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信件所记载的信息,周妙来到了山间唯一一所古旧老宅中,在这里,她即将面临无数未知的挑战。
随着“吱呀“一声,老宅的木门被推开,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也抖落下不少碎屑和蛛网。
里头没有光,几乎与晦暗的夜色无异,周妙眉头紧皱,警惕地望着眼下每一处角角落落,唯恐有什么不明危险突然跳脱而出。
然而,她在门前驻足停留许久,也不见任何风吹草动。
女人将袖中的力气往里头敛了一敛,终于肯迈出第一步。
她逐渐深入古宅之中,一阵阴风忽而吹来,紧闭起古宅的大门,此时此刻,周妙被迫裹挟在一方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
“出来吧!鲁逊!我知道是你抓的人,也知道你想杀了我。”
话落许久,眼下始终无人出现,静谧的空气让周妙觉得窒息,她突然有些后悔来了,为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豁出性命的代价去冒险,这当真值得吗?她不禁扪心自问起来。
“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走了。”
周妙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她想要逃。
然而这才刚一回首,一只锋利的武器便抵在她的喉管,当即渗透出血色。
女人吃痛地低吟一声,脸色乍然煞白开来。
“许久不见啊,在我们分别的这段时日,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
鲁逊那幽冷的嗓音就此在她的耳畔响起。
周妙自嘲般地轻笑一声,道。“是吗?你这话说得,我差点都以为你是想对我告白了,就算换作从前的云逆,他恐怕都没这么想我吧。”
“哼,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可千万不要由恨生爱,那我可承受不起啊。”
话落,周妙的脖颈立即被鲁逊的利刃攻袭,但周妙却也在同时抓起武器朝他的致命处袭来。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不约而同地往外一闪。
不得不承认,相隔许久,周妙的武艺确实仍旧如从前那般高超一流,光从她迅疾的反应以及攻袭的速度就能看出。
“哼,看来你的武艺依旧值得人憎恨啊。”
“哼,看完你的武艺依旧值得人唾弃啊。”
周妙照猫画虎地还了回去。
此言一出,鲁逊脸色骤变,眉眼间染上一层愠怒。
下一刻,他顿时抬起利刃向女人袭来,却被周妙突然喊了停。
“等等!”
鲁逊不解,蓦地停下了脚步,困惑地看着她。
“在我们正式战斗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云逆在哪儿?我是来找他的,不是专门来和你切磋的。”
闻言,鲁逊微微勾起唇角,满眼都是鄙夷。“哦?我可从没打算让你见他,你们二人今夜都得死。”
“哦?那可真合我意,我今夜也正是来取他性命的,这男人负了我,我实在想要亲手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啊。”
周妙双目微眯,眼底渗透出凶光,说话时更像是在咬牙切齿。
鲁逊盯着她,似乎是在打量她所言的真实性。“你不必用这一招来试探我,我是不可能让你见他的。”
“你也不必用这一招来试探我,我的的确确就是想要他死,当然,如果你能让我亲眼看到他的脑袋落地,没准我和你切磋的时候就会尽心尽力了。不然你也知道的,我随时都可能逃出你的手掌心,拒绝与你继续切磋武艺。如此,你杀了我的时间又得往后拖一拖了。”
周妙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边吹了吹手上的灰,一边端详着周遭的环境。
面对她的态度,鲁逊很是不悦。
“让我看一眼吧,让我亲眼看到他的脑袋被取下的样子,我一定会颇为满足的。”
周妙挑眉,催促着眼前人。
鲁逊打量她许久,最终还是转身进入一间屋宅之中,将里头的男人带了出来。
再度见到云逆时,他已完全是落魄人一个了。
浑身皆是严峻的伤势,有的伤口已经结痂,有的伤口还在往下滴血,被绑在凳子上的他似乎已经昏迷,脑袋重重地耷拉下来。
在把云逆带出来之后,鲁逊一直在观望周妙的表情,但见这女人几乎无动于衷,面对这番惨不忍睹的光景,周妙甚至笑出了声。
“鲁逊,看来只有今夜我们达成了共识,这混小子就是该以这么凄惨的面相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啊,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恐怕一辈子都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吧?”
女人嗓音阴毒,目光幽幽地定格在云逆不省人事的容颜上。
“把他泼醒吧,在他死之前好好折磨他一顿,这样才能让他记住,他惹了最不该惹的人,背叛了最不该背叛的女人。”
周妙的言辞一出,鲁逊居然鬼使神差地向云逆泼了一盆水。
男人当即被凉意惊醒,虚弱的意识被迫归于现实领域,他如今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妙,脸色惨白得宛若能在夜色下发光。
周妙的眼底顿时闪过一层复杂的情绪,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她用耻笑遮掩。
“怎么?陛下,您现在当不了皇帝,甚至就连正常人的生活也过不得了嘛?看看古话所言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完全就是谣传啊?”
周妙毫不避讳地奚落起来。
但云逆却像是完全听不见她的讽刺,在看到周妙的一瞬间,他立即动弹身子,表情尤为亢奋。
“快走……快走!妙妙!你快点走!别管我!”
此言一落,鲁逊立即将一抹警惕的眸光向周妙袭来。
但见周妙畅怀大笑,嘲弄的目光始终定格在被绑在椅子上的那抹狼狈的身影上。
“啧啧,云逆,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吧?我就是想看见你被你从前的属下亲手杀死啊,我为何要走?走了不就少了这场好戏瞧吗?”
周妙毫不避讳地嘲弄起来,却见云逆一脸不可思议,瞳孔稍瞠大。
“妙妙……我真的没有与祁家小姐发生什么,那一夜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但我也希望你现在能快点离去,无论是为了什么缘由,你都不能继续呆在这危险的地方了。”
周妙怔了一下,随后爆发出冗长的笑声。
“你一个阶下囚,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呢?是想让我同情你,并且把你救出来吗?我告诉你,云逆,这根本不可能,今晚你的结局就是死,我一定会在旁好好欣赏的。”
话落,周妙立即向鲁逊使了一记眼色,鲁逊的眼底也顿时掠过一层狠毒,他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那只利刃劈砍向身旁的前任主子之身。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鲁逊手中的攻势忽而调转方向,猛然往漫不经心的周妙的脑袋上劈去。
周妙猝不及防,躲闪不及的她身中一刃,臂膀上的血色横流。
“妙妙!”
云逆瞪大双瞳,高呼起来。
女人捂住自己的伤口,凶狠地望着出其不意的袭击者。
“鲁逊!你这个小人!”
“小人?到底谁是小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至少我还没打算将自己的前任主子杀了,但你却处心积虑想把自己的枕边人除去,怎么看也是你比较歹毒些吧?”
鲁逊的话让周妙感到难堪,但她并没有就此放下嘴边的笑意,依然在乐此不疲地嘲讽着眼前人。
“我们二人也就半斤八两吧,我就是想杀他,今天谁也拦不住我。”
“其实我放了他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你对他的杀心过于剧烈了,而我也绝不可能在即将被宰的猎物的眼前让其心愿得逞的。”
鲁逊挑衅地勾起唇角,周妙微眯双目瞪着他。
“呵,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你也一样。”
俯仰之间,二人手中的利器再度交锋,但这场战争已经全然与云逆无关了,这是一场单单的武艺切磋,只有胜利者才能离开这里。
“妙妙!你快点走吧!他不可能放过你的!”
被束缚在椅子上的云逆眉眼焦灼,不断催促着深陷于激战中的女人。
周妙不听,手中的攻势反而愈发激烈了。
“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鲁逊双目猩红,面对怎么也没法击溃的周妙,他的确感受到一丝棘手。
难道这一回也要像从前无数回一样,都以失败的狼狈告终吗?鲁逊绝对不能接受再一次的失败。
下一刻,他的剑刃与女人手中的利器交锋,当刻磨擦出激烈的火花。
然而,周妙的身子却没后退半步,她几乎安稳地便接下了眼前人的致命袭击。
“哼,看来你的确江郎才尽,越发不如人了啊。”
女人毫无顾忌地嘲讽起来。
可是,她这嘲讽的嗓音才刚落,身后的门就被一阵阴风悄然卷开。
不对!
根本不是阴风,而是随着夜风一起悄然抵至的人。
周妙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胸膛就已经被某只尖锐的武器刺穿。
她睁大瞳孔,血色不断抖落,在极端的痛苦下冉冉转过了脑袋。
此时,只见祁莲蕊那张阴森却又酷绝的脸孔乍然跃入眼底,那在寒月下咧开的笑意实在叫人毛骨悚然。
“你……你……”
“没错,就是我,你早该死了。”话落,祁莲蕊竟与鲁逊交换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直到此刻,周妙才意识到这二人早已联手。
此时,痛苦的她妄图伸出手来,却被祁莲蕊一脚踢了出去,但由于超乎常人的耐力以及不甘的盛怒在作祟,周妙居然踉跄地重新站了起来。
她拽着祁莲蕊,想要与她共坠崖底,可鲁逊却在此时赶了出来,拽住祁莲蕊的同时将几度昏厥的周妙踢了下去。
在周妙松手坠崖的一瞬间,云逆瞳孔瞠大,声嘶力竭地高呼着。
“妙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