子里,大黄乖巧的卧在他的身边,仔细看能看出大黄的小心翼翼。
顾盼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昨天那“瘫痪”在床的好像不是自己似的。
顾神飞转头去看她,眯了眯眼睛。常人看不到顾盼的变化,身为修仙者的顾神飞却可以。顾盼周身围绕着浅淡的灵气,灵气去往的地方是她的丹田。顾盼已经是一名炼气期的修士了。
顾盼狠狠的瞪了一眼顾神飞,转头去了厨房,将碗洗了。再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二丫。
二丫撑在篱笆上,暧昧的看着她:“昨天,挺激烈的啊。”
顾盼脸色通红,农家墙薄,隔音不好离得又近,稍微大点的声音都能听到。
她强忍着羞意反驳道:“没你们激烈。”
“哈哈哈。”二丫笑道,不在开玩笑。“张婶让我问你明天开张吗?她没肉了。”
“开,明天就开。”
“你知道哪里卖有马吗?”顾盼问。
“哟,知道心疼相公了?”
“我和你说正事呢!”顾盼有些羞恼。
二丫也不再和她开玩笑:“西市那边都是卖牲畜的,有牛有马,牛的便宜些。”
顾盼点头,打算下午去买一匹马。原肉铺的猪肉都是由养猪户送来的,顾盼给他们一点银钱就行。但是这时候有顾神飞,便不需要他们送了。
她挑了一匹温顺的母马,足足二十两,把顾盼心疼坏了,但是想一想每天去店里不用跑路,便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隔天顾盼开开心心的将马拴在板车上,与顾神飞坐车去了镇上,可惜这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