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警局的路上，陆青云一直都在想，多出来的证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针对程明珠。
明明程明珠就和这件事没什么大的关系，把人扯进来就单纯为了混淆视听吗？
拖延时间，又有什么用呢？
罗烟雪也没有再大吵大闹，冷着脸一起和程明珠去了警局，还联系了自家的律师，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之后，让对方尽快赶到。
程明珠全程没有说话，脸色惨白，像是被吓傻了。
警局的车装不下那么多人，陆青云和季容是坐李赫的车过去的，苏敏茹坐上了自己来医院时的那辆车，就跟在后面。
看见陆青云愁眉不展，季容说：“程明珠就是个烟雾弹。”
“我明白，我只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还要来这么一手，这时候抽身才是最好的选择，越是有动作，就越容易被揪住小辫子。”陆青云以自己的经验来看这件事，下套就该果决，不然赔了夫人又折兵。
季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里有一丝复杂，扯扯嘴角道：“其实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想这件事。”
“什么？”陆青云问。
季容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看着陆青云，声音缓缓：“你和我动了张天贺，导致一些人差点完蛋，他们心怀怨恨，想要报复。”
陆青云点头，没有打断季容的陈述。
“你在这件事里风头最盛，可没有我的帮忙，一开始那一步就很难走通，你和楚家关系不好，稍稍一打听就知道，所以你一看就是很容易被捏的软柿子，而我，不继承家业，平日也很少回家，看起来季家对我的关注也不够多。”
季家的那些商业场合，几乎见不到季容的影子。
哪怕还有人感慨当年季容纳惊才绝艳的天资，也会唏嘘不已，觉得这人废了。
“所以站在那群人的角度来看，报复我们两个，并不会遭到多大的反噬，所以选择了动手，一劳永逸那就皆大欢喜，要是没有死绝……一般车祸，副驾驶的人不是最容易死吗？司机很可能会下意识打方向盘，就不容易当场毙命。”
不用季容继续说下去，陆青云也明白了：“要是我们都死了，交出一个司机做替罪羊而已，要是你死了我活着，那不用他们再出手，季家都不可能给我留活路。”
季容点头。
陆青云轻笑一声：“可是我们都活下来了，在他们看来，到底是我开的车，季家可能会有所责怪，可季宣匆匆回国，去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更没有对我动手或者迁怒楚家，这太让他们失望了。”
同时，季家的反应又异常迅速，非常恼火，让那些人捉摸不透了。
再想动季容难上加难，可他们又不愿意放过陆青云，可陆青云现在和季容又有合作，很难不牵连上季容，所以他们更想把两个人拆开，这样就有更多的时机动手。
程明珠是季容的堂妹，陆青云万一记恨上了，那不就很容易闹掰？
指不定电影都没办法继续拍下去。
本来就没作品的陆青云身上的关注度肯定会迅速减少，再去找工作，他们也更好插手，再娱乐圈里针对一个小演员那就太容易了，倒时候再出点意外，谁又会说什么呢？
想明白的陆青云揉了揉额角：“他们是把我当傻子算计吗？”
转念一想，又可能是自己穿来之前的风评实在是太蠢了，一直在倒贴楚家，倒贴楚奕，被人百般侮辱都甘之如饴。
别人稍稍一打听，不就会觉得陆青云没脑子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能信陆青云会一夜之间长出脑子？
楚高博老谋深算都不信陆青云的脑子有褶皱，江琼猜到了关键也以为陆青云是得不到就毁掉，楚奕还觉得陆青云是故意逼他，宋思文还在想怎么让陆青云松口离婚。
陆青云以为楚家的事情已经够让人无语了，随后发现没有最无语，只有更无语。
季容看到陆青云这幅无可奈何又不知道对谁生气的样子，开解道：“这样也好啊，每次都能打他们措手不及，还猜不到你会怎么做。”
陆青云想不到自己也会有扮猪吃老虎的时候，转念一想，这就是孙昭看的爽文路子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细想之下，也有点爽。
“那他们为什么觉得你不会动脑子呢？”陆青云不解。
季容看她一眼，收回视线看向窗外：“我这些年一直在娱乐圈，表面上看来商业上的事情也不怎么了解了，也不太搭理他们，可能觉得我的脑子也退化了吧。”
陆青云被季容的这番自嘲惹得笑出了声。
连陆青云自己都没发现，和季容相处的时候，自己脸上的笑容是这么多，比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季容听着陆青云的笑声，没有回头。
还有个原因他没说。
那些人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地看所有人，再怎么说季容也是属于他们这种圈子的上层人士，他们不认为季容会对陆青云有什么另眼相待。
季二少爷平日就我行我素的，在娱乐圈里都不捆绑炒作，什么样子的女明星贴上去都会失望而归，严重的还丢商务，陆青云也不过是更漂亮了一点，可那又怎样？
他们以为陆青云蠢，也以为被冒犯的季容一定会翻脸。
一行人到了警察局，都是分开做笔录的。
陆青云和季容面对的问题都很简单，诉说事情的经过，近期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个怀疑的对象。
二人都没提程明珠，都说了张天贺的事情。
陆青云还补充了一下，说有个叫宋思文的女艺人也很可疑，跟自己的矛盾一点也不小：“她是我老公私生子的小姨，在我生日宴上大闹了一通，当天晚上，就把我老公带走了，现在他们两个和孩子住在一起。”
警察听得目瞪口呆，想安慰一下吧，又见陆青云的神色十分平淡，都不像是在说自己老公，仿佛在说什么陌生人。
陆青云将宋思文的团队之前买营销号和水军诬陷自己的事情也一并说了，这些事没有大面积闹起来，可网上不少人心里也有数，骂宋思文的时候没少提这些事。
真查起来，也是一查一个准的。
不知道宋思文到底在这一系列的事情里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陆青云的直觉就不相信宋思文是无辜的。
况且宋思文这段时间也没少搞小动作，陆青云那么多的黑热搜，哪一个背后没有宋思文的手笔？
宋思文想刷着手机坐享其成？想得美。
陆青云就要给宋思文添点堵。
其他人那边做笔录都很顺利，程明珠那边就不好受了，警察直接放了一段录音，里面传出了程明珠满是怨毒的声音。
“……陆青云就是个贱人，结了婚还和单身男人走那么近，贱不贱啊，看到她我都觉得恶心，不给她喝奶茶怎么了，凭什么都骂我，我买的，想给谁喝就给谁喝……”
“……你们说我买点水军黑她怎样，呀，她怎么那么多黑料，我怎么下手啊？干脆找个人来把她撞死得了，我有的是钱，找个缺钱的穷光蛋，一油门下去，送陆青云早日投胎得了，你们说这个办法好不好哈哈哈哈……”
录音里还有唐悦小声的劝说：“这样不太好吧，查到你你就完蛋了。”
程明珠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这么傻啊，刚刚你没听她说的那些八卦吗？以前圈子里乱的很，什么黑白两道，绑架勒索敲闷棍，啥都有，我也找个不就好了，我还让她死得干脆呢，不然我找八个十个男人去轮了她，那又怎样呢？三年换三百万，你猜有没有人愿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