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曹氏就不可以开口讲话,一开口她必定躺枪。
江法祖也无语,也烦燥起,“你又发啥疯?夹缠不清个什么?说秋菊的亲事你瞎扯到哪里去啦又?我说你不喜欢那吴幼兰,你不理会她不就完了么?偏还要成日叽咕叽咕,你累不累呀你?你看人家什么时候叽咕你了?”
曹氏一挺胸讥诮:“你咋晓得她后边不叽咕姑奶?那臭丫头要是个好的……”
“不要说这啦!”江秋菊听不下去了,打断说:“那田的事我不清楚,你们如果觉着为难,我也不要啦!”
“那那那当家的你听到呀,是她自个儿讲不要的,”曹氏立即话赶话扯着这话不放,说:“原本就应该这样!那原本便是咱们家的田。”
“你……”
“大哥你不要说了,这田我真不要!”江秋菊暗吸气,忍着烦燥骂人的冲动说:“我有个条件,只需大哥答应了我就可以。”
曹氏立即又警觉起,暗骂自个开心的太早,这妮子跟吴幼兰一样的可恶,怎可能白白叫出好处?也不知会提啥要求。
“那的看你的条件是什么!”曹氏道。
同时江法祖也说:“好,你只管说。”
曹氏立即不满的看了江法祖眼,想反诘又生生忍住:先看这臭丫头怎样说,如果说的过分自个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闹翻天也不可能答应。
江秋菊心尖微凉,暗暗失落。
实际上,也没啥好失落的不是么?大哥的脾气自个还有啥没有看明白的?
她当大哥好赖再坚持坚持将田给自个儿,谁知这样快就转了口风了……
她讽刺一笑说:“即使亲事定下了,也要明年下半年才成婚。我就这点要求。”
那福味馆,她决定还是要帮着吴幼兰打理,不可以叫这烦心事搅乱了自个儿的生活。
这会才四月初,到明年下半年,光这工薪,自个儿也可以攒下十4、5两白银,加之绣楼做工一点一点攒下的3两多,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如果真可以找个老实男人过日子,有了这笔钱,自个儿想在婆家站稳脚和也不难了。
“这容易!”曹氏一听喜的心花怒放,不等江法祖开口即便连点头,忙笑说:“明年下半年就明年下半年,这事就这样说定了呀!”
这下好了,一下多了好几亩地。老3家那2亩、老二家那1亩她定是不会退回的。
届时便说都折现给江秋菊置办了其它陪送嫁妆,谁又可以一项项算去?
江法祖也非常讶异妹子会提这样一个在他看起压根莫明其妙、全无用处的条件,愣住了。
心中一动不禁的想:秋菊定是不想叫我跟她长嫂嫂因为这事争吵才委曲求全,这条件无非是个说辞借口而已。
这样想着,心中有一些难受起。
但是要坚持再给江秋菊好田,看见自家娘们儿那两眼放光、笑的一朵花一样样,他生生的又哽住了。
他晓得自个儿一旦再说,娘们儿铁定不依大吵,吵到最终定是自个输,反倒还辜负了秋菊一通好心。
而已,届时便少陪点,便陪2亩好田,再多陪些其它便是。总而言之不能叫这惟一的妹子在这人生大事上受了委曲。
“这事就依你,如果连这样点小事也不依你,我们还算什么哥嫂嫂!”江法祖叹道。
江秋菊淡淡一笑没再作声。
“要是没其它事儿,我就先过三嫂嫂那去了,不早了。”江秋菊道。
“去吧去!等有信儿了我会叫江苹去找你。”曹氏难的带了笑影儿跟她讲话。
就是见到江秋菊依旧是那全无神情的脸,曹氏瞬时又觉无趣起:这臭丫头果真不是个好的!就不配人给她好面色。
“没有什么事了,你去吧。”江法祖蹙了蹙眉,究竟是说:“今夜晚了就拉倒,明日你还是搬来住!你出嫁的从我们家出,这要说亲事了还住在老3家也不像话。”
曹氏瞬时不满看了江法祖一眼:这如果回了,岂非家里又多了个吃饭的?且她既然是要说亲事待嫁,还没有法叫她多干活……
“还是拉倒!”江秋菊哪儿肯回?淡淡说:“三嫂嫂照顾了我这样阵日子,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她的,便多和她做几日伴也算一通心意了。”
“对对,左右二家隔的也近,有个什么事走几步叫声也耽误不了什么!再者,三弟妹针黹绣工好,秋菊如果说了亲就应该做陪送嫁妆了,有三弟妹指点帮忙岂不更好?”
曹氏也立即接口道。
江秋菊不屑鄙夷:既然二家离的近,那她就是走几步过去做针黹陪送嫁妆又有何难?总归是嫌弃自个吃饭而已!幸而自个根本也就没有想来。
江法祖本就不大理论这一些家务琐事的,见江秋菊不肯,曹氏也这样说,且究竟心底还是有三分担忧她们姑嫂嫂会掐架的,也便作罢。
“那也成,那你就,陪你三嫂嫂,哎!”明晓得这样不甚妥,江法祖也只好点头了。
一时江秋菊离开了,江法祖又同曹氏商议这事儿,逼着她明日便去趟媒婆家。
曹氏原本爷打算明日便去的,就爽快应了。
不为其它,而是借着这事她有成就感呀,等于江秋菊的终身拿捏在她的手里。
她不乘机摆这威风,在江秋菊跟前狠狠压她一头,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听到敲门声,吴幼兰赶快赶着去开门,傻相公替她拿着灯也跟着。
“小姑妈!”一开门果真是江秋菊吴幼兰忙笑着唤道。见她气色好像还好,心中也松了一松。
江秋菊冲她一笑,说:“明日我再跟你细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幼兰点了下头,笑说:“就是就是,这事又不是大娘说了算的,小姑妈真的一点也不必担忧!”
她都已然盘算好,如果大娘伯伯着实做的不地道,她少不了厚着脸皮求一求肥婆想办法帮忙说句了。总不可以因而害了小姑妈一生。
之所以说厚着脸皮求,是由于这是自家的私事儿,肥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插手,于情于理都讲不去。
郑氏见江秋菊气色还好,同样也放了心。
心思比较白的她还笑着向江秋菊说:“这事不也蛮好?大哥素来关怀你的,长嫂嫂虽嘴不饶人性子不大好,但这样子的大事上也必不敢乱来的!你便安心,这亲事必定会好的。”
对此江秋菊也只可以一笑谢过郑氏心意。
实际上内心深处,却也盼着曹氏可以看在她放弃那几亩地的份儿上别使坏,就是不知曹氏会怎么样想了。
第二天,日子依然照旧。
江秋菊非常用心的自个独立学着做海带、海蛰、狍子角菜三样凉菜。
早餐后她简单跟吴幼兰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儿,吴幼兰心中虽说还是有些闷闷的不大好受,也宽松三分。
小姑妈若能嫁个好人家,她自然也替她欢喜。也不知那位大娘拿了好处会不会消停一点。
吴幼兰又顺带和她说,只需她乐意,即使嫁了人,福味馆还是照常交给她来打理。
还有,陪送嫁妆的事儿,不管伯伯、二伯父他们二家怎样做,老3家必定会叫她有足以傍身的东西。
江秋菊实际上早想到吴幼兰跟郑氏不会不管自个儿,听吴幼兰亲口讲出,心中还是非常感激感动。
也不知该和吴幼兰说啥好……客套话无需说,说了也没意思,报答的话同样。
最终只是一笑,说:“也不知我这一生还有没可以报答你们的机会,如有,我定尽全力。”
吴幼兰一笑,笑说:“那好呀,我可将小姑妈这话记在心中了呀,一生长着,10年河东10年河西,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届时小姑妈可不许赖皮!”
江秋菊听的感激她的好心,又忍受不住好笑,笑说:“你可真是会宽慰人,说的话便是叫人听着心中好受!安心,你只管记着!”
“小姑妈你也要记着!”
“是是!”
俩人相看哈哈大笑。
但是谁也没想到,江秋菊的终身大事居然会那般的曲折,又那般的峰回路转。
兜兜转转,果然应吴幼兰那10年河西10年河东,有1天,这个小姑妈果然救了她的命。
曹氏一大早就去找了附近十里八村中著名的粱媒婆。
实际上说起,做媒婆的舌灿莲花一张嘴能说会道、贪图谢礼是不假,可坑蒙拐骗的事是很少有人会去做的。
因着一旦坏了声誉,便等于断了自家的财路来源……要是说的亲事十桩里有九桩成了怨偶,往后谁还找她说媒?
因而媒婆们在说亲事之前总会细细的寻问托说亲事事的女方亦或男方的状况,家境、本人容貌、性情、品格、能耐等等,总之怎样详细怎样问,而后还会亲自走访打探打探,做到心中有了底,才会在心中盘算着这样子的人说个啥样的比较合适。
才会将二家往一块儿说。
若说为一2两、二3两白银是非不分、黑白颠倒那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媒婆声誉传的不好,无非是过着过着,生活过的不如意的人无从发泄,怨来怨去不怨自个儿,而将媒婆作为发泄抱怨的对象,怪媒婆当时做的亲事不好而已。
这粱媒婆见上门来了买卖,自然是开心欢喜的。
做她这一行的,十里八村几近没不认得的人,自然也认得曹氏,见了她来就知定是为她家小姑子江秋菊了。
提起江秋菊,粱媒婆也要在心中称好,洪氏绣楼那个事别人不知,粱媒婆却是晓得的。
这年代这般有骨气舍的富贵日子的娘子可不多,更不要提还是个乡下娘子。
自然,粱媒婆是不会在人跟前称赞江秋菊有骨气的,只会装作并不晓得洪氏绣楼那个事儿,给江秋菊找个门当户对相配的人家。
如果她说了那般话,岂不等于奚落洪氏绣楼的大少爷?她才不会自找麻烦。
对这亲事上了心,粱媒婆问起状况来就比平常还要添上三分用心。
可问着,粱媒婆便有些问不下去。
再勉强坚持片刻,是真的问不下去啦!
不是曹氏不配合她、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配合的压根就不在一条线上。
哪个前来要说亲事事的长辈儿介绍自家小辈儿时不是往好的方面说?
家境这类骗不了人且不提,略平头正脸的也会说样貌好,脾气老实的过分的会说心眼儿着实、踏实懂事儿。
做的一手好针黹、下田下地干家务都是一把好手,几年也没有生过病等等诸这样类介绍女人,粱媒婆听的太多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却从没见过曹氏这样子的,问她个问题,回答的三句里有一句平平带过,倒有几句是说自家娘子不好带贬义的……这还怎样问的下去?问了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要叫曹氏夸奖江秋菊?呵呵!
最终粱媒婆两手一摊儿,苦笑着向曹氏说:“曹大嫂嫂,你给句实话,你们想给秋菊那娘子找个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