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幼兰:她当她可以搞定江芳的,想不到搞不定。
不是她无能,而是人家脸皮太厚……亦或换种说法,是肥婆的魅力太大!
“拜访我么?我今天有贵客,便不留你了,你先回!”肥婆大喇喇从穿堂来,说。
“有贵客?”江芳一愣,尽管觉的遗憾也不好再留,说:“成成,既然肥婆有贵客要招待,那我也便不打搅了。刚好,叫幼兰若我一块走,刚好上我家吃午餐去!”
听肥婆说有贵客江芳想自然的便认为是其它人,决对不会认为是吴幼兰。
肥婆也是无语了,忍受不住看了吴幼兰一眼好笑,心道你这妮子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你这大姑妈咋就这样的瞧不起你?我咋就觉着你蛮好?
“今天我们家的贵客便是幼兰跟江河弟兄,夏荷、秋华儿,送这个大娘出!”肥婆就笑,亲热热拉了拉吴幼兰的胳膊。
江芳一呆之下立即回神,忙笑说:“唉啊这便不必走了,这不刚好都是自个人嘛!肥婆不会介意我留下的,呵呵!”
“姑奶同陌生人坐一块吃不下饭!”肥婆也有一些真恼火了,真正从没见过这般人。
夏荷、秋华见姑奶要发飙,为避免被殃及池河鱼,姊妹两个非常有默契的一左一右把江芳给送出,口中笑嘻嘻的说着客套话,缠着江芳压根没法开口。
开玩笑,她们家姑奶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真将她给惹恼了,这午餐谁也吃不成了。
自然,实际上她们家姑奶是个非常仗义的人,真有难处的人求到脑袋上,她从来仗义相助不计回报,但要是如江芳、薄氏这类,那可别想登自家的门。
也正是由于姑奶帮助的人许多,因此这一些娘们儿们才一个一个的都大了胆量,当自家姑奶傻、好唬弄,啥狗屁倒灶的事也敢上门套交情求助。
“我说幼兰呀,你说的还真没有错,这货如果留下,午餐大家伙都不要想吃爽快!你这大姑妈不简单呀,这类货最是狗皮膏药难缠了,不成,你那铺子我可要帮你看紧点,别叫她去捣乱!”
吴幼兰感激笑说:“那就多谢姐了,就是唯有千年做贼的、没千年防贼的,姐也没必要看的太紧了,她如果真要做啥,由她做!不出大事就行。”
肥婆多聪明的人,一听便明白,说:“倒是你考虑周全,话不错!”
看的太紧还可以一直看下去么?多累人。总要给她点捣乱的机会,抓住时机逮个正着一击必中绝除后患才是正解。
这儿热闹高兴的吃着午餐,江芳则带了一肚气归家。
归家了她可不敢和钱子周说红包没有送出,只说送了。
究竟把蓝大老板跟肥婆都去给吴幼兰捧场的事给说了,又埋怨吴幼兰不给她介绍,“姑奶就晓得那不是个好的,原本还当借着这机会可以跟肥婆、蓝大老板说几句好话露了脸,未来也好请他们帮忙,哪里寻思到那臭丫头连个讲话的机会都不给姑奶亲,几句便将姑奶给撵走啦!那没有良心的,亏你还说什么亲戚,哼,人家可没有将你当亲戚!”
钱子周听了刚才兴起的期盼一下又全落了空,瞬时也觉没有意思起。
想不到那吴幼兰,果真是个刻薄难缠的。
“既然这样子,向后咱们就不向上凑了,便当没有这亲戚!”钱子周叹气,忍受不住又抱怨江芳:“还不是你将人给得罪狠啦!要不她哪里会那样做?”
江芳嘲笑说:“我是她的长辈儿,说教她几句还不行?我那也是为她好!谁晓得她性子那样大、那样记仇!即使上回不得罪她,亲戚间交往不免有磕磕碰碰,谁敢说下次便不会无意间又叫她不快了?”
“你歪理便是多,我懒的理你!”钱子周一时也没有了话语,干脆不说走开了。
吴幼兰跟傻相公吃过午餐便告辞了,她还要去趟酒家找洪老板,随即还要请郎中赶着回。
要是太晚了出城,只怕人家郎中不一定肯了。
肥婆便不再留她,只叫她安心铺子,她会帮着照顾。
吴幼兰道了谢。
酒家给洪老板送了茶脂油,吴幼兰又指着另外一瓶子笑说:“你跟金草厅的庞老板关系应当还好?可不可以帮我将这一瓶给他送去?我听闻生茶籽油药用效果不错,内服外敷都成,清热化湿,听闻对各种肌肤病特别有好处,我也不晓得是不是,刚好叫庞老板研究研究。”
若也可以借医者之口把声誉打出了,未来更不愁没市场了。
洪老板也是个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听吴幼兰这样说就笑说:“吴娘子是想做这茶脂油的买卖?”
吴幼兰点了下头笑说:“瞒不过你,我正有此意!现在家里种了2亩多,我买了许多荒山,预备加大种植力度,先种个几百亩!”
“吴娘子真好魄力!”洪老板笑赞,忍受不住好奇多问了几句这茶脂油。
吴幼兰就一一说了。
听的洪老板也有一些心动,如果果真这油茶结的果子能炼油,不知省下多少庄稼地,省下多少花生大豆。
虽然不可以立即来钱,前景却是非常光明的。
洪老板满口答应,这油定会给庞老板送到手上。
吴幼兰笑着说了谢,又请洪老板帮忙,酒家哪日上省城采购去时,顺带帮她买些海带、狍子角菜、海蛰回,每一样要30斤,如果好带还可多带些。
这是小事一桩,洪老板记下应了,吴幼兰致谢,就跟傻相公离开。
她这就要跟傻相公去金草厅请郎中。
自个将茶籽油带过去虽说顺路,但是自个莫明其妙的送东西,庞老板能收下么?即使收下也不会看重,说不定还认为自个儿言过实际上、夸夸其谈,转手就搁哪里忘了,亦或干脆用来试着煮菜了。
洪老板送去,自然就不同了。
不想,吴幼兰才走了没有几步,洪老板又叫着“吴娘子!”从后头追上,笑说:“是这样子的,我们少主家刚才问起,晓得吴娘子夫妇来了,想见见二位。幸好的吴娘子指点大厨们,贵人非常满意,前几天刚将贵人送走,少主家才想着要感谢感谢吴娘子夫妇,这倒是巧啦!我们少主家是非常好极和气的人,吴娘子不必慌张顾忌。”
少主家?貌似叫上官啥的,这姓可不多见。
要说一点全都不好奇那是假的。何况他才是满香楼的主人,主动邀请,照说自个不应当回绝的。
“着实是抱歉,”吴幼兰有一些不好意思一笑说:“我有位大婶婶病了好些天了,刚好今天我预备从城中请位郎中回给她瞧瞧,如果再不出城只怕来不及了。要不,下次少主家啥时候有空,我们夫妇再去拜访少主家?”
洪老板一滞,想不到吴幼兰会回绝。
想了下就笑说:“既然这样子,那我也便不多说啥了,转头再跟我们主家说一声罢,看下次有机会!金草厅的郎中不错,就说我说的,你径直去和庞老板说就是,你说自个是吴娘子,他自然不会怠慢。”
要是其它事儿,倒也好商议。可找郎中治病的事儿,洪老板也不好阻拦。
“多谢洪老板!那我就这样说去啦!”吴幼兰一时大喜,忙笑致谢。
“呵呵,吴娘子客气!”看着他们夫妇去了,洪老板叹气,只好回向孤独巨鹿回话。
“回绝了?”上官巨鹿扬了下眉。
“吴娘子看模样是真的心急着去请郎中,少主家你可不要生气。”洪老板赶紧笑着说。
“我是那样小气的人么?佐春塘世子爷还差不多!”上官巨鹿一笑,笑说:“这吴娘子这样看起倒是个有情有义的。而已,等下次她再进城我若在,你再跟我说一声。”
洪老板一呆。
“怎么了?没有听清么?”上官巨鹿摸了下下颌。
洪老板一笑点头:“属下记住了,下次吴娘子来了定会禀告少主家!”
他只是奇怪,少主家啥时候这样大度宽跟了?倒不是说少主家脾气不好,如果脾气不好,也不会在买卖场上混的开了。而是以少主家的身份儿,虽未爆露真身,可就凭满香楼少主家,在长平县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上赶着巴结奉承的人他都没有空理会,啥时候要屈尊下降去就着一个小小的乡下妇女了?
洪老板暗自摇头叹息,少主家的想法果真非自个这等凡人轻巧能懂的,照做就是!
就是,他也觉的吴娘子值的便是了。
果真有人好讲话,报出洪老板的名号,吴幼兰跟傻相公在金草厅非常容易请好了郎中,连驴车都不必去雇了,径直就用金草厅的,顺带连车夫也一块。
金草厅的郎中医术自然比乡下赤脚郎中要高明,一通诊断听的邢寡妇连连点头称是。
郎中就道无碍,便药箱中径直抓四副药,叮嘱每天一副煎服,吃完后好好调养一阵也便慢慢能好了,又叮嘱了些留意事项,就离去。
只离开之前他又向郑氏、吴幼兰说:“病人身子向来康健,虽年青时有一些过劳,可还不到伤了压根的地步。这一回病并不是全部是病,乃是心结难解,肝气忧郁,换句说,是心病。加之受伤寒,内外相激,就病倒了。不知她近期是否遇见了啥忧心难解之事儿,为此而思虑过甚?!”
郑氏跟吴幼兰相看,婆媳都大感意外。
吴幼兰便忙笑着谢过,送那郎中去了。
“幼兰呀,你七婶婶这是怎么了?她最近遇见了啥烦心事么?”送走了人郑氏忙问吴幼兰,眉头微皱,百思不解。
“娘亲,”吴幼兰苦笑摊儿手:“你跟七婶婶顶好了,你都不晓得,我哪可以晓得!”
郑氏细细思索,仍是摇头:“你说的是,但我还真是不知……青云眼看着出息了,这一切都好端端的、顺顺利利的,可以有什么事?”
吴幼兰也觉的纳闷,她比郑氏感觉要更敏锐些,早觉的邢七婶婶有些怪怪的,就是邢七婶婶一味避而不谈,那是人家的隐私,她也不好细问。
可现在郎中说了,这关系到她病,不劝几句着实不行。
吴幼兰就笑说:“娘亲你不是跟七婶婶向来好么?要不你将郎中的话缓着些跟她说,劝劝她吧。她若信的过咱,有啥为难的事儿,只管告诉咱就是,不管怎么样,总会想办法帮她解决的。”
“也只可以这般啦!”郑氏叹气。
一时吴幼兰先回,郑氏便转回邢寡妇家去陪她。
说闲话,郑氏终究斟酌着把那郎中的话委婉的向邢寡妇说,又依着吴幼兰所言劝解一通。
邢寡妇除去最开始时面色微变,之后都没啥神情。
听郑氏讲完,憔悴瘦削的脸面上勉强挤出一点笑,淡淡笑说:“郑大妹你们操心了,我自个儿的事自个哪可以不清楚?没事儿,真的!再歇息几日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