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华哥手中的竹筷刺到眼前，张三单手将竹筷掐住折成了两半，握住半截竹筷，一手抄住华哥的后脖颈，对准他一只眼睛，狠狠插了下去！
“啊呀，啊……”
剧痛之下，华哥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里握着被折成半截的竹筷，胡乱挥舞着。
这一幕，将在场的众犯吓得不轻，有那胆气不太壮的，倒吸冷气的同时，直接一哆嗦。
此时的华哥，如同溺水之人，捏着半支竹筷手刨脚蹬，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竹筷参差的断口从张三手背上狠狠划过，手背瞬间被划了好长一道口子，两侧的肉都翻了出来，鲜血横流，滴滴答答掉落下来。
张三似乎感觉不到手背上的痛楚，双手依旧如铁铸一般，保持着之前插眼的动作。
这一刻，他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住了，盯着对方扭曲的面容，眼窝中流出的几股鲜血，一阵快慰之感自心头升起。
“啊！这只眼肯定保不住了！”
“真他妈刺激！”
“这小子，有种！”
“身手不凡，也够狠辣，这是个人才呀！”
众犯看着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顿时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唯独就是没几个有同情心的。而他们看向张三的眼神，明显多了些畏惧和忌惮。
监狱的特殊环境，使得这些犯人们有着极具洞察力的眼光，他们看人识人的能力，比外面那些所谓的职场导师更加厉害。
在职场上，认错人信错人的后果顶多会影响到升职加薪，但在监狱中则要严重得多，一个不慎就要付出沉痛的代价。因此这些犯人的眼睛可是雪亮得很，他们清楚地知道，哪些人不能招惹！
监狱中不乏争勇斗狠之辈，一言不合便用拳脚分高下的事情司空见惯，但像张三这样骤下狠手的却少见。
此时，在场的不少犯人亲眼见识了张三的凶残狠辣，已经在心底将他列为了不能招惹的对象。
“张三，张三，快松手，要出人命了！”
这时，老侯一看事情要糟，生怕张三再做出什么，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大声喊起来。
老侯的喊声在耳边响起，目光一瞥之际，看到老侯惊慌的表情，张三稍一犹豫，狠狠将华哥向前一推。
华哥倒在地上手脚胡乱扑腾，剧痛难忍之下，竟咣咣用后脑使劲撞地，眼中还插着那半截渗入存许竹筷，场面令人不寒而栗。
张三挪开目光，瞧见马六正看着地上的惨叫华哥，吓得浑身栗抖，脸色惊恐至极，贴着过道边正颤巍巍挪着步子准备开溜。
“干什么，快住手！”
这时几名狱警迅速分开人群，大声呵斥道。眼看狱警就要冲到面前，张三看一眼马六，冷哼一声眼中冒出凶光。
他身体稍微用力，双肩一抖挣脱开老侯的搂抱，一晃就到了马六面前，抬起脚朝着对方裆部狠狠踢去！
“哎呦，啊……”
一声十分难听的公鸭般的嚎叫响彻半空，只见马六倒在地上，身子弓成了虾米，双手捂住裆部，扯开嗓子惨叫不止。
这时，几名狱警正好赶到近前，提着警棍朝张三毫不留情的击过来。
张三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刻华哥三人都躺倒在地上，一个比一个惨，狱警已经赶了过来，便很识趣地双手抱头蹲了下来，任由警棍砸在身上。
很快，张三连同华哥三人都被带走了，在狱警的呵斥下，众犯又坐回到座位上。
不过，饭堂内很快就响起阵阵嘈杂的议论声，只见他们一个个激动不已，谈论着方才发生的事情，那样子就好比刚看了场热血大片一般大呼过瘾。
……
呼河监狱的“管教”房，是一间百十来平米的四方形屋子，诺大的房间只有一扇不大的风窗。
由于光线不好，大白天也要开灯，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管教”房北侧的墙上离地一米多高的位置，有一排水暖管子，通常被带进来“拾掇”的犯人，都会被铐在上面。
此刻，张三跟个鸭子一般蹲在地上，双手被铐住，头颅低垂着。
在他对面，几名狱警有的屁股担在桌子上，有的靠在墙上，还有一位，整个人斜躺在一把软凳上，双脚搭在桌角处轻轻摇晃着，此时他们全都带着审视的目光，面色不善盯着张三。
“为什么打架？”
“一点口角。”
“一点口角就把人眼睛废了？老实说，到底为什么打架？”
“一点口角……”
“好小子，跟我来这套！”
张三的回答显然让问话的狱警极为不爽，这位从桌上抄起一根警棍拎在手中，几步就到了张三面前。
警棍重重打在身上，砰砰声不断响起，闷哼声从喉间发出。不久，这打人的狱警有些累了，呼呼喘着气。
张三双手被铐住，整个人蹲在地上，警棍几乎全都砸在他背上，好在方才挨打之际，他提前做了准备，腰背处用力绷紧，虽然被打得背上火辣辣生疼，但只是皮肉伤。
“行了，别打了！”
斜躺在软凳上头目模样的那位狱警，收回担在桌上的双脚，突然发话道。
“小高，这区你比较熟悉，小子什么底细？”管事的狱警转脸看向姓高的狱警询问道。
“头儿，他是警校的大学生，刚进来不久，平时表现不错，没惹过什么事。被扎瞎了眼的那家伙跟他一个号子的，叫王建华……”狱警小高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张三目光闪烁几下，又回身说道。
“原来是警校的，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管事的狱警面露讶色，低声嘟囔了一句。
他从椅子上坐起，踱了几步走到张三近前，接着缓缓蹲下，面色阴沉地道：“把头抬起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们瞧瞧这小白脸模样，手底下可是挺黑呀……”
他的言语中带了一丝戏谑，跟着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张三，你别想着给我蒙混过关，怎么跟那三个结仇的，从头到尾老老实实给我交代！”
狱警小高也到了近前，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靴尖轻轻碰了碰张三的脚，朗声道：
“这里边，什么事都瞒不住的，老实点交代，省得我们麻烦，你也免遭些皮肉之苦……”
张三心中一动，轻微晃了下手铐，开口道：“警官，这个能不能先给我打开？”
管事的那位狱警也没多想，用眼神向小高示意一下，小高便从腰间解下了钥匙。
手铐打开后，张三揉了揉手腕子，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身，随即上前两步，神情略带着些惶恐。
“警官，您看我是站着说，还是蹲着说？”
“只要老实，站着蹲着都行……”
“警官，事情是这样，华哥是号房的老大，石头和马六是他的手下，我刚进来时，华哥说要过堂，拳打脚踢还吐了我一身口水……
今天吃饭那会儿，华哥他又来威胁，我也是一时上头，所以就……就跟他们动了手。后来，也是打红了眼，失手才戳了他眼睛……”
张三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不过加工厂险遭暗算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他知道这事情要是抖落出来，牵扯必定极大，监狱方面免不了会调查一番。再者说，他也不想将暗中帮了自己的那位神秘的孟向阳暴露出来。
“嗯……那个被摘了招子的，是个什么情况？”管事的狱警看向其他几名狱警，随口问道。
“队长，那个王建华，确实当了几年号头儿，进来前是混黑道的，不是个什么好鸟……”
“这家伙尤其爱欺负新人，那个姓侯的医生，人挺不错的那个，就跟他一个号房，平时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干……”
“队长，这种事情在号房里很正常，不靠号头儿管着点，这帮犯人可不会老老实实的，至于手段嘛，就因人而异了，有的简单粗暴狠一些，有的聪明的，会用些手腕。”
几名狱警说完，这位队长听了沉思片刻，摸出烟盒掏出一支烟点燃，他眼睛眯着喷出一口烟雾，目光闪动之际，，面露思索神情。
“其他那些犯人，都是什么情况？”这位队长想了想，突兀问了一句。
“他们倒没有闹事的，都是当在看热闹。”狱警小高抢先说道。
“嗯……那个王什么华怎么样了？”
“碎了个招子，其他应该没什么大碍。”
“嗯，还好没搞出大乱子。那这个张三，你们看怎么处置呢？”队长用手一指张三向几人问道。
“按照惯例，得整治整治，至于怎么整治他，就看队长您的意思了……”
“队长，像这种新人，需要好好磨一磨性子，这次不给他整治怕了，保不准以后还会生出什么乱子，我觉着啊，最好关上几天禁闭，让他好好尝尝滋味！”
这名狱警看了眼张三，目光带着一丝戏谑和讥讽。他话音一落，其他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到他身上。
看到这一幕时，张三心中陡然一紧。
从几人的表情中，他感觉到这位所说的“禁闭”显然不像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队长，关禁闭……怕是不太合适吧，他这是头一次犯事，就是斗殴而已，也没造成多大影响！”小高面色一紧，立刻开口道。
张三见小高说出维护自己的话，眼睛微微一眯，对自己之前关于欧阳松的猜测心中大致有了底。
“嗯……他说的有道理，是得磨一磨这小子。张三，打架在这里不算什么大事，但你戳了人一只眼睛，这可不算小事，作为惩罚我要关你三天禁闭，也让你懂懂这里的规矩！”
队长一抬手，打断了小高，若有所思看着张三，慢悠悠开口道。
小高嘴巴动了动，看那意思还想说什么，不过那位队长显然不想给他机会，一摆手又说道。
“就这么定了，你们俩个把他带去禁闭室。对了，念在他老实交代，也是头一次，手下松着点。”
“明白了，队长。”
“看什么看，快走！”
一根警棍毫不留情的抽在他身上，接着两名狱警便押着张三去了禁闭室。
小高见事已至此，便没再言语，只是眼中忧虑之色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