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之后,周妙就彻底被西门派成员禁锢在了门派里。
表面上说是保护他们母子二人的安危,实则就是软禁,担心周妙会窃取西门派的机密,并向皇宫传送信息。
周妙整日幽闭在这所古老的旧宅中,甚至就连江秦也得被迫和她尽量少接触。
云痕每日都会来访,但从来不与周妙交谈西门派的事情,只是随便唠唠家常,并没有过多的深入交流。
直到有一日夜里,周妙发觉今夜的西门派尤为安静,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她这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也终于推开了房门,悄然来到了大厅。
眼下始终如往昔般晦暗,这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但周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此处似乎少了人气,或者说空无人迹。
“嗯?今夜是不是没有人?”
带着这种疑问,周妙逐步靠近成员的房间,随便推开了一条缝隙,里头晦暗无边。
周妙没敢进去,干脆直接来到江秦的屋子,站在门外的她轻轻询问了一句。
“有人吗?”
迟迟无人作答,周妙提起胆子,干脆直接闯了进去。
当屋门被推开后,外头的些许微亮勉强让人看清了里头的景象。
显然,里头根本空无一人。
瞧见这副景象,周妙皱起眉头,心底骤然划过一层不妙的惊异。
她总觉得有哪里出了问题。
很快,她想起了不久前窥听来的消息。
当时西门派成员的会议就是关于如何利用手中的半枚虎符,彻底击溃皇族统治。
思绪及此,周妙心下一紧,当即回头,试图逃出此处。
“不逃白不逃!如今我就只有这一个机会能够逃走了!”
尽管云逆如今生死未卜,性命很有可能葬送在西门派成员的手上,但周妙却什么也顾不上了,对于云逆,她只能在遥远的地方祝他安好,她得去寻找她真正的自由了。
周妙确实无情,此时的她像只即将冲破束缚的欢腾笼中鸟,飞奔向大门处。
然而,这座古宅的大门方推开,跃入眼帘的便是令她这辈子也没法忘怀的恐怖场景。
眼前的场景像是世界末日……
兵戈相向,尸骨成灾,百姓们惊呼逃散,但多数最终都倒在了血泊里,再没法起身。
“娘!”
一孩童对着身下娘亲的尸骨哭天抢地,不料,流矢纷飞,这孩童立即被致命武器贯穿了喉管。
看见如此惨痛一幕,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周妙自然对此情此景抱以最沉痛的惋惜,同时也对自己的性命安危提心吊胆起来。
不知发生什么的她妄图回身,却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士兵尸骸袭击。
啪!
一个无头士兵直接摔在了她的眼前,随后又落在了她的脚上。
此时,周妙的心脏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连忙往外头奔去。
当然,在临走之前,她还是捡起了地上的一只利刃,为了自保,更为了保护别人。
【武艺超群发生效用】。
尽管内心惶恐不安,但周妙终究是个开了金手指的女主角。
自此以后,她人来杀人,佛来杀佛,完全不顾眼前究竟是谁的部下,但凡利刃袭来,她必诛之!
但凡士兵伤害弱小儿童,她必诛之!
但凡老弱病残受到性命威胁,她必诛之!
女人渐渐杀红了眼,更杀出了一条血路。
但此时此刻的她,却已经丧失了大半部分体力,气喘如牛,力不能支。
偏偏就在此时,不知走到何处的周妙一眼看见了激战中的鲁逊,而鲁逊也同时注意到了她。
周妙跑!
鲁逊追!
一个也不知为何拔腿就跑,一个也不知为何看见她就势必要追!
“尚氏!在下终于逮住你了!”
在周妙失踪的这些日子,鲁逊也曾为她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当然,这并非因为他对周妙的关心,而是因为他时时刻刻都想要亲手斩杀这女人。
换言之,周妙必须得死在他的手上!
“大哥!大哥您冷静啊!你不是打战打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追起我来了?我还怀了小皇子,你可别乱来啊!”
周妙奋力狂奔,费劲浑身上下最后的余力奔逃。
“尚氏!如今在这纷乱的战场,您觉得又有谁能目睹您死在谁的手上吗?大抵只会归疚于战争罢了,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为你平反昭雪!”
鲁逊穷追不舍,嘴角冉冉勾留出无耻的笑意。
“好家伙!你这个老腹黑,深藏不露啊!平日里和我假正经,现在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你这个老腹黑!你会遭报应的!”
周妙一边跑,一边掐着自己的大腿肉。
她实在觉得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一场荒诞的梦。
怎么一觉醒来,西门派便成了空宅?空宅也就罢了,怎么一推门就见到了世界末日的场景?世界末日也就算了,怎么还遇上了这么个倒霉催的!好好的战争不打,偏偏看中了自己的小命!
周妙只觉自己过于悲惨了些!
终于,女人的体力渐渐消耗,直至荡然无存。
而她似乎也就此走投无路,眼前只是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而身后却是一位无情的刽子手,一个非得将自己脑袋扭下不可的丧尸!
总归只是进退两难,举步维艰。
“倒霉!”
周妙顿足,眉头不自觉蹙起。
身后的男人缓缓向她靠近,嘴角展露出狡黠。
“尚氏,今日你终于无处可逃了……”
他逐步靠近,周妙颤颤巍巍。
很快,她的眼前出现了两个选项。
【跳河!】
【揍他!】
好家伙!好久没见到选项了,你偏偏在此时出来!你是系统派来看我笑话的吗!
周妙当机立断,瞬即做出了反应。
【跳河!】
当然是跳河!我揍得过他吗!玩儿呢!
扑通!
随着一声清澈的落水声,女人顿时被奔腾的河水吞噬。
鲁逊双目微眯,双拳紧攥,面部暴露出青筋,眼底显出三分恨意。
“尚氏,你给我等着……”
……
与此同时,云痕正亲自与云逆兵戈相向中。
“原来西门派的首领就是你!”
“当然是我了,除了我,还有谁这么想铲除掉你呢?”
云痕轻轻一笑,嘴角荡溢出无耻,那双清丽的笑眼不再柔情,看上去像是满聚着凶狠与杀意。
实在有些与他的面相格格不入。
“忘了告诉你,如今周妙又在我的手上了,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她根本不在意你,她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情况还和从前一样啊,你永远没法得到她的爱,云逆,我真为你感到可悲!”
云痕狡黠的险心终于在一步一步中暴露了出来,此时的他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如此奸诈的面相不应该出现在他那张温柔的脸上。
闻言,云逆的嘴角明显抽了抽,眼底顿时掠过一层近乎于落寞的盛怒。
他没有立即发作,只是把这份难以言喻的悲痛藏在了心底。
“不,事情已经变了,因为朕已经不在乎她了,只有你还停留在过去,因为你的心里还有恨。”
云逆不紧不慢地陈述道。
云痕当即皱眉,就在瞬息之间放下了眉头。
“哦?是吗?你当真会不在意她?你如果真的不在意她,又怎么会突然宠溺她?并且与她同房呢?云逆,你不用再欺骗我了,我已经全然看穿了你的心思,但很遗憾地通知你,周妙一辈子也不可能属于你!”
二人的刀锋交错在战火弥漫的空中,摩擦出恨意的火花。
云痕狡黠地笑望着他,云逆则青筋暴涨,始终咬着牙。
“周妙如今到底在哪!”
“她在哪我又怎么可能告诉你?云逆,我劝你还是不要执迷不悟了,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你,上回在草丛中,周妙所说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你身为帝王,何必要放下身份去讨好一个女人呢?”
话落,云痕乍然发出了笑声。
“当然,那是从前,如今你还能不能成为帝王,这的确是个令人没法确认的事情。”
云痕不断挑衅着眼前人,云逆始终双目微眯,目光深沉,似乎有自己的一腔心事在困扰着他。
很快,这场没法分出胜负的战局立即被人破局。
鲁逊执着利刃而来,立即帮衬帝王杀敌。
然而,云逆头一句话居然是询问周妙的安危。
“尚常在呢!你可有找到她!”
帝王急急问道,似乎完全忘了云痕不久前的刁难与嘲讽。
鲁逊眉眼凝重,纠结片刻才答道。
“陛下!考常在……考常在她方才无意被西门派成员的致命武器所伤,如今……如今已经完全丧失了生命体征……”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撼,包括西门派的首领,云痕。
“你说什么?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云逆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甚至放弃了眼前的打斗,幸好身旁的护卫替他挡了一剑,这才没有被云痕偷袭。
“你说什么!你是在胡编乱造吧?”
云痕也在下一刻停止了打斗,直接拎起鲁逊的衣领,凶狠地质问道。
“考常在就是被你们这群西门派成员所杀!你们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你没有资格去质问我!你应该自己去赔命!”
鲁逊言辞凿凿,目光笃定,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