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好了,她没有怪老3家牵连了他们老大家,竟然叫她去为付三爷请郎中……有这样欺凌人的么?
“这不好?”蔺太太瞥了肖三夫人一眼笑说:“三弟妹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么?怎样却叫我去?没个小叔病了做妻室的不管、却叫大嫂嫂去请郎中的!”
何况,还是这类不要脸的病……
蔺太太一贯来柔顺随和,素来不顶撞的,付太夫人跟肖三夫人原指望一说就妥,谁知蔺太太竟然毫不客气的回绝了。
付太夫人瞬时心中不爽起,沉着脸说:“这有啥不好?全都是一家子,长嫂嫂如母,你是国公夫人,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叫你去,你就去好啦!今天便去,这事耽误不得。”
蔺太太更暗自嘲笑,心头又失落又冰冷:长嫂嫂如母?当家主母?这类时候想起她是当家主母了?平常里她们可没有将自个这当家主母放眼中!
自个儿的婉儿温柔贤淑,聪慧过人,可太夫人眼中却唯有那刁蛮无状的四丫头,自个儿无能,母家比不得肖家财大气粗,连带闺女都受委曲,现在却还要这样欺凌人,怎样能忍?
“要是我的夫君,我便去。三弟妹这是没有脸去么?却叫我去扔这脸?”蔺太太嘲笑。
“你……”付太夫人万料不到平常里不声不响、从来不拂逆自个意思的蔺太太竟然也会有这样口角犀利时,一时傻眼,居然不知说啥好。
肖三夫人也呆住,继而恼羞怒说:“长嫂嫂你这是何意?”
蔺太太嘲笑,看她一眼凉凉说:“那是你的夫君,你为什么不能去,却来叫我?”
肖三夫人涨红了脸,恼羞说:“这是娘亲得意思,你敢忤逆娘亲?”
蔺太太“嗤”的一声,眼神中满是鄙夷:“你少在这挑唆,还嫌不够丢脸么?”
“你……”
“够啦!”付太夫人抖动着说:“你们个顶个这是要气煞我么!我还没有死!老大媳妇,老大不在家,你就这样对我老太婆的?”
蔺太太眼眶一红,含泪咬牙说:“娘亲,这话该我说,我夫君不在家,三弟妹就这样欺凌我这大嫂嫂么?分明是她应当应分的事儿,凭啥摊儿在我脑袋上?管不好自个的男人,惹出事来,她倒颈子一缩万事不管,光想着指使人,真当人都是傻瓜么?”
“你……”付太夫人大口喘着气,跟前一阵昏花儿。
肖三夫人早已恼羞的脸面上一片通红,又气又恨看着蔺太太,作梦也没想到一贯来被自个要强要的压根不敢吱声的长嫂嫂怼起人来居然是字字句句犀利如刀,狠狠的刺在她的心上。
“长嫂嫂,好赖一家子,你说这话也不羞臊么?长嫂嫂这是要跟我撕破脸?”
蔺太太“嗤”的嘲笑,“你做的出我连说一句都不能?你如果想撕破脸,我也没有办法!”
都啥时候了,还想着拿你们肖家压人?这样些年我处处容叫隐忍,可到头来得到啥?只是被你们老3家连累罢啦!
现在连闺女亲事都被搅黄了,纵而后来挽回了脸面,但是,想再找一门好亲事儿,却也不是那样容易的。
蔺太太正满腔怒火找不到出口发泄,肖三夫人自个撞上,她怎样还会客气?
肖三夫人也气的发抖,她啥时候变的这样惨了?宫门进不去,夫君成了笑话,闺女的亲王妃梦注定也是没有想头了,即便一贯来老实巴交的长嫂嫂也跟她呛声了?
吴幼兰、江河,全都是那俩贱货!之前他们没有出现,自个儿顺风顺水,过的何其肆意自在?
但是,他们一来,便啥全都变了。
“老大媳妇,你是不是误解了,”付太夫人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要去请的那郎中是朱老太医的关门弟子,也是忠裕郡亲王妃的义弟。你三弟妹跟忠裕郡亲王妃曾有过一点误解,唯恐那龙小郎中心中怀有成见,才叫你出面帮忙。再说,你是国公夫人,身份贵重,那龙小郎中也不可以不给你三分脸面。老三的情形可不大好,禁不起再折腾啦!这郎中,必需尽快请来。你出面最合适,因此才叫你去。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不管啥全都大不过儿子的命,付太夫人不得不放低姿态好言好语,尽管心中憋了一肚的不满。
即使这样,蔺太太又哪儿肯依?
就说:“娘亲别怪我讲话不好听,小叔染了那般的病,他自个的妻室不出面,却叫我这做大嫂嫂的出头,娘亲,我扔不起这脸!讲出也不好听!”
付太夫人跟肖三夫人的面色一时难看至极。
蔺太太这话等于戳了她们的心窝子:可不就是扔不起这脸?这脏病闹的人尽皆知,可以有脸么?
“你陪老三媳妇去趟,这总可以了?”付太夫人忍了又忍,看着蔺太太冷冰冰道。
蔺太太纵然满心的不乐意,到这一步也再无法回绝,只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妯娌俩一时更衣收拾妥当,就一同乘车出门。
同乘一辆车,俩人却各自绷着脸扭开,谁也没有理谁。
到朱老爷子处,蔺太太神态淡淡也不出面,由着肖三夫人自个去说。
肖三夫人心中暗恨,却也无可奈何。
本来她还盼着苦苦求一求朱老爷子,没准朱老爷子心一软答应了?
谁知朱老爷子连面都没有露,她赔笑着说既上门来理该拜会拜会朱老爷子,侍候的肖统神态淡淡的回绝了。
肖三夫人没法,只好悻悻请了隆小硒。
隆小硒依旧怎样看她都不顺眼,如果不是宫里传了话来,他才懒的去给付三爷治。
付三爷染上的事实上并非花楼病,而是他折腾出的1种症状看上和花楼病一模一样的肌肤病罢了。
在看见付三爷时,隆小硒看了第1眼便不想再看第2眼,心中暗道,姐夫下手可真狠呀,不晓得是不是把所有的药粉一回性全给付三爷用上了,这几天来,付三爷过的料来是终身难忘?
装模作样一通诊断,再者一通玄之又玄的专业术语,隆小硒就表明付三爷这花楼病是良性的,不是恶性的,因此还是有期盼治愈的。就是,他的受一些苦。
付太夫人跟肖三夫人听了这话又惊又喜,连连称谢,表明受苦不打紧,只需能治好就可以。
隆小硒便开药方子,内服加药浴,与此同时还要进行炙疗……也就是用火焰烧。
这一步大可不必,隆小硒便是想折腾折腾付三爷,为吴幼兰跟江河出气。
付太夫人跟肖三夫人心中“喽噔”下,面色变了。
“用、用火烧?这、会不会留下疤痕……”肖三夫人非常在乎这。
她的夫君样貌非常英俊,特别是那细皮嫩肉的肌肤,因着这细皮嫩肉让他看上比实际年纪要小上好几岁,肖夫人自然也有脸面。
若经过火烧留下疤痕变作个丑八怪,往后这夫君还可以带回母家去见人么……
她却不知,隆小硒便是要付三爷以后没有脸见人。
听言神态不变,淡淡说:“只是用火炙烤,不是真的烧,不必火,病毒杀不死。自然,疤痕必定会有留下的。不仅会留下炙烤的痕迹,便是他脸面上、身上那一些疙瘩消掉了,也会留下痕迹。要不要治,随你们。”
肖三夫人傻眼……
付太夫人也有一些蹙眉,她最痛这幺儿,自然也晓得这幺儿有多看中自个这一副样貌。要是毁了,只怕他会难过。
隆小硒眉目低垂,表情有一些不屑。
之前要死要活的盼着救命,现在晓得能救命了,却又不甘心、不满意了,想更多、更完美……人心不足,世间有这样便宜的事么?谁叫他自个不给自个积德?哼,真当他姐、他姐夫是好欺凌的么?
他付三爷这一张脸注定是毁了的,神仙来了也没有用!
他若从此以后老实的缩在家里过日子也就算了,要是再搞三搞四,毁的,可就不单单是这一张脸了。
“龙小郎中,没其它办法了么?这如果毁了容,究竟不好啊!”付太夫人赔笑。
肖三夫人也忙说:“是呀是呀,龙小郎中要不请教请教朱老太医,没准朱老太医有更好的办法?”
隆小硒瞬时面色微沉,冷冰冰说:“肖三夫人想请教我师父,就自个儿去请旨!宫里头将这差事交给我,我只摁自个儿的办法治。你们如果不满意,大可以不接受。”
付太夫人跟肖三夫人被他冷冰冰漠然的话噎的一滞,一时面色都有一些难看上。
以她们的身份儿,就是太医院儿的太医见了她们也要客客气气的行礼问安,啥时候轮到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毫不客气?
可谁叫人家是朱老太医的关门弟子?
谁叫自家和人家的义姐还有过不小的过节?
谁叫人家张嘴就说能治、而其它的太医也好、郎中也罢没一个能治?
付太夫人跟肖三夫人居然不敢和隆小硒呛声。
隆小硒身姿挺立,口吻淡漠:“付太夫人跟肖三夫人先想想,想清楚了再跟我说。我还有事儿,先告辞了。”
“龙郎中留步!”付太夫人一跺脚,轻叹气点了下头说:“不必再想了,这事就有劳龙郎中啦!”
肖三夫人面色一变,动了下嘴,究竟啥也没有说。
没有啥可商议的,人家要治便是这样治,接受亦或不接受全在自个儿。可能不接受么?不接受他会死呀。
“你们真想好了?”隆小硒看了她们眼,淡淡说:“如果真想好了,我这便回取了工具跟药来。”
“治!”付太夫人点了下头:“只需能保证我家三儿好端端的活来,比啥全都强。”
肖三夫人缄默了,心中静悄悄的自我宽慰说:不就是留些疤痕么?宫里头有贵妃在,啥去疤消痕的好药搞不到?消除疤痕总不会比活命更难……
隆小硒点头,变戏法一样从袖中摸出两张折起的纸,轻轻放茶几上,淡淡说:“太夫人跟夫人请用心瞧瞧,如果没啥疑问签个名画个押。”
“这是啥?”付太夫人蹙眉。
隆小硒说的雲淡风轻:“一份治疗授权书罢了,上面写的很清楚,治疗的结果怎样我告知过你们,你们答应了我才治……”
“这,用不着这?”付太夫人面色瞬时有些难看。
隆小硒却说:“我治病却不想结仇,不想未来反而落下抱怨,有了这,咱各执一份儿,互相放心。”
付太夫人跟肖三夫人面面相看,婆媳两个见隆小硒一副你不签名我不治疗的样子,没有奈何,只好叫人来细看了,确认没啥陷阱,无奈的签名按手印。
隆小硒收起一份儿,留了一份给她们,随后回取工具跟药……
隆小硒的医术还真是没有的说,付三爷服了他开的药、进行药浴后,当日晚间就好了许多,起码,已然没惊天动地的惨叫嚎叫了。
自然,这苦头也吃了许多。
那药有多难吃就不说了,付三爷觉的这决对是自个一生的噩梦。
但是更噩梦的是隆小硒点燃着也不晓得啥灯,冒着蓝幽幽的火焰,炙燎他的脸、胳膊、腿,疼的泪水鼻涕横流,惨叫连连。
付太夫人跟肖三夫人、以及家下众人听的都心头直跳。
如果不是炙燎之后药浴之后果真起了效果,付太夫人只怕又要进宫找皇后哭诉告状去了。
这样折腾3天,付三爷已然好了大半,人也精神多了,可以起床行动自如了,晚间也可以睡个安稳觉。
但是,照镜时看见自个儿的那张脸,付三爷奔溃了,狠狠的砸了镜破口大骂,几欲发狂。
他的脸呀!他虽说不是靠脸吃饭的,可是,这一张俊脸是他引当荣的高傲呀。现在毁成了丑八怪,叫他还怎样活?还怎样见人?
要是以后连门都不可以出,那他活着和死了还有啥分别?还不如死了!
付三爷在家里大骂,还要冲出找隆小硒拼命,叫付太夫人狠狠一耳光打去喝住了。
“不争气的东西!”付太夫人气的抖动,指着付三爷咬牙切齿怒骂说:“你要去找谁拼命?呀?你先找我拼了命!我豁出这一张脸皮求了皇后恩典,好容易才将你这条小命给拣回了,你倒好了疮疤忘了痛的闹起啦!你忘了之前痛的死去活来动弹不得得罪了么?人家救了你的命,不说感激也就拉倒,还讲出这等恶毒的话来,你嫌闹的笑话还不够么?这粤国公府的声誉你是一点也不想了是不是!”
付三爷脸红颈子粗的喘着粗气恨恨说:“谁晓得那小杂种安的啥心?从没有见过这样治病的,将我治的不人不鬼,他就是刻意的!和那姓卢的沾关系的能是啥好人、能安啥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