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急?你休胡说!”
“你不急?你啥时候和我娘亲说的这事儿?啥时候和我说的?全都跑到我屋门边去等我午歇了,还讲不急啥才叫急?破门而入么?”
“你……”素大娘气的全身发颤,“我做娘亲的着急闺女的亲事儿,有啥错!”
吴幼兰笑说:“哪家做娘亲的不着急闺女的亲事儿?哪家这样急的送上门的?唯有你闺女是亲生的,旁人家的闺女都是后娘亲养的不成!”
“天呀,这是哪家的晚辈儿啊!怎的这样和长辈儿讲话?这是哪儿的礼数啊!”素大娘又气又恨,干脆哭天叫地的哭叫起。
一边哭叫着数落吴幼兰,又哭叫自个母女命苦……
“吵啥呢这屋中?”江河一声呵斥走进。
素大娘哭叫声戛然而止,郑氏大大舒口气。
吴幼兰淡定的看了他眼,眉峰都没有动一下。
见识过了曹氏的闹腾,素大娘这压根不够看的,她还才想听听她数落的啥,谁知江河就来了。
素大娘一见江河眼一亮,忙擦眼说:“江河侄儿你来的刚好,你这媳妇……”
“我媳妇性子太好了,个顶个都敢在她跟前哭天叫地,以前是我家那大娘,我只当她消停了这日子也安生,谁知还没有完!”
素大娘一滞说:“大侄儿你、你这话……”
“我不耐烦听这点,吵的很。我看大娘母女在我们家做客住的也够,过几天回!”
吴幼兰暗合心意:这倒省她开口了。
素大娘、素槿面色大变:“你、你要撵我们走?”
吴幼兰笑说:“这话没有理,你们是客人,难道要在我们家住一生?”
“大妹子,你也要撵我们走?我们可上哪里去啊!我只当你记的当年我救过你们母子必定会厚待我们,谁知也要撵我们走么!”素大娘又哭起。
郑氏暗叹,如果没今天这一场闹倒也而已,但有今天这一场,这母女两个是不管怎样不能留在自家了。
自打素大娘母女住进,她何曾不知她们些小毛病?只念在大恩上睁一个眼闭一个眼而已。
可今天她算是见识到素大娘的难缠,儿子拿她比长嫂嫂,果真有三分道理。
这如果留在家,亲事又做不成,互相见着也窘迫不是?若以后3天2头来这样一出,谁受的了?
想及此郑氏就下决心,柔声劝解:“素大姐快别这样说!自然不会白叫你们回的。我会叫江河、幼兰替你们打点好,派妥当人送你们回,保管你们后半生衣食无忧!你救过我们母子,我都记着。”
素大娘不甘心,哭说:“我那家乡回了也是伤心之地,没有个男人家,我们母女就是有了产业只怕也守不住呀!”
郑氏笑说:“怎会?这世间还是好人多的,届时交待了里长、村老们,许些好处,乡里乡亲的,自然肯照料,谁会平白欺凌人?”
吴幼兰笑说:“我看大娘好能耐儿,平常人轻巧也欺凌不着的!”
素大娘噎住,恼恨不已。
郑氏则释然大大安心,心想这话不错。
事已至此,江河都这样说了,素大娘母女即使再不甘心,也不好再说啥。
虽说她口口声声把救命之恩挂在嘴边,但也明白,这话是辖制不住啥的。何况,这家还不是郑氏当家。
现在连郑氏都这样说了,如果不应下,一旦他们翻了脸将自个母女两个捆了丢到哪里去,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素大娘不愿再细说这事儿,推说累了叫素槿抚自个回歇息。
郑氏见她霜打的圆茄一般心中又不忍二分,倒是劝了些话。
母女两个正要走,江河又叫住她们。
母女两个只当江河改变主意儿了,一块停下步伐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江河看了眼素槿说:“我方才在门外隐约听到几句,你说你亲眼看到我媳妇推你娘亲跌倒。刚好,我那时在不远处,也亲眼看到。就是跟你看到的不同,我看到是你娘亲自个跌倒的,我媳妇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有碰。”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吴幼兰猛然抬起头看向江河,眼亮亮的,心跳跳的飞速,心中愉悦的开出朵花。
家务事本就这样,她可没有兴趣和素大娘母女“推啦!”、“没有推!”、“推啦!”、“就是没有推!”做不可以有结果的争执。
但是,没人喜欢被人冤枉,可以洗清自然再好不过。
更不要论江河这样帮她讲话,她心中更欢喜很。
又惊又喜的那类。
郑氏眼中一暗,亦更庆幸自个这回没心软被素大娘给哭闹强逼的乱答应啥。
相比较起素槿来,她自然更相信自个儿的儿子。
素大娘一张脸红不红白不白。
素槿亦羞臊不已,但她究竟是历练出的,涨红着脸悻悻赔笑说:“是么……也许,是离的远了,我看不清。”
说完又可怜楚楚的说:“我只是太担忧我娘亲了,情急之下才那样说的,不是刻意冤枉幼兰姐姐!”
江河扬了下眉,不置可否。
素槿做戏做全套,可怜楚楚向吴幼兰说:“幼兰姐姐,你可以原谅我么?”
吴幼兰心中长在大叫没有天理!她说她没有推,母女两个坚持的那叫一个起劲儿,江河轻飘飘一句,母女两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果真儿子的话更管用呀。
听了素槿这话,心中只觉恶心,似笑非笑说:“我又没有怪你,谈何原谅?你说是我推的,我又没有承认过,无非是你自说自话而已,我犯不着怪你!”
素槿气的,脸面上的笑险险挂不住,抚着素大娘母女两个窘迫而去。
郑氏不禁搓了搓脑门,叹气。
这闹腾的,真是让人心烦。
她不由瞋着江河说:“你既看到,怎样不早点来讲清?”倒添了那样一场闹腾。
江河无谓的一笑,说:“我便是想瞧瞧她们还可以讲出啥来。”
郑氏听言,瞬时面上也有一些挂不住起,叹说:“你呀,这话说的。也不要太在乎了,究竟素大娘当时救过咱母子。”
不等郑氏讲完,江河打断她说:“娘亲,我晓得她救过咱,也没有说咱要做忘恩负义的人。但是娘亲,这世间总要有是非黑白、的讲道理对不对?因为她当时救过咱,咱的命、咱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她说啥是啥吗?啥全都不必管了?那要是她是个穷凶极恶的,逼着娘亲去杀人,娘亲难不成也要答应她?”
“唉啊,你这说的是啥啊!哪儿有这样严重。”郑氏叫江河的话吓一大跳。
吴幼兰却笑说:“娘亲,江河说的我看非常有理,报恩是一回事儿,纵容她们颠倒黑白的无理取闹、不管有理没有理的事她们一通闹腾拿当年的事来讲咱就必需要答应,也没这样子的理儿。要我说呀,她救了娘亲,娘亲今天刚好还报了她,也算是了了这事了。没个因为被她救了就一生任凭她索取的。要说今天不是投奔了娘亲来,她们母女还说不定在哪儿漂泊受苦!”
她俩人这样一通劝解,郑氏心中也好受好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要晓得这一些时日以来,素大娘张嘴闭口便是当年怎样怎样,搞的郑氏心上本能的背上了道沉重的枷锁,被这恩情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就笑说:“而已,娘亲是讲不过你们的。你们也不是那霸道强横无情无义之人,这事便由你们处理了,娘亲一句也不说了,怎样?”
江河笑说:“那再好不过,就叫她们赶快离开!”
一时吴幼兰跟江河向外面去,吴幼兰觉的自个好赖该说几句感激,就向江河笑说:“谢谢你帮我讲话。”
江河看了她眼,想也没有想就说:“那是自然,谁叫你是我娘子?”
吴幼兰“噗呲!”一笑。
想了下觉的这话仿佛有些不对味儿,吴幼兰瞬时瞪大眼看着江河:“所、因此,你究竟是亲眼看到还是没有看到呀?”
因着她是他娘子,他才帮她说的话?
江河非常无辜的笑说:“自然没有看到呀,我如果看到,早便向前将她们呵斥一顿了。在我家里和我媳妇闹腾,反了她们!”
吴幼兰:“……”
“因此……”
“这有啥问题么?”江河满不在意笑说:“事实证明,我并没扯谎,对不对?”
吴幼兰拍手喽喽笑起,眉开眼笑说:“恩恩,事实证明一点问题都没!江河,你真是太厉害啦!”
“是?我也这样觉的!”俩人相看,哈哈大笑。
一直至下午接近夕阳西下,隆小硒才背着个药篓从山中回。
骆小缺和他同行,一身衣服沾满泥屑,头发上也沾着叶子子,一看便是往山中钻1天的。
手中还捧着一窝小鸟,和吴幼兰打招呼就一溜烟找阿波他们看他的战利品去。
吴幼兰不禁向隆小硒笑说:“往后上山不可回这样晚了,也不许走的太远,山中危险,一旦出事咋办?”
隆小硒眼亮亮的,腼腆笑说:“这里山中的药草真是太多了,不知不觉就这时了。姐不必担忧,我会当心的。并且,往天我都没有回这样晚的,今天因为有小缺在,他说他可以保护我,才多待了一会。”
这话听的,不要说吴幼兰,江河都笑了。
吴幼兰好笑说:“也就是你呀,谁的话都信!就骆小缺那几下三脚猫儿工夫,还保护你?真要遇见了啥野兽凶兽,他跑的比你快倒是真的。”
说的隆小硒也笑起,挠了下头腼腆说:“小缺他,恩,不会这样子的。”
江河就说:“往后不要去太早,早晨起早一点,上练武场去练练。你做郎中的经常需要上山采药,没好身子怎样行?不说救人,总要能自保。”
吴幼兰听江河这意思是要指点隆小硒,就向他笑说:“听你姐夫的,明天起上练武场去!”
“好。”隆小硒一笑点头答应。
闲话几句,吴幼兰便催他回洗澡换身衣服,等会该吃饭了。
隆小硒听了这话神情有些犹疑。
吴幼兰见状怎样不明白?
“小硒,我认你做了义弟,咱就是一家子,你便是这家的主人,你自个儿也要这般认为,晓得么?没客人反来把主人撵走的理儿!往后再遇见那不要脸的,你径直不理会就可以。”
隆小硒感激的看了她眼,却又犹疑说:“这不大好?到底那是婶婶跟姐夫的救命恩人。”
吴幼兰笑说:“咱并不准备忘掉这一份救命之恩,只需合乎道理,对那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何苦在乎理会?你说对不对?难道为报答这救命之恩,便不管天理良心,她说啥全都满足她了?”
隆小硒沉思,点了下头笑说:“姐姐的话我记下,往后不会再犯了。”
吴幼兰一笑:“这便对啦!”
“你对你这半路搞回的义弟倒是好呀!”江河摸摸鼻子,忍受不住有一些吐槽。
吴幼兰看了他眼,淡定说:“他不是我搞回的,是你搞回的。”
江河:“……”因此他这是自个给自个添堵?
并且,分明是他搞回的,怎样反而和她成了一家子、自个却成了姐夫?这是拣回一个白眼儿狼么?
晚餐前,素大娘母女没有出,说是素大娘还有些累,不想动,给送她们屋吃去就好。
至于蔺采云,她倒是想出跟吴幼兰套套近乎。可惜她既然进了那院儿,再想出便不易了。
陌氏凉凉几句“蔺大嫂嫂好赖是个年青寡妇家,何况和我主人家又不是亲戚朋友,这如果一旦惹出点啥不好听的话来,对两方都不好。蔺大嫂嫂还是耐烦些!”
把她说的哑口,也不好再向陌氏提啥。
没有了碍眼的,江秋菊巴不得,听闻那素大娘母女就要离开了,更乐的开怀。
想起一事儿,江秋菊便顺口向吴幼兰笑说:“对了,那个季链津,想不到和小硒居然是认得的人!你说这事巧不巧。”
吴幼兰非常意外,讶异说:“啥?我不会听错了?”
“自然没,”江秋菊拍手笑说:“我刚才无意中看到他们俩在拉拉扯扯的讲话,我只当是季链津在欺凌小硒,谁知问起才晓得不是,是他们俩故人相见!”
江秋菊又笑说:“真正是黑芝麻掉入针眼中,巧的不能再巧啦!季链津的病以前便是小硒的爷爷诊治过的。看小硒的模样,好像对季链津的病很有三分把握!”
吴幼兰便更意外了,一时居然不知说啥好。
她并没和家里人说季链津的的是绝症,对别人只说是来治病的,对江秋菊多说了几句,说他病的很是严重。
可季链津都那样笃定了,可见病情决对是很很严重的,小硒才多大的年龄?即使尽的他爷爷的真传,难不成真有把握治好季链津?
自然,对吴幼兰而言,自然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晚餐时,季链津是跟隆小硒一块儿来的。
季链津整个人脸面上神采飞扬,带笑。
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吴幼兰便是觉的他精神气都不同,即便眼都更明亮三分。
透着那类“人逢喜事精神爽”喜气。
“吴娘子,幸好我跟着你们归家了,这下没准我有救啦!”
季链津急不可耐,笑嘻嘻向吴幼兰说了自个儿跟隆小硒祖孙两个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