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饺子后,叶秋过来收了碗筷带去清洗了,病房里就剩下了向暖婳和顾蔚然。
向暖婳摸索着起身走到顾蔚然病床前坐下。
“蔚然哥哥,还疼吗?”向暖婳皱着眉头,一脸心疼的问。
顾蔚然抬起冰冷的眸子看着向暖婳空洞的眼睛,薄唇里吐出两个字。“不疼。”
向暖婳小手扣在一起,随后伸出手寻找着顾蔚然的腿。
“你干嘛?”顾蔚然眼里闪过不解。
向暖婳笑着,脸上的梨涡格外的温柔。
“帮你捏捏就不疼了。”她天真的脸上挂着甜腻的笑意。
顾蔚然却皱紧着眉头,因为向暖婳看不见,所以她看向的根本不是顾蔚然的方向。
“蔚然哥哥?”向暖婳没听到顾蔚然的回答,她放缓声音叫了一声,生怕顾蔚然生气。
顾蔚然看着向暖婳的侧脸,不知道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伸出双手扳正向暖婳的脸。
向暖婳下的一哆嗦,空洞的眼睛里都仿佛藏着惊吓。
顾蔚然看到这一幕却猛地收回手,脸色更加冷漠了。
“蔚…蔚然哥哥?”向暖婳被他猛地收回手的动作吓到了,她急忙伸出手在病床上到处摸,终于找到了顾蔚然的手。
顾蔚然感觉到手心的温暖,似乎心房都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冰冷了表情仿佛化开了一下。他盯着向暖婳问“你很害怕?我有那么恐怖吗?”
向暖婳微楞,然后摇了摇头“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躲?”顾蔚然反手抓住向暖婳,一双眼睛冰冷固执的看着向暖婳。
向暖婳也不反抗,她微微低着头“以前被人掐着脸打过,所以有些害怕别人突然摸我的脸。”
顾蔚然听到这里,瞳孔都收缩了一下,握着向暖婳的手更是一紧。
回忆在脑海里闪的飞快,一幕幕都出现在眼前。被一个醉酒的疯子抓着打,被啤酒瓶抽脸,被绑在粉碎机旁,看着刀片在离自己的脸不远处的机器匣子离快速飞旋,被关在卫生间三天三夜暗无天日,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想到这里,顾蔚然甩开向暖婳的手抱着头发抖,他紧盯着被子的眼睛离蓄满恨意和疯狂。
向暖婳感受到了那高频率的颤抖,她知道此刻的顾蔚然应该很痛苦,向暖婳直接就抱住了顾蔚然。
“蔚然哥哥别怕,有我在,别怕别怕。”向暖婳用小小的身躯抱着顾蔚然,顾蔚然的身子依然在发抖,眼眸里越发的冰冷疯狂,他嘴里不停的念叨为什么。
向暖婳听的清清楚楚,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腾出一只手握紧顾蔚然的手,不停的安慰。
可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打开了,向暖婳只觉得背后冒冷汗,因为她知道来的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妈妈和医护人员。
“你是谁?”向暖婳转过头警惕的开口问。
来人呵呵一声,冷嗤的笑了下,他关了门并且反锁了,随后又用脚勾了个凳子坐下。
“小杂种倒是厉害,在医院也有小美人儿陪着。”男人的声音沙哑而又邪恶,那双猥琐恶毒的眼睛在向暖婳的脸上不停的扫视。
顾蔚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眼睛活像猎豹的眼睛。冰冷而又嗜血。
“你来干什么!”顾蔚然双手捏紧,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眼里划过明显的厌恶和仇恨。
向暖婳从没听到过这样说话的顾蔚然,她很害怕,几乎快缩成一团了。
而顾蔚然却依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仿佛是在给她定心。
“我来干什么?你说我是来干什么的?今天是十五号?钱拿来!”男人贪婪而丑恶的表情显露无疑,他一手抓起桌子上的苹果,放在鼻下问了问,随后满意的说了句“真香。”可他的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看着向暖婳。
“要钱没有,要命你敢来拿吗?”顾蔚然青涩的脸上一片冰冷和嘲讽。
顾庭那暴露的眼神太明显了,顾蔚然眼神阴冷的看着他,又将向暖婳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感觉到顾蔚然动作的向暖婳不那么害怕了,她紧拉着顾蔚然的手毫不松开,而顾蔚然亦是紧拉着她的手。
顾庭看着顾蔚然的动作,嗤笑了声,随后他又开始威胁顾蔚然。
“我告诉你顾蔚然,虽然那个臭婆娘死了,还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你,但是你别忘了,你他妈是老子领养的!老子让你给钱你就得给钱!不给钱是吧?老子能打断你一条腿,就能打断你另一条腿,别忘了那臭婆娘的遗物还在老子那儿!你信不信老子一把火全给烧了!”
顾庭说完,便阴测测的盯着顾蔚然,那双浑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极了毒蛇捕猎时候的样子,血腥而又让人恐惧。
顾蔚然捏着被子的手都在颤抖,虽然顾母不是他的亲生妈妈,可她给了自己所有的爱,如果连妈妈的遗物都保护不好,那他这个儿子做的可真就是失败透底。
再抬头,顾蔚然冷冽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顾庭,苍白的薄唇吐出一句冰冷的话。“钱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把妈妈的遗物给我,否则我就是和你拼命也会抢回妈妈的遗物,并且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
顾庭站起身,愤怒的盯着顾蔚然,然后一脚踢翻凳子怒骂“你这个小杂种居然还和我讲条件?不给钱你就是找死,”说话间,顾庭的本性暴露无遗,他挽起袖子就要打顾蔚然。
这时,向暖婳一下子从顾蔚然身后站出来猛地撞向顾庭,顾庭来不及反应便瞬间被向暖婳撞翻在地。
“不准你打他,不准你骂他,你不配做顾蔚然的爸爸。”看不见东西的向暖婳这一次却准确的站在了顾蔚然面前,拦住了顾庭的攻击。
顾蔚然看着向暖婳清瘦的后背,瞳孔收缩,此刻的他只觉得心里有种想法,那就是她向暖婳就是来拯救他的。
顾庭哎呦的叫唤了几声,然后从地上爬起来,他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样恶毒的盯着向暖婳。“小东西你居然敢推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再不让开,就别怪我连瞎子都打。”
听到顾庭这话,顾蔚然和向暖婳的脸色同时白了几分,再怎么折腾他们终究都还只是孩子,顾庭就算平时喝酒赌博成性,可他终究是一个成年人。
顾庭阴冷笑着,他一把掐住向暖婳的下巴恶狠狠的说“小瞎子敢推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顾庭举起手就要打向暖婳,向暖婳似乎感觉到了那强烈的危险感,她闭上空洞的眼睛憋红了脸扯着嗓子就要大喊。可顾庭却眼疾手快的迅速的捂住了向暖婳的手把她按在地上。
顾蔚然躺在床上却无能为力。,他挣扎着起身,可腿上强烈的痛感却让他的身体一次次的无力。他红着眼睛大喊“你放开她,你不准动她,不然我就杀了你!”顾蔚然眼里的凶狠和偏执愈发的明显。
被顾庭捂住嘴的向暖婳被按在地上挣扎着,她的腿胡乱的踢蹬着,顾庭笑的是那么得意,他看着痛苦的顾蔚然,心里的舒适到达了极点,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顾庭猛地抬起头从屋里的镜子看到了楼道上反射的影像,是一个护士带着一个女人和一群医生过来了。
顾庭怒极,随后恶狠狠的对顾蔚然咆哮“小杂种,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他立马放开向暖婳冲起身来拉开门就跑了。
楼道上传来医生护士的声音,他们追着顾庭去了,此时向暖婳妈妈和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向暖婳妈妈和护士急忙扶起躺在地上的向暖婳,向暖婳脸上挂着泪痕,小脸上满是惊慌未定。
向暖婳妈妈抱着向暖婳哭的说不出话,而护士却突然大喊“这个小朋友晕过去了。”
反观顾蔚然,他脸色苍白,头上都是汗水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没追到人的医生护士们赶了过来,他们把顾蔚然抬去了手术室,向暖婳跟在医生护士们的身后,被向妈妈搀扶着去了手术室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