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无极走上前,端详几近昏厥的姜盈,笑道:“给你个机会,是否按我说的做?”
姜盈十分虚弱,“我绝不会妥协。”
“不妥协没关系,我每日都会来问,每日都用刑,”乔无极站起身,“来人用药!”
狱卒哈哈笑着,取出不知名的药丸,灌入姜盈的口中,捏着脖颈让她咽了下去,用狰狞的脸色说道:“吞下这破血丸,你十五日内必死无疑,这就是不识时务的下场!哈…”
姜盈笑了几下,竟笑得无比解脱。
见其笑得很轻松,狱卒的脸色反而沉下来,没有看到求饶的场面,他非常失望。
“老夫明日再来,希望你想清楚。”
临阳侯带着狱卒转身离开,姜盈闭上眼睛,口中竟溢出鲜血!为避免发出痛叫,她早已经咬破自己的牙关,灌下那枚破血丸的时候,连带着血液咽下去,腹中也满是腥气。
……
第二日早上,项阳收到了徐庆的消息,姜盈在地牢遭受什么,都被徐庆给问来。
项阳皱眉道:“你在牢中有熟人?”
不得不说这徐庆,表面上贼眉鼠眼,人脉还是非常广的,竟还真能打探到此事,此刻徐庆说道:“那叫做姜盈的女子,昨日被侯爷胁迫陷害您,她宁死不从,便因此受刑…”
“受了什么刑?”项阳平静地询问。
“不知道受什么刑,据说喊得很惨,是侯爷亲自监督,肯定不会留手…项统领?”
见项阳黑着脸离开,徐庆顿时大惊失色,他知道这小统领容易冲动,他也害怕。
“项统领您留步,您可不能去啊…”
项阳却说道:“放心吧,我还有些分寸,这次过去不会闯祸,只是去看看姜盈。”
“恕属下直言,”徐庆说道,“那女人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身份低贱,何必如此?”
对迂腐之人,项阳也不打算渡化。
项阳边走边说道:“徐庆,你去带几个人过来,另外叫辆马车,陪我去那地牢。”
徐庆有些惊疑不定,猜不出这位项统领,又要耍什么心眼儿,难道要抢人不成?
……
这天项阳来地牢时,乔无极正巧在这儿,对于这位临阳侯,项阳还是首次见到。
此人修为浑厚扎实,该是有金丹境第七重,距离金丹境高阶,似乎也没有多远。
据说乔无极,长期住在他的封地。
如今临阳侯来到王城,目的非常明显,就是为两个儿子,讨回所谓的公道罢了,所以项阳刚来这里,就被乔无极给认了出来,对方沉声道:“你就是项阳?你还有胆出来?”
“侯爷说笑了…我哪儿还敢乱跑?”
项阳无奈说道:“侯爷要杀我,可以尽管来杀,不过我听说,王城内律法严明…”
乔无极咬牙冷哼,硬是憋回怒火。
八荒王城之内,除少数几位皇亲国戚外,即便是侯爵,也不能在这里随便杀人!
项阳望向牢中女子,姜盈满眼惊讶,急忙爬上前焦急道:“项统领,您来干嘛?”
“若我认错,侯爷会释放姜盈吗?”
项阳看着临阳侯,其实他心里清楚,临阳侯是要他的命,而不是要他认什么错,但他心思急转之下,还是假意诚恳,“我愿认罪,此后任凭侯爷处置,侯爷可否释放姜盈?”
若项阳认罪,当然没必要抓姜盈。
乔无极眯着眼睛,在怨恨中冷静下来,记起项阳的脾性,他很快就下了个决定。
“老夫不会放人。”乔无极冷笑道。
他在赶来之前,问过项阳的脾气,冲动且意气用事,只要不放人项阳必会动怒。
只要项阳动怒,那必然闯下大祸!
不论是在气怒下,对他临阳侯出手,还是闹得更大,都能够被他抓到把柄处死!
乔无极所料不错,项阳闻言果真沉下脸来,握着拳头走到牢门查看,气息紊乱。
只要激怒项阳使其冲动,他必死!
姜盈躲在牢中,神色复杂说道:“项统领,我只是个青楼女子,现在更是罪女。”
蜷缩时扯动伤口,疼得浑身颤抖。
“我也是个罪子,”项阳扶着牢门,淡声说道,“我是罪子你是罪女,有何区别?且我不但自己是罪身未清的罪子,我还是东州国大罪人的后人,论起罪来我可要比你厉害…”
姜盈说道:“可是您不值得帮我。”
“是我戏弄乔冲,间接害你入狱,”项阳说道,“是我的罪,害你遭受刁难胁迫,若有人因我而在这里,暗无天日,受尽折磨,我心难安!再加上,你替我隐瞒,我更该帮你。”
姜盈闻言,心中有几道暖流涌动。
临阳侯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而此刻的姜盈,早已沉浸在被关照的感动之中。
二十年来,哪有人真心关照过她?
项阳却突然沉下脸色,目光凌厉,对着她怒吼:“大胆姜盈!你窃取军中机密,之前连夜潜入我禁军第七营偷盗文书,经过我的查办已经证据确凿,你还不快对老子认罪?”
姜盈心颤几下,眼中是极度不解。
少年为何突然刁难她?她不曾去过军中,何来的偷盗军机文书?姜盈惊恐无比。
……
乔无极闻言先是惊讶,紧接着仔细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顿时脸色难看。
然而项阳已然冲进牢中,把姜盈抓住,怒道:“大胆民女!竟敢窃取军中机密…”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窃取军机!”
姜盈吃痛之下,也跟着怒喊起来:“我虽低贱,却也有底线,绝不会做那种事!”
乔无极咬牙切齿,这不太对劲啊…
“你还敢狡辩?马上随我去查证,”项阳暗自眨眼示意,又说道,“随我回营中,让我仔细查证我军中的机密文书,让你把那天偷到看到的军机要事,全部都给老子吐回来。”
说着抓起姜盈,就带出这片地牢。
姜盈惊了惊,已经猜到项阳是在做什么,顿时安静了许多,也没有再继续挣扎。
乔无极立刻冲上来,大吼道:“你小子搞什么?说她窃取军机,就要把她带走?这姜盈如今还是老夫手上的犯人,这件事情还悬而未决,你凭何就以窃取军机之名带走她!”
项阳乐呵呵转过身,看着临阳侯。
“是侯爷的私怨重要,还是军机被盗重要?若军机重要,那现在,当然要带走…”
说着拉住姜盈离开,说道:“禁军第七营办案,捉拿女贼!闲杂人等即刻让路!”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先让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