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时舒峪试图将约会进行到底,他预约了花店送来了一整束玫瑰送到前台,贺卡放在花束中央,卡片上一手漂亮洒脱的字体落在上边。
『邀请施小姐莅临明晚的钢琴会。』
施清从前台那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花束,脸上闪过一批的僵持和尴尬,不是没人给自己送过花,只是是他送的,施清反而有些慌乱的尴尬,仿佛是自己心里的小秘密被戳破,让别人看到了。
一时之间她有些害羞的将花束背在身后,躲闪的走进办公室。
她尽力躲闪,而众人忙着八卦,看着她慌乱的将门关上,众人才哄笑出声。
二人的关系最近已经在公司传了出来,施清揉着眉头听着风言风语有些无奈。
李琳文文静静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眼前人的烦躁,将手里的报告看了又看。
她像是故意逗趣一般,朝着施清开口。
“听说你搞定时家小少爷了?。”
“什么呀,别人瞎传的..你也信。”
李琳朝着施清摆在桌子上的花束扬了扬下巴。
“少来了,大家可都是亲眼所见。”
“不过....最近合同还没到期,你这样谈恋爱会让外边的人,对你业务能力认同大打折扣的,毕竟....你还是注意点。”
施清闭着眼睛揉太阳穴,嗯嗯啊啊的应下便让李琳离开了。
她不住的揉着太阳穴,自己和时舒峪谈恋爱算不上什么大的忌讳,不过让别人听了乙方和甲方因为工作在一起的事情,会让有些人拿着事情特意做文章罢了。
时舒峪....已经很机敏了,送花的花束上都没落上名字,施清又开心又有一些愧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音乐会赴约在即,施清特意约了池姜姜一齐做了个全身按摩。
按摩师的手在二人身上流转,施清脸朝下埋在床上,声音闷闷的开口。
“我和时..”
“我知道。”
池姜姜眼睛被毛巾蒙了起来,闭着眼,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俩当时刚有点消息,那家伙立马给焦拙打电话了,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不过你没跟我说,我想着你还没确定,就也没问你。”
池姜姜和施清在一起大学四年,自然是了解施清甚是清楚,施清脸贴在按摩床上笑了起来。
“那你和焦拙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该吵吵该闹闹,就是不分手。”
施清笑着偏头看了她一眼,往日的小公主难得有这般想法。
“我反正是想明白了,他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他,我俩就跟那首歌里唱的一样,互相折磨到白头,闭上眼绝不放手。”
按摩师听着池姜姜五音不全的歌声也噗嗤笑出声,池姜姜仰起脸像个陆地上打滚的鱼坐了起来,她挥手让几人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施清二人。
“你真想好和他在一起了?”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和他在一起我是耍他一样。”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这个时舒峪一直在国外,我怕你俩有性格矛盾。”
施清揭去了脸上的面膜,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细嫩修长的腿搭在床边晃悠个不停。
“你是怕我性格有矛盾吧,我还能吃了他不成啊。”
施清说罢,讲眼神落在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有些烤的慌,她抬着脸声音飘渺。
“其实,一开始,我确实也有点冲动,但是我现在清醒了,好像也挺想和他在一起的,他给我的感觉很真诚,像是一个小孩子捧着所有的东西塞到你手心里,你不接着心里痒痒,接着了又觉得烫得慌。”
池姜姜笑出声。
“这都是什么比喻。”
她赤着脚坐到施清身旁,伸手握住了施清的手,轻抚了两下。
“清儿,你别想祁怀远也别想时舒峪,你就现在开心一天是一天,怎么开心怎么来,别焦虑别抑郁。”
施清垂下眼帘笑了笑,应了一声好。
二人按摩完毕,又去商场里挑选了件参加钢琴剧场的衣服,池姜姜将衣服塞进施清的手里,施清咂舌的望着深V和露背,手指有些颤抖,池姜姜轻拍了下她的后背。
“女人嘛,哪里能漂亮露哪里,以后想露也没机会了,趁着年轻快去。”
施清拉着裙边从更衣室走了出去,胸前的波澜壮阔让池姜姜啧啧感叹。
“你这么瘦了还这么有料,真羡慕。”
施清轻轻的用胳膊肘戳了下她,销售员也笑着称赞衣裳在施清身上真是相互映衬过于漂亮。
施清看着标签上的四位数,终于是咬了咬牙,付了款。
傍晚,施清站在镜子前已经画好了全套妆容,她轻转了两圈身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性感魅惑,眼神中又有些狡黠。
施清颓坐在地板上,拎着裙摆笑了起来,她突然很期待那个人会怎么评价这件衣服。
时舒峪的加长版林肯停在小区门口,他站在车前一身深蓝西装整齐英俊,过路的人望着车前的男人,都不由得多望几眼饱饱眼福,不禁感叹着这样的人是在等谁。
施清款款而来,耳朵上的吊坠落在直角肩上,随着她的步伐一步一颤,时舒峪抬眸望向她,眼中式难掩的惊喜之色。
他像个西方优雅的绅士一般牵过施清的手,为她打开车门。
施清抿着嘴坐在后位置,她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里却是不住的翻腾。
【不是一场钢琴会吗,怎么......这么隆重!】
时舒峪余光打量着她,心里暗暗发笑,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里也在想着会不会吓到她。
想起出门前姐姐开口的话,更为发笑。
“你真打算开你那个车去接人呐,等会让司机跟你一起去,能不能隆重正式一点。”
那个小家伙还扒着自己的裤脚,有些疑问句。
“舅舅去接谁,我也要一起去,我也要一起。”
二人都心里暗自琢磨着竟都不开口,前座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悄悄的打量了一眼,嘴角上扬的想着,二人穿的正式又这个样子倒像是坐在婚车的新婚伴侣一样。
很快便到达了地方,施清看着国家剧院的门,又吞咽了下口水,本以为自己穿的过于隆重,现在和正在红毯上经过的人一对比.....自己....好像....有点....过于随便了。
不是好像,是却是很随便,施清脸贴在窗户上,看着红毯上正走在中央的女生,她的礼服隆重正规,裙摆又高又大,仿佛在红毯上飘过,几乎看不见里边的人。
施清轻咳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时舒峪,声音难得的颤抖。
“这是...音乐会...吗??”
时舒峪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掌。
“谁告诉你我带你去的是音乐会,笨蛋。”
他有些好笑的替施清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声音放轻了解释道。
“这是我的恩师的音乐会,里边会有许多我的师兄师弟,还有一些朋友,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介绍,你害羞了就躲我身后。”
施清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她弱弱的开口。
“我现在能不看了吗,我想回家。”
“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何况是我们小清又不丑。”
施清被夸笑,她扭捏的咬着嘴角,又伸手抓住时舒峪的袖口。
“你要照顾好我....我....有点紧张了。”
时舒峪拍了拍她的手背,轻牵着她下了车。
施清咬着嘴唇边深呼吸便想到宋钰钧当年安慰害羞的自己说过的话。
“你这么嚣张的人不该是别人紧张吗。”
【对,我要让别人紧张。】
施清抿出一个笑意,随着时舒峪走向红毯从正门走了进去,她紧紧的挽着时舒峪的手臂,时舒峪十分受用,心里一阵清明,仿佛找到了下次制服施清的办法。
众人来的更早,已经一并在座位上坐下,时舒峪牵着施清在昏黄的灯光下朝着位置走去,中途时舒峪被叫停下。
“Randy?好久不见。”
那人在座位上仰起头,眼睛是漂亮晶莹的蓝色,在灯光下像是蓝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话跟时舒峪打着招呼,施清有些害羞的望着他,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时舒峪身后藏了藏。
“好久不见,你到达的这么早?”
“当然,教授的独奏我怎么会缺席,我可是很早就来到了。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时舒峪将施清又往身后藏了藏,他笑了笑,稍微垂下了头,声音微小的在男子的耳边响起。
这样的声音在嘈杂的状况下让施清听不太清楚,只让那人听了个大概。
“当然是...我的爱人。”
那人惊讶的哦了一声,随即又坏笑起来,他偏头眼睛寻找着施清,试图想和施清说什么,时舒峪哪里给他机会,继续说道。
“不要开口,你会吓到我的爱人。”
说罢,他便笑着握着施清的手便离开了,留下那人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施清的背影。施清转头看了那人一眼,还没看清便被时舒峪拉走了。
施清的手心已经满满当当的汗珠,她和时舒峪落座之后才偏着头问时舒峪。
“你们刚刚说什么。”
时舒峪皱了皱眉,将嘴巴凑在施清的耳边,微小的风随着时舒峪的声音在施清的耳垂旁边打转。
“你说什么?”
施清看了看周围没注意到她俩,才学着时舒峪的样子,贴在时舒峪的耳边轻轻说。
“我说...你们两个刚刚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
施清撇了撇嘴巴,看着时舒峪不愿意告诉自己,有些暗暗的生气,她怕时舒峪看不清自己气鼓鼓的样子,还将脸颊鼓了起来,像个气鼓鼓的海豚鱼。
时舒峪笑着戳了戳她的脸颊,轻声开口。
“想知道吗?你亲我一下,我给你讲。”
施清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将自己凑近了他的耳边刚想说【我不听了】
【我】字才刚刚开口,时舒峪却突然回头,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成功的让施清的唇贴在自己的脸上,他满是得意还笑着说。
“人这么多,不要这样我会害羞。”
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施清刚想抬手拍他一下,面前突然轻咳两声打断了二人的玩乐。
“小峪。”
施清抬眼看见一身深红礼服的时舒影,她身上的深红礼服更显得她优雅大气,眼眸流转千娇百媚,时舒峪和她只有眼睛相似,都是一副深情桃花眼。
时舒影挽着自己先生的手臂,二人一并看着时舒峪和施清。
施清立即涨红了脸站起身说话,时舒峪也站了起来还笑着和二人打招呼。
“姐姐姐夫好。”
“姐夫好。”
梅景胜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时舒影皱着眉朝着时舒峪不满的问道。
“你是看不见我吗。”
“你非不看时间,打断我,我不想跟你打招呼。”
“.......”
时舒影突然沉下脸,施清仿佛看见她身后的黑影突然变大将她和时舒峪笼罩了起来。
“时舒峪!是你说你自己社交恐惧症,你哪哪宴会都不去,都让我替你去,我看你现在可没什么恐惧症,你现在只有狂妄症。”
“我怎么没有恐惧症,我现在病好了,是我的良药在身边呢。”
说着牵起施清的手朝着姐姐炫耀两下,施清慌乱的看向时舒影有些尴尬的打招呼。
“姐姐....。”
时舒影朝前迈了一大步,施清心里一凉,心里暗暗对上自己初中时代看过的那些言情小说,想着时舒影下一步说出【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弟弟】的时候,自己要不要搞搞价。
时舒影朝前迈了一步,握住施清的另一只手,满脸严肃的说道。
“辛苦你了,这么倒霉碰见他。”
说罢便撇了一眼时舒峪。
“喂!”
时舒峪刚想反驳,一个穿着儿童条纹西装的小奶球冲了出来,一头撞进施清的怀中将施清撞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在身后。
“舅妈!”
时舒峪伸手拦住了施清的腰将她扶稳了,又拎起小家伙的衣裳,将他往后拉了拉,声音有些可以装出来的严肃。
“你干嘛。”
小孩扽起脸,用力的抱起手臂像个大人一样开口。
“妈妈说带我来看舅妈,我又不看你,你抓我干什么。”
时舒峪将他拎了起来和他四目相对。
“你舅妈就是我老婆,我不让你看你能看吗,我让你看你才能看。”
施清这才有机会打量到小奶球,五官真是和时舒峪一样,别人如果不说只是乍一看说是时舒峪的孩子都会有人相信,细看之下圆滚滚的模样和梅景胜得轮廓一般。
施清仿佛是看见缩小版的时舒峪,一时之间母爱泛滥,她蹲下身子看着气呼呼的小男孩,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又软又甜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梅...”
小男孩说话慢慢悠悠像是南方的语调,话还没说话时舒峪便打断了他。
“叫他煤球就好了。”
施清嗤笑一声,还以为时舒峪只是玩笑话,小男孩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朝着施清解释道。
“煤球只是我的小名,我的名字叫梅予川。”
说着他还抓住施清的手,小嘴念着。
“予是妈妈的予,川是影子的另一边。”
“这么好听呀。”
煤球听见笑着露出白白的乳牙,伸手圈住了施清的脖子,轻轻趴在施清的耳边小声的念着。
“是呀,我都已经会写我的名字啦。舅妈...你身上...香喷喷的,比妹妹的身上还香。”
“妹妹是谁呀。”
“是幼稚园的同学。”
说着,他收回自己的手,双手捂住了自己嘴巴,害羞的笑着。
时舒影看煤球和施清正开心,索性拉着梅景胜赶紧偷偷跑掉了,生怕小家伙又跟着自己打断自己的二人时光。
时舒峪朝着姐姐逃跑的身影喂了两声,姐姐一手拎着裙角另一只手拉着梅景胜却头也不回的跑掉了,时舒峪无奈的蹲下身子看着和施清玩的正开心的煤球。
“你妈妈都走了你还不追啊。”
小家伙摇了摇头。
“我要和舅妈坐在一起。”
说着便伸手要抱抱,施清将他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二人整齐的入座,时舒峪揉了揉额头,也坐好了。
途中时舒峪试图越过小家伙和施清说着什么,小家伙一把推开了时舒峪的头还信誓旦旦的皱着眉朝时舒峪教训道。
“幼稚园老师说了,不要这样交头接耳。”
时舒峪抱着手臂靠着座位,脸也沉了下,一脸的了无生机的表情望着台上。
施清偷笑,趁着小家伙正被外边的红气球吸引朝着时舒峪招了招手。
时舒峪将耳朵凑了过来,以为施清想与他说些什么。
时舒峪的脸刚凑过来,施清在他耳边轻轻开口。
“别不开心嘛。”
说着轻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时舒峪偷乐一下,仿佛还不知足,手指钳住施清的下巴,将她的脸面对着自己,浅浅的落上一吻,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了回去。
身后事认识时舒峪的朋友,她们轻笑一声。
施清不敢回过头,有些害羞尴尬的望着怀里正兴奋是小家伙,时舒峪看着正兴奋的伸手的小家伙毫不客气的朝着他饱满的额头下了手,轻轻的弹了个脑瓜崩。
小家伙哎呦一声,刚想转头和舅舅还手,台上的灯光一齐灭了,小家伙趁机抱紧了舅妈,时舒峪抿着嘴怨自己刚刚怎么没再重一些。
刚想着,台上的主持人缓缓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