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谁不晓得?这付三爷算不得是个多大度的人!
对众女人的各种反应,江河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答话。
付三爷又把江河向在场的几位公子们介绍一通,互相见过寒暄,坐下后付三爷便命上酒菜、开船。
酒菜是现成从楚风楼灶房中速速送上的,船夫缓缓点开码头石基,画舫便轻轻的在水面上摇晃着,冲着湖中而去。
“鹦哥、鸳舞,你们两个好生侍候着荞公子,务必叫荞公子满意,否则,三爷我可不依!”
付三爷冲两名俏丽女人一使眼色吩咐道,又向江河笑说:“荞公子,上回的事是我太冲动了,怨不得荞公子,今天我可是诚心诚心向荞公子道歉,荞公子必定要原谅我呀!这样子,这杯酒,我敬荞公子,先干为敬!”
“付三爷客气,上回我也冲动了。过去的事便不提了,请!”江河毫不客气,酒到杯干。
付三爷哈哈大笑,竖大拇指:“好、好,荞公子真是爽快!”
众人也笑:“荞公子豪气,看起以后咱又多个吃酒的啦!”
一时氛围活络好多,诸人也都放开了说笑着,许多人笑着主动跟江河套近乎讲话。
一来江河容貌气质都不输人,放他们当中非常难让他们生出鄙夷不屑的感觉,并不觉的有多违和。
虽然几近每一个小圈子都自然而然的会有种排外的情绪,可男人当中明显更容易获的认同。
二来凭借江河现在的身份儿,凭借宫里头传出的消息,帝后对他都非常喜爱,乃至皇后连带对他那乡下媳妇都非常重视,圣上都赏了他那乡下媳妇玉如意,他们跟他又没生死大仇,不结交难道反而上赶着得罪?
倒是有一俩付三爷的铁杆哥们儿非常瞧不起江河,非常想狠狠的让他出丑下他的脸面,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不敢轻巧发难。
前车之鉴就在跟前呀,瞧瞧付三爷就晓得了。这样久付三爷都没有出门据传便是由于被这个荞公子一通老拳打成了猪头……
一旦惹的他性起,也给自个儿来一通老拳,径直一脚踢下湖去,岂不冤枉?
这类事儿,连告状都没有地儿告去。
鹦哥、鸳舞早已坐到江河身边,亦娇声喽喽劝着酒。
江河除去不许她们向着自个身上靠、动手动脚,吃酒倒是来者不拒。
听的那里传来的各种男女嬉笑之声,着月白锦衫的高贵男人蹙了蹙眉,“啪!”的一声把手里棋子丢在棋盘上,瞬时把棋盘打乱,哼说:“真是哪儿都不得清静!这一些草包,有啥好乐!”
男人跟皇三子非常的年龄,同样高贵的气质,样貌却比皇三子要美上好三分,面如满月,肤白如玉,秀挺的鼻子,嫣红的薄唇,以及那对潋滟的桃花眼,不管身在何处注定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眼神。
美则美矣,男人却并不显的女气娘亲气,眼光凌厉迸射当中,眉目凛凛,那气势可满是阳刚。
他对面的男人一笑,淡淡说:“四殿下何苦跟那等酒囊饭袋置气?你看,这棋盘都乱了,咱还要重头来!”
要是吴幼兰在,定会大吃一惊,因这男人就是那天在京师街头自狂奔车中救了她们主仆的男人……军中后起之秀雲元帅雲真。
皇四子钱温瞥了雲真眼,轻哼说:“谁说还来?吃酒!”
雲真有一些无奈,却依旧好性子的笑说:“是是,吃酒。今天备下的是秋露白,四殿下稍候,我这就取出。”
雲真口中一边说着,手上动作不停,早已把棋盘干脆利落的收拾的一干二净,起身把棋盘棋盒放好,展眼便取了酒跟玉制酒杯回。
皇四子今天约他还说下棋品茗,他就晓得这个四殿下喜怒无常,一会一个主意儿,因此将酒也备上了,还有古琴、古肖等乐器、以及笔墨颜料宣纸等等都有。
谁知这个任性妄为的四殿下等会又心血来潮想干啥?左右都备齐全了,随意他怎样折腾都行……
饮着清冽的秋露白,皇四子面色轻轻缓了缓,举着酒杯细细将玩打量上头的雕琢花纹,冲雲真淡笑:“还是你了解本殿下、最合本殿下的心意啦!雲真,你可不能背叛本殿下!”
雲真淡淡一笑,澄澈明亮的一对眼睛看向皇四子:“殿下,雲真的命一直都是殿下的,永远都是。殿下叫雲真做啥,雲真便做啥,凡是殿下不喜欢的事儿,雲真都不会做。”
皇四子听言一扬眉就说:“真的么?那你如今就过去那里画舫,将那一些聒噪的家伙统统丢到湖里去!”
雲真:“……”
“殿下,这可使不得,”雲真想笑又不敢笑,晓得这个殿下任性的老毛病又犯了,就好性子的笑劝解:“我倒是隐约听见几声那里的谈话,好像长帝姬那位儿子也在,那是圣上、皇后跟前最近一阵最的宠的人,也是殿下的嫡亲表兄,哪可以丢下湖?还有一个,好像是付三爷,好赖跟皇三子也有一些瓜葛,殿下好赖看他俩人脸面,饶了他们!殿下若嫌他们吵,我们……”
“啰嗦!”不等雲真讲完,皇四子又蹙起了眉峰,没有好气看着雲真说:“你真是越发的啰嗦了,哪儿来这样多废话?本殿下不被他们聒噪死也要被你聒噪死!”
雲真嘿嘿一笑,就不作声了。
“怎样?”皇四子又扬眉,看着他没有好气说:“你性子见长了?本殿下还讲不得你了?你这是啥态度?”
“额……”雲真摸摸鼻子,果断执壶把酒杯满上,端起把酒杯递到皇四子唇边:“殿下,请吃酒。”
皇四子有些恼火的瞪着他,雲真非常无辜的跟他回望。
最后皇四子轻轻哼了声,究竟张嘴把他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殿下海量!”雲真哈哈笑着,再给他斟酒。
没有饮多少杯,皇四子便醉眼迷离起,骨节明明修长的手指头一松,酒杯“当啷!”落地,他也一头朝边上栽去。
“殿下!”雲真匆忙闪身把他抚住,低头看一眼歪歪斜斜倒在自个儿身上两眼轻轻闭合的皇四子,雲真不禁苦笑,喃喃说:“你每回都这样安心随意倒么?如果我动作没有这样快,一头栽到地面上非常好玩么?”
认命的起身,雲真抚着皇四子往一边榻上躺下。
皇四子喃喃说:“母亲……”
雲真叹气,坐一旁,看着皇四子的眼神不觉带上了三分怜悯。
皇四子的母亲良妃在皇四子六岁时便已然去世,那是个非常美丽脱俗、清雅婉约的江南美人。
皇四子的容貌便肖像她更多。
小时因为哥们们当中他长的特别可爱,因此也最的皇上的喜欢。
良妃过世后,肖淑妃主动把他要去养在自个儿宫中,说是跟皇三子同年出生,弟兄两个年龄非常,也有个伴。
皇上觉的有理,就应允了。
因着皇四子的母亲出身江南一个中等书香门第之家,可以说是全无背景,肖淑妃自然不会把他视为眼中钉对付他,反而非常尽心的照料他,为的是未来靠他这一份圣宠,未来好做皇三子的胳膊。
因着皇四子住在肖淑妃那,皇上那会正由于良妃过世而暗然伤神,少不了多去肖淑妃那儿看望皇四子。
看皇四子时自然也顺带瞧瞧皇三子以及肖淑妃了。
就这样子,皇三子也好快入了皇上的眼,在肖淑妃的悉心调教以及各种有意无意制造机会之下,好快比皇四子还要的宠。
而肖淑妃也因为把皇四子照料的非常好,在那1年的春节由肖妃晋升为肖淑妃。
即使现在,肖淑妃对皇四子依旧非常好,皇四子跟皇三子当中的弟兄情谊起码在明面上看上也要比其它的弟兄当中更亲近。
但是,对皇四子而言,肖淑妃对自个儿再好,也不是母亲对自个儿的那类感觉。
譬如他害病了,母亲会抱着他轻柔的哄他,会亲自喂他吃药、吃粥。
而肖淑妃只会着急的禀告圣上、命令太医速速诊断开药,而后着急的在一旁守候,待他醒来亲切的关怀问候他,责令众宫女太监好生侍候。
譬如他彼时胆小怕打雷,母亲会抱着他捂着他的耳朵低声宽慰,而在肖淑妃宫中,他被雷声惊醒大哭,肖淑妃只会叫人帮他拭泪,拉着他的手柔声笑说:“傻小孩,打雷有啥可怕的?”
从彼时起,他就晓得,肖母亲是肖母亲,不是他的母亲,是三哥的母亲。
而他,已然没母亲啦!
今天是他母亲的生辰,他冷眼瞅着,父皇好像早已不记的,整个皇宫中,除去他已然没任何人记的。
因此,心烦意乱之下他拉了雲真到这湖上泛舟找个清静,一通任性的发作,终究被雲真几杯酒给放倒。
雲真瞧瞧月上中天的夜色,无奈摇头,看这个样子,今天晚上的在这画舫上过一夜了。
得亏皇四子性子古怪任性是人人都知晓得,他夜不归宿也自有人替他遮挡,倒也无妨。
雲真倒是好奇的朝那里大画舫的方位瞥了瞥,心中纳闷,荞公子跟付三爷不是不对付么?啥时候竟然约在一块吃酒了?
且说那里,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当中,好快人人都有了三分醉意。
酒席已然撤下,换上了各种小食跟瓜果美酒,诸人坐的稍久亦嫌有些闷,就各揽着心仪的女人在船舷、甲板亦或隔断中寻个去处说些私密话儿、顺带做点不大见的人的亲昵的事儿。
左右画舫宽敞,并不缺地。
“荞公子,你有一些醉了,快饮了这一座醒酒汤!”鹦哥打小妮子捧着的托盘上取了醒酒汤,细心的喂给江河。
淡淡柔柔的灯光下,美人的脸面上肤色更显细腻,好像泛着一层柔柔光晕,惹人怜爱。
灯下看美人儿,原就更有一通风致。
“我自个儿来!”江河轻轻蹙眉,身子本能的往边上避了避,避开了鹦哥那柔软的身子,把醒酒汤从她手中拿过仰头一口饮尽。
鹦哥也没生气,在一旁含笑脉脉的凝视着他,心生欢喜。
付三爷已然交待过了,只需好端端的侍候好了荞公子,一个良妾是跑不掉的。
长帝姬府独苗的良妾呀,这足以令无数正二八经的千金小姐抢破头了,要是成功了,她是一点也不亏。
并且,这个荞公子现在可是连一个妾氏通房都没,便唯有个妻室。要是自个运气再好一点,跟了他之后就怀了孕,一生就可高枕无忧、坐享荣华富贵了。
对付三爷的交待,鹦哥信心十足自个铁定可以办的来。
这碗醒酒汤中加了料,一会抚着荞公子回偏房稍作歇息,荞公子是铁定忍受不住的。
凭自个儿的美貌,凭在院儿里被调教了这样多年身为女人的能耐跟技术,要是连一个没有见过风花雪月的乡下男人都搞不定,那她鹦哥也白混。
届时,只需自个施展出全身手段尽心尽力侍候,保管荞公子再也离不开自个儿,起码,最近再也离不开自个。
届时,他只会晓得他自个酒后乱来,是他强了自个儿,而决对不是自个送上门去。
自个可不是那随随意便的普通青楼女人可比,他不给个交待,那是决对不行的。
何况,尝过了那等滋味儿,他舍的不给自个交待么?
江河几口吃完醒酒汤,目光果真变的更迷离了。
鹦哥见状暗喜,娇声柔柔叫着“荞公子!”匆忙搀抚着他,柔声说:“叫妾身抚荞公子去舱房躺下好端端的歇一歇,躺一会也好受些。”
谁知江河虽说目光更迷离了,看上好像非常好唬弄,气力却大,一甩手险些没有把鹦哥给甩出,口中含含糊糊的说:“走开!你、你是啥人?我、我怎样不认得你?我媳妇在哪里?”
鹦哥被他甩的一个趔趄趴在木椅上,疼的花容失色,听这话却是暗喜,晓得找媳妇了,可见那药必定生效了。
付三爷这回办事非常谨慎,唯恐事后江河会起疑,在那醒酒汤中加的料是高级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