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兽炉里换上了安神镇痛的香料,柔和的气氛在殿中淡淡飘逸。
“哟,皇上和姐姐真是恩爱的很啊!”娇媚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生生破坏了这一殿的和静,被揉得舒服的云玺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悦地看着殿门前。
被几个太监和侍卫拥簇着走进来的柳妃,脸上露出了春风得意的笑容,一双美目中波光盈盈,充满了野心勃勃。
“怎么不通报就进来了?”云玺的语气十分的不客气,两眼中写满了不耐烦。
只见柳妃又往前走了几步,装模作样地笑道:“臣妾这不是太想念皇上了,皇上您可有好久没去臣妾那坐坐了。既然皇上不来,臣妾只好自己来见您。”
说完,又是一阵娇笑,满殿都充斥着柳妃身上那浓郁的花香。
小才子站在侧后面看着殿外,暗道,外面的那些太监宫女怎么今日这么不懂规矩,连通报都不会了。
云玺双目沉沉的看着柳妃,她仿佛看不见一般,径直地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眼中面上都没有丝毫的尊敬。抬头环视着凤顶鸾帐,明珠镶嵌的栖凤宫,柳妃慢慢地评点道:“这纱太素了,不够艳,一点都不衬本宫。”
只见这柳妃目无其他,仿佛在自己宫中一般,越贵妃望着她的那副模样,目光柔和却又有着冷意,只听越贵妃冷冷地开口道:“柳氏,你今日来莫非就是想告诉皇上,本宫这里的布置不符合你的风格?”
越贵妃连柳妃两个字都没有喊,直接叫出了名字,一点脸面都没给她留。到了此时,越贵妃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来的目的,这般肆无忌惮,若是没有后手,柳氏她如何敢。
闻越贵妃言,素来易怒的柳氏却丝毫不生气,只见她慢悠悠地转身,华丽溢彩的宫服逶迤拖地,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十分妖媚。
只见她红唇微启,嫩白的手掩着嘴巴媚笑,眼中却是没有一点笑意地道:“贵妃啊,您的喜好我一直不喜欢。今儿个本宫是来看一看,往后我要搬些什么东西进来,才能去掉你那股子称作淡雅的酸气。”
柳妃又转了转头,甩的一头玲珑凤钗叮当脆响,随即轻轻摇头道:“本宫看,这钟粹宫还是全部拆了重建吧,真是哪儿看着都不顺眼。”
一圈走下来,柳妃身上浓郁的香味颇满殿都是,惹得身后的宫女太监都皱眉。越贵妃一向喜好素雅的东西,熏香也是用的淡清,宫女太监们都闻惯了,迎面浓郁的香味闻着总觉得透着一股子俗味。
一直没说话的云玺此时缓缓的开口了,只见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中寒光乍现,大声呵斥道:“来人啊,将柳妃拉下去,降为柳才人。”
圣喻在空气中飘荡,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音。
小才子目光投向门外,低声请示道:“皇上,奴才出去看看。”
他觉得有些不对,外头守着的禁军都去哪儿了?平日里皇上咳嗽一下他们都会听见,此时这么大的声响怎会半点反应都没有。
见小才子上前,柳妃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即上前拦住他,不让他往前再走。
“你们好大的胆子!”小才子怒道,他在宫中是相当有地位的,连个小小侍卫也敢拦他,他怎么会不生气?只见小才子抬手想要推开侍卫,反而被二人推倒在地上。
“反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皇上和贵妃!”小才子大喝道,两名侍卫却依旧纹丝不动,仿佛没听到他说话。
“不必了,看来今夜有人要谋朝篡位。”越贵妃冷冷地吩咐道,她的目光转而对着柳妃,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又夹杂着一丝嘲笑,“柳氏,你为了那个位置,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自打柳氏入宫以来,大小的招数她用过不少,下毒、嫁祸、栽赃……在她怀孕的时候,坚持不断的下药,这些手段,越贵妃心知肚明,也明白柳妃想要的就是那个位置。
“皇后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若不是当初你横插一脚,今日坐在那的人就是我!”柳氏满脸笑容,带着狰狞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私下勾引皇上,还占了我皇后的位置,今日终于能得到报应了。”
“柳氏,注意你的言辞!”云玺一拍桌子,大声怒吼。
“注意什么言辞!云玺,我十六岁嫁给你,对你从无二心,处处讨你欢心。可是你呢?你给了我什么?一个少时的戏言吗?她算什么东西?若是没有我柳家的支持,你能坐上今日的皇位吗?”柳氏眉目怒争,连云玺的名讳都喊了出来,只听她大声挑衅道,“怎么,她凭什么能位同皇后,她就是狐媚子,假装得善解人意,贱妇!”
“你给朕闭嘴!”云玺额头青筋暴起,一掌扇在柳妃的脸上,双目中隐藏着怒火。
柳妃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嘴角依旧笑着,目光中闪过一瞬间的哀伤,转瞬间就被恶毒取代。她抚着肿起的脸,扭头站起,妩媚的眼睛睁大望着云玺,不满地说道:“怎么,我她一句你也心疼!那又怎样,皇城中的所有都被我们控制了,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
柳妃扬起巴掌对着云玺就要扇下,一旁的越贵妃急急的拦下她的手,目光柔弱又坚定。那纤弱的手握住柳妃的手腕,竟让她半分不能动。
“柳氏,现在他还是皇帝,你凭什么打他!”越贵妃狠狠地一甩手,眼中充满了冰冷的神色,秀美微蹙之间,有着浓浓的戾气。此时的越贵妃浑身散发着一种尊贵和威严,和平日里温和雍容的模样有着大的区别。
柳氏揉着被抓的刺痛的手,笑容渐渐变了,明珠的光照得大殿明亮,却丝毫照不进她的眼底,只见她缓缓招手,“请皇上写下立四皇子为储诏书。”
一名太监端上朱盘,上面放着一张空的明黄的圣旨,那太监捧起蘸饱了墨的毛笔,磨好了墨聊湖砚,放在云玺的面前。
“你们倒是准备的周到!”云玺冷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