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佑宁帝的真心
Aftermath2021-06-10 23:393,005

  安亲王抿了抿唇,行礼道:“父皇,此事是儿臣应该做的,父皇不必挂在心上。”

  佑宁帝却笑了笑道:“不骄不躁,不争功邀宠,你是个听话的。但是赏罚分明也是朕贵为一国之君的责任。”

  安亲王没再接话,只是那双向来散漫的眸子里透着一丝不安。

  佑宁帝打定的主意一般人是没法轻易说动的。

  见安亲王没什么反驳的意味,佑宁帝又道:“朕记得今日应当是禹王离开京都的日子,你可曾去见过他?”

  安亲王微顿片刻,倒是不曾想佑宁帝居然会问道这个。

  但这微微一停顿,却惹得佑宁帝看了过来,他似乎看出了安亲王的犹豫,故作无意问道:“怎么了?”

  安亲王埋首恭敬道:“无事!儿臣昨日见过三弟,毕竟兄弟一场。”

  似乎对于安亲王的回答并不意外,佑宁帝故作无意问道:“难为你还有这份不计前嫌的心思,他和你说什么了?”

  安亲王看了看故意端起茶杯试图掩盖自己神色的佑宁帝,回答道:“三弟托儿臣给父皇带一句话。”

  佑宁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回道:“哦?带话?”

  “带什么话?”

  安亲王猛然退后了半步,抚了抚衣袖慎重的行礼。看着他的架势,佑宁帝似乎对于他接下来将要说的话有所预感。

  只见安亲王双手奉于头顶,面色平静的说了四个字道:“父慈子孝。”

  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

  禹王如今到了这副田地,或许比起流放至皇陵,他宁愿因为谋逆之罪而被砍了头。

  佑宁帝似乎不曾想到过禹王对自己竟然有如此深重的怨念。之前一切的准备都被这四个字给全部销毁冲垮,佑宁帝就像是一张随时随地都紧紧绷着的弓箭,而这句话的作用就像是一个突然泄了气的弓箭手将那张一直紧绷着几乎快要折断的长弓给一下子松开了。

  佑宁帝觉得自己听到的第一瞬间应该是生气的,可是出了初闻是那种天子被冒犯的愤怒过了之后,竟然是无边的悲凉和惭愧。佑宁帝始终是亏欠了他的子女们,不管是当初的太子熙仁,还是后来的禹王熙域,亦或是误入歧途的熙玉公主,到如今只谈君臣不谈父子的安亲王熙泽,他殚精竭虑了一辈子,不曾奢华放纵,不曾祸国殃民,他虽然算不上是英明的君主,但至少是一个真心为国的君主。可尽管这样,他终究还是愧对了自己的子女。

  安亲王似乎也觉得这句话伤到了年迈皇帝的心,他顿了顿没敢接着说话。尽管面前的老人是他的生父,若是平常人家的父子必然是坦诚相待,言语热络地,可是安亲王却只能把他当成君,而不是父!

  只见压抑地气氛扩散地格外迅速,方才还算的上是融洽地相处,此刻却像是冰冷到了极点。安亲王有些后悔自己进宫来,他向来是懒散惯了,不喜欢应付,不喜欢虚伪,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富贵地闲王,和自己地爱人平淡度日。如今掺和进这样地事情让安亲王熙泽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唇。

  佑宁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诡异冰冷地气氛,于是他也没了之前心中地如意算盘,挥了挥手,让安亲王退下。

  安亲王如蒙大赦地微微松了一口气,相了个礼便起身离开。谁知他还未曾迈出御书房地门槛,却听见身后佑宁帝似乎低低地问了一句话。

  “你是不是也厌恶朕?”

  那声音太轻了,与其说是发问,倒不如说是佑宁帝深入敏思中下意识而无意识地一句喃语,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安亲王熙泽听见了,但是他迈向前地脚步却不曾停顿,仿佛什么也不曾听见一般,迈着尽然有序地脚步,一派从容又优雅地跨过了御书房地门槛,只留下了翩翩地衣诀,然而下一瞬间就连那片衣诀也带着毫不留恋地风度消失在了门栏边。

  没人知道安亲王熙泽究竟对于佑宁帝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就连安亲王自己也不清楚佑宁帝这个明明应该是很重要的却几乎在自己的人生里鲜少留下足迹的一个人究竟怀揣着怎样的感情?但至少熙泽可以很肯定地说道,自己绝对不厌恶他,但是也绝不向其他子女一样爱着自己地父亲。或许在安亲王的心里,佑宁帝真的就只是一个单纯的皇帝罢了!

  因为生息国需要这么一个皇帝,因为佑宁帝是君,所以禹王谋逆把控京都城的那一夜,熙泽未曾有任何犹豫的便将自己身边所有的亲卫全部调给顾承东去进宫救驾!

  对于安亲王来说,这样的举动,与其说是因为亲情,不如说是君臣之义!

  洪公公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敢擅自进御书房,然而御书房里也是静悄悄的。就在手下人传来到了皇后和禹王离开的时间了,洪公公正准备进去报备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佑宁帝一身龙袍,身子却微微有些佝偻,头上也新冒出了几根雪白的银丝,仅仅是几天之隔,佑宁帝就仿佛老了十岁一般,从一个看起来中年鼎神的男人,变成了如今迟暮的老人。

  洪公公被吓了一跳,急忙行礼道:“参见皇上!”

  佑宁帝扶着门框,甚至没有心思跟洪公公说一声免礼,便急忙问道:“禹王离开了吗?”

  洪公公心思活络道:“回皇上,这会儿应该还没上车!”

  佑宁帝哼道:“把他给朕叫过来!”

  洪公公微怔,顿时麻里的让人快马前去。随后皇帝又回了御书房去。

  这临到了,人到快上马车走了,这会儿把人叫过来是作甚?洪公公倒是有点糊涂了。但他毕竟跟着佑宁帝很多年, 就算不能完全揣摩佑宁帝的心思,但是至少还是心中有几分明了的。

  八成这禹王怕是离不开了!

  世人都以为佑宁帝最在乎的儿子是太子,或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佑宁帝几乎是只在乎太子这一个儿子,其余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没能从太子身上分走半分佑宁帝的关注。所以一直到最开始,爆出禹王才是谋害太子的真凶,并且还犯了谋逆之罪,众人都一度以为皇帝必然会下令杀了禹王。可事实不然,佑宁帝重拿轻放,一改先前是必要为太子报仇的决心,虽然将禹王贬为了平民,但是却将他遣送至皇陵,保他一生无虞。虽说他以他没法同时失去两个儿子为由将朝臣的嘴彻底堵上了,可是因此,佑宁帝的心思也就更加难猜了!

  洪公公是佑宁帝身边资历最老的仆人,知道咱们这位陛下把江山社稷看的比一切都重,连带着在禹王离开京都之前将禹王叫进皇宫里这件事。多半是因为江山社稷需要有人继承,而太子已死,安亲王是个闲王不曾处理过朝务,对朝中诸事并不熟悉,而六皇子熙麟因为母族的原因早就被遣送至皇陵多年,回京遥遥无期。几番比较之下,或许只有禹王才能担此大任。

  洪公公心里捉摸着,但面子上却是半分不漏。直到禹王到了御书房的门外,洪公公还一直是一脸平常按部就班的请着禹王进了御书房。

  或许是一切早就无法挽回了,禹王进了殿,并未对着佑宁帝朝拜,甚至不曾行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立在一旁。而佑宁帝坐在主位上,看着禹王这副不思悔改的模样,却异样的平常。

  洪公公看了看俩人的气氛,十分眼尖的便退了出去。

  “父慈子孝?”佑宁帝有些嘲弄地开了口,他看着自己地儿子,仔仔细细要将这个自己忽视了多年地儿子看透一般。

  禹王倒是不曾想一个父慈子孝佑宁帝竟然还真的生气了。

  似乎发现了一件开心事,禹王道:“父皇,这是生气了?”

  “父皇,别生气呀!儿臣又不是你费尽心血培育养大的太子,为了儿臣这样的人生气犯得着吗?”

  佑宁帝看着禹王不思悔改,愚不可及的模样,反问道:“你觉得朕对你不公?你觉得朕亏待了你?你觉得你和太子有一样可以据理力争的权利?”

  禹王没说话,不否认。

  不得不说,有时候的禹王熙域幼稚叛逆的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又蠢又天真。

  “愚蠢!”

  佑宁帝看着禹王怒不可遏道:“你简直是愚不可及!”

  禹王不明所以的盯着佑宁帝,想要反驳却更像听佑宁帝说自己究竟愚蠢在何处?

  佑宁帝摇了摇头,哼道:“你以为没有了太子你就有机会入住东宫?你就可以变成太子来接替朕的九五至尊之位?”

  禹王在这句话中顿时瞪大了瞳孔,像是忽然间解除到了某种不敢相信地真相一般,对着佑宁帝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父皇……”

  佑宁帝道:“熙域,朕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就算没有太子,你也不可能入住东宫成为太子。”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一章:皇后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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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后掉别人家水池,捞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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