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
此时此刻,显然没有任何一个词汇,能够比这两个字更加能够代表叶寒眼下的心情了。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心血来潮从刺客手里抢过来的一柄剑,居然能够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光是会遭受噬主的风险也就罢了,居然还会面临黑祠堂的追杀!
别人的兵器不要乱用!
以前叶父对叶寒说过很多类似的话,他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载在了这上面。
哪怕叶寒对于黑祠堂并不如何了解,但可是他此前从那名刺客口中掏出的些许信息,就足以证明这个势力有多么庞大。
风华资本跟其比起来绝对是蛆虫跟真龙之间的区别!
关键是……叶寒此前听都没有听说过,世上的顶尖势力之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存在啊。
“正常来讲,黑祠堂派出的刺客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回去,它就会派出执业院的人前来确认他们的死亡,同时取回某些种子刺客手中的传承秘武。”
明阙突然说道:“如果发现传承秘武已经落到了他人的手上,并且已经认了主,那么执业院的人就会立刻联系总院,申请杀人取兵的权限。”
“一般来说,这整个过程会在四天时间之内完成。”
“从他们出发确认刺客是否死亡,以及向上面申请动手权限则需要三天时间,最后一天用来杀人取兵。”
“这也代表着,你有三天的时间为应对执业院的刺杀做准备。”
听到明阙的话,叶寒沉默了下去,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话。
与其说他有三天的时间为应对执业院的刺杀做准备,不如说他还能活三天时间……
要知道,黑祠堂那些刺客可全都是同级无敌的存在。
再加上精通潜伏刺杀的原因,他们甚至能够跨层级完成刺杀,并且全身而退。
叶寒此前能够轻松拿捏寻月,完全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根本不是刺杀技巧能够的弥补而已。
如果对方的实力也是化劲,彼时的叶寒恐怕很难躲过对方刺来的那一剑。
而这一次他敢肯定,黑祠堂在探明他的实力之后,绝对会派出同层级的顶尖刺客出马!
届时叶寒在明、他们在暗,说是十死无生都不为过。
所以哪儿有什么三天的准备时间,不过只是三天的死亡倒计时而已。
但叶寒终究不是被吓大的。哪怕明知黑祠堂实力强大,他依旧在最短的时间内稳住了心神。
“放心吧,部长。”
他抬手将明阙手中的剑取了回来,目光看向了那雪亮的剑身,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如果想要取剑,那么就要做好将命留下来的准备。”
说话之间,剑身上折射出的淡淡剑光扫过了叶寒的面庞,映照出了一双已然漠然到了极点的眼睛。
他承认黑祠堂十分强大,强大到他呼吸都有些不畅。可这并不代表叶寒就会因此而引颈受戮。
作为一名武者,面对挥来的屠刀从来都应当是奋起反抗,而不是坐以待毙!
玉可碎,不可毁其白;武者可死,不可屈其膝!
“说得好!”
就在叶寒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熟悉的尖细声音忽的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我早就看执业院那群阴气森森的家伙不爽了,给我打爆他们!”
叶寒身体一僵,看着长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瞬。
然而在他的眼中,那长剑却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看起来似乎更加雪亮了一些而已。
“你倒也不必太悲观。”
就在此时,明阙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按照规定,黑祠堂不会派出破限强者的,他们顶多只能派出给你同层级的刺客。”
“如果你能够在这三天之内征服你手里的这柄剑,应对同级别的刺客问题并不是太大。”
“而且相比于其他势力,黑祠堂虽然干的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却十分注重规矩,基本不会拿无关之人以做要挟,只会凭借自身实力说话。”
“是以你也不用担心他们用你的妻子和好友来威胁你们。”
此时的叶寒,已然忽略了明阙所说的“破限”以及“规矩”等词语,满脑子都还是方才响起的那个声音。
“部长,你觉得我真能征服它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抬头将目光看向了明阙。
明阙先是一怔,而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当然,天才总能够轻而易举地办到常人所无法的办到的事情。”
“所以我相信你能征服这柄剑,就像你此次会相信我一样。”
“好。”叶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直接转身,提剑朝着楼道走了过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并不想待在军武部里,他想……
回到玉山别院的老宅。
尽管此时的叶寒心中有诸多疑惑,但他目前却并不打算询问这些。
一切都等他将执业院的刺客们摆平了再说吧。
不然命都快没了,就算他了解了所有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看着叶寒钻进一辆军车,而后驾车径直离开了废弃工厂,明阙脸上的表情缓缓收敛了起来。
“你去看着他。”
突然,她轻声说道:“如果他挡不住执业院的人,就出手帮忙,将他们都杀了。”
话音落下,有女人的声音后方突兀响起:“二姑娘,这不合规矩。”
却是一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马尾妇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明阙身后。
明阙神色冷了两分,看也没有看对方:“如果你顾忌的是外面的规矩,那么……那个人会帮我摆平这些。”
“可如果你顾忌的是家里的规矩……”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冷然:“那么我需要告诉你,这是军武部,不是铭家!”
“在这里,我的话就是规矩!”
此话一出,妇人沉默了下去。
半晌,她才低声询问道:“二姑娘,他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得?”
看着叶寒所坐军车渐行渐远的尾灯,明阙语气放缓了两分:“从他留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值得了。”
“至少他信守了自己的承诺,且愿意相信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