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芳打哈哈,就把从钱小蕾、以及那位派出看梢的学徒口中细问来的有关混子砸场乔青云救场的那风波说起。
江芳究竟是县里中混了十几年的精明市井妇女,其它能耐也许没,讲话怎么样添油加醋、才听见一半,邢寡妇就完全明白江芳想表达得意思。
面色一下阴沉下。
“昨下午,我就听到我们那的街坊有人嚼舌根,说什么……”
“既然晓得是嚼舌根,那便没有啥好说的啦!”邢寡妇口吻有一些冷,打断了江芳,嘲笑说:“说究竟,无非是妒忌俩字而已!妒忌我们青云出息,只怕也妒忌幼兰那小孩能挣钱,我可是听闻这辣娃娃菜在城中卖的很好!”
“幼兰、江河跟青云都是个村中的人,郑大妹跟我又要好,我这单门独户,平常里如有个病疼什么的,还不得靠郑大妹照顾?说起这一二年来我的身骨比从前真是差好多!前一阵青云回县学书院前还特地上郑大妹家拜访,请他们平常里照顾我一二!看到有人无事生非找幼兰江河的麻烦,青云又怎可能不管?如果不管,那成啥人了?”
“那一些不得好死乱嚼舌头根的人,背后叽咕几句过了作罢那也而已,但要是有人搞风搞雨满城中散布谣言,我就跟郑大妹上县太爷那里击鼓鸣冤去!”
“没这样过分的,冤枉我的青云,败坏幼兰江河的声誉!”
“这样子的人,真是黑心肝的!”
邢寡妇一通怒火冲冲气忿之极的俗辣话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讲出后,江芳心中一凛,继而又暗自恼火。
她没想到这邢寡妇居然会是这类反应!
“究竟是邢姐,是个明白人!”江芳勉强笑叹:“看的这般清楚!可惜这世间偏便有那般的小人!”
讲完这话江芳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为毛这话听上倒好像自个在骂自个呀!
“也便那点口中无德叽咕的能耐儿,不理会也便完啦!幼兰那小孩跟江河也好,一门心思将家里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又孝顺婆母、又贤良供奉小叔上书堂,多好的小孩,怎能受这等委曲!天都看不过去!”
江芳不禁心中更不自在,这话听上好像……也有那样一点道理。
“只是,倒是多谢你特特跑来跟我说这,叫我心中呀也有数,省的一旦未来真被那起子小人掀起啥风浪我还蒙在鼓里!”
邢寡妇说着又向江芳感激含笑。
看着她的笑江芳只觉的分外的刺眼,客气几句:“我也是觉的不是那样回事儿,不可以叫青云受了冤枉,这不就仓促来了?邢姐不怪我多事就好!”
“哪可以?自然是感谢你的。”
江芳讪笑,推说还有事儿,仓促的便走了。
邢寡妇若无其事儿,把她送到门边。
送走江芳转过身关门,邢寡妇脸面上的笑瞬时消失的一干二净。靠门板上,忽然觉的有些全身无力!
对江芳,她的心中并不像她所表现出的那样浑不在乎!
相反,她,非常在乎!
自个儿的儿子是个啥脾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因跟着自个儿这寡娘亲,没父亲撑腰,也没叔伯爷爷,小时少不得受好多委曲欺凌,他的隐忍早已锻炼出。
江芳的话她自然不会全信,自然有夸张的地方,可大体上定是不错的,那便是她的儿子昨日确实是冲动的为幼兰出头啦!
再寻思到今日一大早,他猛不丁的忽然回……邢寡妇突然低低嘲讽起。
她真是傻了,怎样就会信了儿子的话?啥想吃辣娃娃菜因此跑回!
她的青云是那类为口腹之欲而把学业放一边的人么?不,决对不是。
不要说是辣娃娃菜,即使是龙肝凤胆,他也不会回这趟。
但他独独回了,为的能是啥?自然是那做辣娃娃菜的人。
还有,她突然想起,自个儿说起幼兰时,说的都是幼兰江河,但是到儿子口中,便唯有幼兰,他好像,一点也不喜欢提到江河。
还有,细想他今早,那时不觉的,这会想来明明都是在打探幼兰呀!
邢寡妇忍受不住咬唇,泪水在眼圈中直打转,自个儿这娘亲是得多粗心呀,才会这样显然的事居然都不曾留意到!还要别人特地上门来嘲讽了才晓得!
青云他……他怎会这样子?这到底是从啥时候开始的事儿?
还有幼兰,她晓得么?她的心中,又是怎么样想的?
邢寡妇是不管怎样也不肯相信,吴幼兰会有心勾搭自个儿的儿子。那小孩一则看上不像,二则自个这两眼看的那是一清二楚,她对江河是真的好、对江家老3家那一家人也是真好!
她那样努力,那样竭力的在将老3家的日子过的越发的好,试问又怎可以在打自家儿子的主意儿?
但是,她更不乐意相信,自个儿的儿子、那样优秀的儿子会记挂着吴幼兰,乃至在吴幼兰嫁人后还念念不忘。
要是真是这样子,那就太可怕啦!可怕到这实在便是个噩梦!
“究竟是怎样回事、究竟怎样回事呀!”邢寡妇合上眼长叹,搓了搓两边脑门,从没被啥问题难倒的她,忽然感到非常迷茫、非常无助。
对这一切,当事人之一的吴幼兰浑然不知。
再说江芳这回回江吴下庄,为的便是在邢寡妇跟前添油加醋的挑唆,欲借邢寡妇之手除掉吴幼兰这闺女的“对手”。
同时也有敲打警告邢寡妇得意思:我拿你儿子这将柄,该说啥做啥你自个掂量掂量,不然可不要怪我捅出!
但是邢寡妇的态度明显的把她的俩如意算盘都打落。
邢寡妇那做啥全都敢豁出的态度明显把她吓的不轻,哪里还敢胡讲出啥?如果真闹到官府,自个儿也占不了好处。
江芳兴头而来,却败兴而归。
昨天算计吴幼兰傻相公一场,究竟有些心虚,又晓得吴幼兰是个厉害的,再加之傻相公一个傻瓜打人捱了他打也是白捱,这回回就不敢叫江家特别是吴幼兰一家人晓得。
她悄悄的去了邢寡妇家搬搞是非后,就又悄悄的坐着租来的驴车返回了。
想起邢寡妇夹枪带棒明明意有所指的那一些话,江芳心中实在气,又迁怒恼起吴幼兰来:若没她,这一些麻烦事根本就不会发生!说究竟都是她惹来的!大弟妹说她是搅事精、煞星一点也没有错!
就在江芳进了邢寡妇家大说特说是非时,江家老大家那里,江苹见曹氏心情还不错,在她再一回逼着自个儿去老3家找三婶婶、而后撺掇着三婶婶带自个上邢寡妇家去时,终究小心谨慎的把自个惹恼了邢寡妇、邢寡妇不愿意她再上她们家去的事给说了。
曹氏果真气的不轻,别管啥好心情不好心情,曹氏的性子那是说来便来。
指头使劲一戳戳在江苹的脑门上,劈头盖脸将江苹给大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