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吴幼兰、肥婆他们点头一笑,宋柒斤小心谨慎的把匣子放陈旧的木桌上,拿来抹布把桌面用心的擦拭了遍,才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
吴幼兰跟肥婆都是一愣,那匣子中样样齐全。
宋大娘不忍见,鼻子又是一酸抹泪。
肥婆也不由动容,这小子,明知这一些东西只怕这一生也用不上了的,却还这样宝贝的收着,哎!
吴幼兰心中也动容,精神也振振,对宋柒斤多了三分信心。
就冲他这一份态度跟执着,就值的她试用了。
他可以留着这一些东西,需要多大的勇气?换句说,这是对这一行有多喜欢?
起码绝大部分的人落到他现在这等境地只会眼不见为净的丢个干净……留个给自个的心添堵受刺激么?
他摆出时这样的小心谨慎跟珍惜,这都是本能的举动,做不得假的。
“这是我之前用过的,本来想送人亦或干脆丢了的,可究竟舍不得。”
他自嘲般说:“我本来当这一生也没机会再把弄、也不会再把弄这一些了,想不到……”
他冲吴幼兰轻轻屈身,说:“吴娘子要怎样考校,请!”
“好!”吴幼兰一笑,便说一般难度的采买方面的题目。
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21世纪社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出几道有关算数的应用题还是非常容易的。
这难不倒宋柒斤,只见他坐桌前,腰身挺直,两肩舒展,十指拨动算盘如灵燕翻飞。
可闻啪啪的清脆声响,好快,宋柒斤便报出了个数字,顺带在纸上写了,展示给吴幼兰看。
他写的阿拉伯数字,这的感谢伟大的高祖皇上,没有错,阿拉伯数字是高祖皇上推行的,现在整个大晋朝上下都在用,非常方便计数书写。
自然,在大晋朝这不叫阿拉伯数字,这叫运算计数符,是高祖皇上发明的一种符号。
吴幼兰点了下头,随后又出了一题、两题、三题。
题目越发的复杂,难度自然也一题比一题提高,肥婆看吴幼兰的眼神,逐渐的充满讶异跟钦佩,以及不敢相信。
倒不是说她听懂了这一些题目,事实上她根本就一题不懂。但这不妨碍她听的出一题比一题复杂。
可以出这样复杂的、她连懂都不懂的题目的人,铁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想不到她一时觉的看的顺眼对自个儿食欲、又救了儿子而结为姊妹的小小女人,居然有这样大的能耐儿!
她肥婆的眼神,果真如炬呀。
每一题宋柒斤也都可以解答出,自然,所花费的时间也一题比一题长。
跟肥婆一样,宋柒斤的眼神也逐渐变了,本能的多了三分发自内心的钦佩:这个吴娘子果真是有一些能耐的!这算账的能耐儿,便不在自个儿之下。
一时他又不由感到大受打击:他真是越混越回了,人家吴娘子一个小女人便不比他差。
吴幼兰舒口气,肥婆介绍的人,果真都是靠谱的。
这个宋柒斤,基本是可以用了。
“我再出最终一题,如果这题你可以答出,这事便这样说定了。”吴幼兰轻笑。
宋柒斤立即晓得重头戏来了,瞬时凝神点头:“吴娘子请说。”
“你晓得柿饼子么?”吴幼兰问。
宋柒斤一愣,虽有些莫明,依旧点了下头:“晓得,水柿做成的一种果脯。”
“呜,那你听清了,”吴幼兰就说:“资本拢共是3万两,要生产柿饼子。买地亦或租地建水柿园种水柿树、收购市面上的水柿、建造做柿饼子的作坊、还要有各种人工费用以及资金周转,这3万两怎么样分配最合适?每一项的支出大概在多少?”
肥婆听完,望吴幼兰一眼笑起。
宋柒斤则整个呆住,把这题目在心中又过了遍,方苦笑说:“这,这一个数据也没……”
“不急,”吴幼兰笑嘻嘻说:“你可以去做市场调查,我可以等几日再要答案,可是这题目你得自个做出,不可以找人帮忙。”
“不、不必等、不必等几日,”宋柒斤搓搓脑门,说:“你叫我想想!”
“好。”吴幼兰一笑,也晓得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说的清的,点了下头。
宋柒斤抱歉一笑,起身到院儿中去了。
宋大娘轻轻叹气,瞧瞧门外,又瞧瞧吴幼兰,究竟没有忍住赔笑问:“吴娘子,你看……我家柒斤……究竟成不成呀?”
吴幼兰含笑说:“我看应当没有啥问题的,只需他可以答出这道题目,我便聘请他做账房先生。即使答不出也无妨,如果他愿意,有了其它合适的活,我也可以雇请他去做。”
肥婆眼一亮拍手笑说:“对呀对呀,我怎样便想不到这?哎,幼兰,你真是太好啦!”
说着又向宋大娘笑说:“老大嫂嫂你这下呀是真的可以将心放到肚中了,我这妹子是个说一不二的着实人,她要做大买卖,多的是用人时!她既这样说了,必定会安排好柒斤的。”
宋大娘即使信不过吴幼兰,可信的过肥婆。听完也欢喜起,不禁起身冲吴幼兰一屈身鞠躬,笑说:“吴娘子,你可真是好心肠好心肠!不管啥活都成,我们柒斤不会嫌弃的!”
吴幼兰哪里肯受这样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的礼?
吓一大跳忙起身避开,摆了下手笑说:“大娘快请坐,咱们坐下讲话就好!实际上我要人干活,谁来做不是做?这不值的你这样的!”
宋大娘“唉唉”几声坐下,又请她也坐,脸面上笑着,心中却叹:话虽这样,可正是谁来做不是做,又有几人肯请她儿子去做?
好快,宋柒斤就从外边进了。
“呦,这样快便想好了?”肥婆笑说:“你出时那面色可难看的很!”
说的众人都笑起。
宋柒斤冲吴幼兰拱拱手,道声“稍候”便坐桌前奋笔疾书起。
好快,便写满一张纸,吹上头的墨,两手捧着递交给吴幼兰:“吴娘子请看。”
肥婆也伸头看了眼,“呦”了声笑说:“这算的是啥账目,咋都是字呀。”
吴幼兰接过,宋柒斤就说:“需要支出的各个成本项目我都一一列明白,只需依照这一份清单询了价,就可推算出合理的分配,吴娘子看……这般可以么?”
吴幼兰虽对繁体字不是非常精通,基本得意思却能看的懂,只见上面从买地租地、收购水柿、建立作坊、做柿饼子、销售等,当中所涉及到的所有的人工跟管理以及其它各种可能的零星费用名目都分门别类列的齐齐整整、一目了然。
确实,依照这一份清单,只需询价后就可以清楚的计算出具体的费用。
而后再用总要资金额度3万两向上一套,非常容易就可计算出各项数据,依照数据做出相应的规划计划。
吴幼兰心中暗赞……何止可以,是太可以。
实际上她出了这道题目之后也是这样个意思,叫他给出个大概思路规划就行,并未必要立即算出具体的数据来。
没基础数据,怎可能一下算的出?即使算出的,那也是没任何用处的。
但她并没主动提及,而是想瞧瞧宋柒斤懂不懂变通。
他做到。
吴幼兰一笑,就把15万两白银要做柿饼子买卖跟茶籽油买卖的事简单说了,笑说:“唐先生果真是有真能耐的,要是你乐意,我聘请你做总帐房,今天咱先签定一份暂且的协议,转头等商行正式成立了再改签在商行下。酬劳方面,暂定本年内一月是3两白银,年底会有奖金起码5两,如果你做的好有重大贡献,还会更多。暂且待遇不高,等以后买卖正式运转起,每月酬劳自然会涨的。”
一月有3两,年底起码还可以有5两,宋大娘跟宋柒斤都是喜不自禁,欢喜的有些昏眩,疑心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狠狠砸晕啦!
宋大娘笑的合不拢嘴,连连说好。
宋柒斤也激动不已,连连点头:“成、成,便摁吴娘子说的这样子!就是再少些也使的!”
能从新摸上算盘,且后边的大主家之一还是满香楼的少主家,讲出足以叫他扬眉吐气,他还有啥不满意的?
3两白银一月要是相比较起从前来确实是少了,但他也明白,创业初期,资金紧缺,工薪开到这数不算低了,总要看长远不是么?
何况,便冲人家吴娘子肯用他,就是2两他也甘心情愿。
当即便签定了一份临时协议,肥婆做中人。
吴幼兰便预支了俩月的工薪给宋柒斤,叫他们母子两个先将生活安顿好,添置几件新衣裳。
宋柒斤母子感激不尽。
随即使说起正事儿,吴幼兰笑说:“油茶树的事你暂且不必管,单管柿饼子这一摊儿子就可以了。5天内,我要一份详细的预算,恩,便依照九万两白银的总投入做这一份预算,周转资金我另外留10000两,可以不算在这里边。你有啥打算,大概跟我说一说。”
“好,”宋柒斤压下心中狂跳的欣悦,努力令自个镇静冷静下,理了理思绪,便说:“这预算主要是询价,其它的都好做,惟独水柿产量这一块的做用心。”
“不管租地还是买地,还是主家说的那类合作社模式,种下去的树苗少讲也有3年才能挂果,第一年、第二年乃至第3年挂挂果多少,稳定量又是多少,这一些需的多找几个经验丰富的果农打探清,才好预定规模……”
“你说的规模不就是建造柿饼子加工作坊的事么?这不重要,大不了后加建便是了。你要寻思到这资金可不是死的,本年做了柿饼子卖出,挣了钱,就有运转的啦!”
吴幼兰笑着说。
宋柒斤一愣,一拍脑门失笑说:“主家说的没有错,看我,糊涂啦!”
吴幼兰笑说:“这事跟你从前单纯做账房的不大一样,呜,怎样说,你如今的活儿不单单是账房,还是管事儿,因此,却不可以只看着跟前现成的数据了。”
宋柒斤眼神闪了闪,心中敬服,点头应是。
随即又商议了一通,吴幼兰等便告辞了。
临走前吴幼兰又告诉宋柒斤,叫他一旦有啥事拿不定主意儿、亦或解决不了的,便去满香楼找洪老板。
听这话宋柒斤先是有一些犹疑,究竟轻轻点头说了个是。
吴幼兰就说:“你既然应下了我这事儿,那样未来要面对的人和事还多着,面对别人时你如果不能坦然自若,试问别人怎样拿你平等相待?你如果觉着脸面上的伤疤着实有碍观瞻会叫人不自在,自个儿想想办法怎样遮一下便是。”
“好,吴主家!”宋柒斤点了下头。是呀,他以后再出现于人前,可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低着头别着脸缩着肩头,可以避则避,他的主动、的自信,否则,谁会信他、肯相信他?他的工作又要怎样开展?
直至吴幼兰他们离开好久,宋柒斤母子俩还沉溺在这一场忽然当中就一个天一个地的大变故中。
母子两个一会笑一会叹一会哭,几近疑心是在作梦。
真真切切握着手里的钱,才敢相信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