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她说,爱恨都没关系(终章)
改编作者:一言 2021-04-20 20:006,442

  李天成去看梁凯莉是在日头很毒的日子,地面像被熨烫过,似乎连鞋底都能烧化。

  梁凯莉不想在这种时候见到李天成,可是,他就那么直接地留在她的视线里。他提起他们的小时候,希望能唤醒曾经那个梁凯莉。

  她只觉苦涩,“不要提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我是个到处被人看不起的新移民,我不想再回到那个时候!也不要和我提从前,谁都有资格,只有你最没有资格提!不要忘了,是谁不辞而别!”

  走到这一步,李天成也很无奈,虽然真相浮出水面与他直接相关,但他只是希望事情得到解决,而不是曾经一起走过风风雨雨的朋友毁灭。他说,“是,我不应该提从前,说说现在。现在你已经有了向晚,有了发展了五年的研究所,为什么还要冒险?在岛上建立非法病毒库,这件事情有多么可怕,你不知道吗?”

  梁凯莉有些失神,她一向聪明,所有人都觉得她聪明,就连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很聪明,但是,她好像过于高估了自己的聪明,也过于低估了所做的这些事所带来的后果。

  她以为天衣无缝,事实上,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她说:“病毒……是琼斯博士带来的,不是我。他看中了这个岛,看中了我们研究所,还看上了那些不是很开化的居民,可以满足他研究疫苗的条件。脊髓灰质炎病毒,禽流感病毒,都是他带到岛上来的。”

  故事得从一年前说起,一年前,琼斯博士同意来到研究所,条件是单独占有研究所一边的小楼,设备由他自己买自己用,他只负责定期交结果。

  非法疫苗试验的事太脏了,乔向晚不能亲自插手,所以一切都是小徐去做。

  小徐惹出闹鬼的事,是为了阻止别人调查。小六在神婆屋闻到的肉豆蔻香,也是小徐去调换的。

  阿P经常跑来研究所玩,和琼斯博士的助手说她想赚钱,琼斯博士稍微说服了一下,她就带着几个原住民村民来研究所做有吃有喝还能赚钱的轻松工作了。疫苗在阿P身上的试验没有成功,她染上了J型禽流感,还偷偷跑去找小六;小徐他们把她和阿土他们三个找回来以后,怕她再乱跑,就把她锁在防空洞的房间里。

  林水村那只死鸡,也是小徐捡走的。要研究禽流感疫苗,就要养鸡,研究用的鸡棚爆发了禽流感,没控制住,传到村子里去。那几天小徐和几个助手,一直在偷偷地捡死鸡。

  梁凯莉说,疫苗研究是科亚特药厂的需求,琼斯博士是科亚特的人,通过琼斯博士搭桥科亚特才会投资我们,这是他们的条件!

  所以,这根本不是投资。

  小小的研究所,根本不能满足科亚特药厂的胃口,就算有成果,折现也太慢,他们要的,是可以迅速带来暴利的疫苗!

  其实梁凯莉也没有想到会引发两场疫情,害了那么多人,还把乔雨倩给害了,逼急了乔向晚,使他再也无法冷静、理性地处理一切。

  其实,梁凯莉也并不知道,乔向晚为了她的宏图大业,为了给她铺平道路,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他压力有多大,她并不知情,只觉得他不爱她。

  试验失败导致的那些死亡,都被埋在了老矿洞里,这是矿场里的秘密。乔向晚以为等矿场转给了雨倩,就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只是没想到,一地震,把矿洞震开。在找到人把矿洞封起来之前,老矿洞里的秘密不能让工人知道,他让小徐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全息投影仪,矿洞里有电源,就在那里投了个恶鬼的样子。万一有人不小心跑进去,就把他们吓跑。听说小六跑进去撞鬼,被送到神婆屋,小徐去把普通塔香换成肉豆蔻迷香,这样小六撞鬼的样子就更像了。之后,乔向晚就顺势让小徐从外面请了人,把老矿洞封死,如果不是现在事发,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这儿有两个可怜的原住民孩子的遗体!

  李天成看着梁凯莉,苦笑:“给假汉克通风报信,把安家的事情闹大闹得安家倒台,这些见不得人的商业手段,都是向晚做的。另外,帮你铺平偷偷研究病毒疫苗的道路,也是向晚做的。他爱你,也害了你。而你,却完全没有打算放弃试验,你野心太大了。Kelly,你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梁凯莉绝望地看了李天成一眼,算了,反正他早就放弃她,放弃她的爱了,他怎么看她,还重要吗?她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没错,她也染上了病,不过——把家里存放的疫苗全部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隔离区里,梁凯莉望着李天成苦笑了起来,“疫苗,就是减少了毒性的病毒。临床试验用在健康人身上,如果成功,疫苗就走向了成功的第一步。上一批疫苗试在阿P他们身上,失败了。琼斯和我把病毒做了进一步减毒活性处理,制作了第二批疫苗。可惜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临床试验。”

  她的执念太深太深了。

  梁凯莉说:“第二批疫苗的首例临床试验,我来做吧!如果成功,我就是当之无愧的女王。这听上去是不是很让人兴奋?”

  李天成痛心道:“你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是阳性。你感染了。”

  梁凯莉根本不在乎,她说,“没关系,总之,J型禽流感的疫苗史上,会留下我梁凯莉的名字。”

  李天成:“你的犯罪证据确凿,现在就要被转去监狱医院!用这种方式留下名字,是耻辱,不是光荣。”

  梁凯莉眼中寒光四起,“我说过了,谁都没有资格评判我。”

  她闭上双眼,拒绝再看见他——那个她一直很爱很爱的人,也拒绝再跟他说话。

  梁凯莉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执念太深,童年的缺失,从小就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和尊重,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可以不折手段。

  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可疫情还在蔓延。没有防护常识的村民,在配合上比较消极,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即便察觉到自己有了感染的症状,也不会老实地到医院做隔离。单是林水村的神婆,在感染后走门串户地就传染了好几个村子。

  防疫工作变得严峻而艰难,友好医院早就人满为患,所有医生都在竭尽全力地工作,严重透支着身体。

  乔雨倩的倒下也让他们意识到在防疫的同时,保护自身周全的重要,可每天都跟疫情打交道,很难杜绝被感染,没多久,吴新也倒下了。

  曾经欢声笑语的餐厅再也没有他忙碌的身影,友好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谁停下手上的工作,都是擦干眼泪继续做事,力求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拦死神靠近病患。

  在医护人员感染情况大筛查时,李天成的检查结果呈阳性,周悦急坏了,当即红了眼。其实,这么多天超时的工作,身体严重透支,免疫不足,每个医护都非常容易感染。

  李天成倒下后,周悦那个大大咧咧,遇事乐观的女孩儿总哭鼻子,李天成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她就哭着笑,笑着哭。

  李天成心疼地看着心爱的周医生,“周悦,如果发生意外,这个世上,我有两个最牵挂的人。第一个是你……”

  “第二个,是……我的父亲。”

  他想跟那个二十多年没见的中医老先生打个电话,可隔离区没什么信号,周悦机智地想到利用对讲机,把卫星电话接进来。

  伴随一阵沙沙声,电话终于接通了。

  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刻,李天成的心很难受,说不清的难受。

  “爸爸。”他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喊了一声。

  那天他们聊了些什么,似乎都不重要了,那声“爸爸”才是他最想喊出口的话。

  没几天,李天成就戴上了氧气面罩,心电监护仪发出微弱的嘀嘀声。

  在这段时间里,整个札尔岛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不断有人被感染,不断有人被送入隔离区。有的人扛住了,有的人在亲人的哭号中离开了人世。友好医院还来了两位自称是札尔岛工商联合会的代表,把一封信交给了霍祥,那是一封关于撤回封岛建议的决定。意思是,札尔岛的工商界认为目前的情况已经让他们蒙受了巨大损失,如果封岛的话,损失将无比惨重。

  他们说,封岛会导致店铺关门,工厂停工,农民不能出去耕地,地就会荒废!失业,停课,所有人人心惶惶!

  霍祥坚持自己的立场,他提出封岛建议是经过慎重考虑的,绝非一时头脑发热。他严词拒绝了两位代表,“札尔岛是有法律的,也有卫生工作委员会,他们会判断我的建议对还是不对,我也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全部责任!”

  友好医院的情况似乎比以前更糟糕了,不过,也偶有好事发生,比如那个疫情之前送来医院的孕妇玛琪娜琳,不仅成功分娩,在做了J流病毒核酸检后,数据还呈阴性,没有被感染。

  后来,吴新走了,谢华的墓碑旁边就多了一块墓碑。老乔医生扛着一大堆草药来了友好医院,用平生所学熬煮可以抗病毒的凉茶。

  所有人都在跟死神做对抗,所有医护都在透支着身体,他们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是他们熬过了病毒,还是病毒熬走他们所有人。

  王晓聪正在隔离病房忙碌的时候,突然看到窗外出现了人影,穿着防护服,可是,身形很像老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段日子,他总想老王,想起自己的叛逆,也想起老王的倔强。定睛细看,还真像,尤其是气质,一身严肃,像别人欠了他好大一笔钱似的。

  王晓聪跑了过去,“这位医生,您等一下。”

  那人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王晓聪试探地问:“您贵姓?”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免贵姓王。”

  王晓聪的心一下子被戳中,眼泪刷地流了下来,“爸……”

  王院长亲自带来了支援团队,可谓权威。其实,按照计划,他所带的团队该提前两天就到的,因为札尔岛上交通被中断,特意申请了绿色通道才赶来,就耽搁了两天。

  隔离病房内,随时都会有病人咳血,一位重症患者突然猛烈咳嗽起来,伴咳出淡红色液体粘在氧气面罩内面,由于血氧降低、呼吸频率加快,床边的仪器发出急促的蜂鸣警报声。

  这位患者不是别人,正是李天成。

  王院长拿过听诊器准备给天成肺部听诊,叶红给李天成换掉氧气面罩,把抢救车推到床边。

  “病人突发呼吸急促,伴有心悸,咳嗽咳痰加重,粉红色痰!生命体征如何?”王院长问。

  护士长回答:“HR:139次/分,SPO2:82%,BP:124/73mmHg, R:25次/分。”

  王院长:“双肺湿性啰音!”

  护士递上胸片,王院长看过后,“两下肺片状阴影,双侧少量胸腔积液!”

  “血液检查呢?”

  护士递上单子,单子上数据赫然显示:

  WBC:6.87*109/L,中性粒细胞:86.0% ,淋巴细胞: 8.7% ,血红蛋白:132g/L ,全血C反应蛋白:>210mg/L,血钾:3.0 mmol/L。

  王院长吩咐:“帮助患者翻身拍背排痰,定时取合适体位,抬高床头30-60度,以利于呼吸运动和上呼吸道分泌物排出!还有,定时吸痰!”

  护士们忙活起来,李天成仍然陷在昏迷中。

  王院长又吩咐:“注意控制输液速度!预防心衰!给上西地兰2.4mg加入5%葡萄糖液20ml,缓慢静注,同时加用速尿20mg静推,注意尿量情况。”

  护士:“是。”

  之后护士又准备了药物给李天成降温,一阵忙碌后,李天成的各项指数总算慢慢正常下来,病房里也慢慢恢复了安静。

  护士们都很难过地守在李天成身边,也许,这种时候,他需要的是周悦,可是周悦去附近岛上支援去了,没有通讯信号,根本联系不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吧,一个个医护都熬不住了,发热接诊区,有的随便找了个长椅就躺下休息了,有的靠着墙壁就睡着了……

  空气静得出奇,突然,一道光投进隔离区,那扇紧闭的门被轻轻推开,睡着的医护们缓缓睁开了眼睛。

  门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逆光走来,有乔雨倩、刘馨露的丈夫,还有乔有志,他们都是感染了病毒的患者,此时却精神抖擞,笑嘻嘻地朝他们走来。

  这一刻,心力交瘁的医护们忍不住泪流满面。终于,有转机了,终于,他们从死神那里抢回了他们鲜活的生命。

  终于,周悦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回到了札尔岛,走进了友好医院,到处都空荡荡的,发热诊治帐篷没有人,就连一间间隔离病房也空荡荡的。

  最终,她来到了李天成的隔离病房,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那空荡荡的床,跟她的心一样空了。

  她摘了一把狗尾巴草,独自去了草地尽头的墓地。

  她的心给了李天成,李天成不在了,她的心也就钝了,空了,就连王晓聪来到她身边,她也没回过神来,恍惚听见他在说什么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还说,那个梁小姐,在监狱医院拒绝治疗,已经去世了。他说的,她都不关心,她只想知道,李天成临走的时候有没有痛苦,是不是带着对她的牵挂,对这世间的不舍。

  他说,他在这世上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她会好好地活下去,像从前在他面前那样,没心没肺地快乐,专注地做事,坦荡地做自己。

  李医生,对不起,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真的好爱你。

  来札尔岛两年,原来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越过千山万水,越过星辰和大海,来到这个小岛,为它流汗、流泪、流血,也为它留下热爱和眷恋。医疗队为当地培养了一批骨干医护,和他们成为了朋友。一起并肩战斗,一起把酒欢歌;即便将来隔海相望,也生死不忘,永志同行。

  友好医院又一次回响起《希波克拉底宣言》:

  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我正式宣誓:

  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人类;

  我将首先考虑病人的健康和幸福;

  我将尊重病人的自主权和尊严;

  我要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

  我不会考虑病人的年龄、疾病、民族、性别、国籍、信仰、种族等因素;

  我将保守病人的秘密,即使病人已经死亡;

  我将用良知和尊严,按照良好的医疗规范来践行我的职业;

  我将继承医学职业的荣誉和崇高的传统;

  我将给予我的老师、同事和学生应有的尊重和感激之情;

  我将分享我的医学知识,造福患者和推动医疗进步;

  我将重视自己的健康,生活和能力,以提供最高水准的医疗;

  我不会用我的医学知识去违反人权和公民自由,即使受到威胁;

  我庄严地、自主地、光荣地做出这些承诺。

  要回国了,周悦又想起李医生了,很想很想告诉他,他们带回友好医院的秀秀真的很优秀,门门功课都得A,小四装了义肢,筹备的花店就要开张了,刘馨露准备休年假回中国祭祖,两岁的小汤包长得虎头虎脑,也许她将来生的宝宝也会是这般模样……

  他们曾经救过的人把医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都来送别。

  很快,他们收到了好消息,那位化名为Jones的博士落网了,国际卫生组织还通过他追查到了科亚特药厂,把这个黑心药企建立在世界各地的非法实验室全部挖了出来。霍祥还认出,他当年在援非时,曾经协助当地政府调查过一个非法病毒研究所,负责人闻风逃跑了,没想到也是这个化名琼斯的人!

  周悦独自来到海边,踩着柔软的沙子,她想起了那个夜晚,李医生烤的红薯很甜,那天的海风也很甜。

  熟悉的海岸线,熟悉的海风,周悦的心在微微颤抖,她想他,想跟他开开心心地过余生,想跟他结婚,想为他的孩子取个名字,在孩子哭的时候逃避地喊一声:“找你爸去。”

  这应该也是李医生的愿景,因为他说过,愿意为了她,尝试落入烟火人间,从此不再漂泊啊。

  周悦从没想过会爱上一个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更没想到他会让她如此牵挂,让她在空荡荡的日子里把他们的曾经回想了一遍又一遍。

  每次同事们,包括廖宇劝她不要跟李天成在一起,有时会提一句“你不懂爱情”。她辗转反侧地想过很多次,到底什么是爱情。想得脑袋都要炸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可是现在,她心里有答案了。他骑着摩托车初次出现在她面前,他对她的每一次捉弄,每一次关心,每一个错不及防又深情缠绵的吻都让她清楚地感受到,那——就是爱情。

  视线的尽头似乎有一辆摩托车踏着风来,一骑绝尘。

  她的视线一下子就朦胧起来。

  李医生,你看,想你都想出幻觉来了。

  摩托车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竟——不是幻觉!

  李医生!

  待视线清晰,那摩托车上的男人不是李天成又是谁?

  李天成停下摩托车,取下头盔,朝着周悦一步步走近,“怎么了?不认识了?”

  周悦的眼泪不争气地掉落,整整一年啊,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李天成看不得周悦掉眼泪,心疼地抱着她,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周悦责备地:“一年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我在执行任务,不能联络你。”李天成在拥抱周悦时,内心踏实又满足。在遇见周悦以前,他有很多想法,遇见周悦后,他只想守在她身边,哪怕做她身边的一缕风。

  一年前,当周悦支援结束,回到友好医院,看到李天成空荡荡的病床,看着那些来不及刻写名字的墓碑,以为他走了,随后才得到消息,李天成成功抵抗病毒,被任命为国际卫生组织防疫调查组的调查专员,执行任务去了。这是一项多国联合的特别行动,保密程度非常高,不能对旁人提及。

  在这一年里,周悦除了知道他是安全的之外,对其他情况一无所知,他们也从此失去了联系,连一声早安也无法通过网线传达。

  周悦看着李天成,有些心疼,“你黑了。”

  “嗯。”他喜欢听她说话。

  “也瘦了。”

  “嗯。”他的眼里装满了深情。

  “我想你,很想很想,每天都想。”周悦打破了放不开的矜持,第一次跟人这么说。

  李天成眼眶湿润,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继续说,我喜欢听。”

  “我会陪你去所有你想要去的地方,还有,我要把之前欠你的还给你。”周悦想明白了,他如果喜欢风,就陪他追风。

  周悦勾住李天成的脖子,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李天成把周悦按在怀里,低头紧紧地吻住,告诉她,这一年他有多想她。

  李天成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想明白了,她喜欢安稳,他就陪她安稳。她喜欢南京,就去南京,喜欢北京,就去北京。哪怕她想要星星,他也会搭个天梯摘给她,挂在她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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