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楠生气的样子很认真,加上她大病未愈,脸色便苍白得可怜。
骆天朗反思自己,这个时候,实在不应该再让她急。
她气呼呼的往天台的空旷处走,骆天朗在后拉着她:“风大。”
“吹死也是我自己的事。”她抹一下眼睛:“反正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死了也没有人烧纸。”
“胡说什么?”他大声喝斥她。
他感到头痛: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呢?爱生气,爱哭,一生气了,便专门找些能刺激他的话儿来说。
仿佛不把他气死,她就不舒服似的。
但偏偏,他这么冷漠的、身经百战的人,就是会被她一句半句的话,刺激得胸口都痛。
他实在不习惯哄人,只生硬的道:“我没同意过,分手就不算分手。你别再拿这事来气我。”
“哈,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要分手或者不分手,那是我自己的事。难道我还得写封申请,请你大总裁签字吗?”
真是的,他跑到节目里追了她三天三夜。
她不得不在镜头前,对他和颜悦色,他就真的以为,他被原谅了吗?
她很正经的侧脸瞧着他,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你也不问一问,段娉婷对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我才会冲动到,给她一巴掌?我是那么没素质的人吗?随随便便就掴人家巴掌的吗?你一句都没问,你心里,一定认为,刁蛮任性的是我。”
“你故意冤枉我。”骆天朗冷着脸:“你想分手,就得这么狠劲儿的给自己找借口吗?”
“我需要找借口吗?你都和旧情人卿卿我我到天台了。”
她扭过头,气呼呼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
不见他时,想他想得心尖儿都疼。
见着他时,却又恨不得能用话把他激死。
哪怕只是让他激得失控一下也好啊,
哪怕是她受的伤心难过,他也经受上一点半点也好啊。
可是,他始终还是冷静、理智的样子,就连眸光里的微光,都看不出有半分黯然。
她绞尽脑汁的捣乱,他却像是半分都不会被刺激到。
骆天朗懒得和她吵,大手伸出,把她半抱起,步离天台。
阮星楠猝不及防的跌进他的怀抱,被他公主抱在腰间,将收的晚霞暖暖的洒在她的脸上。
她往上看,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立体,像是被雕刀刻过一样的精致。
这么好看的男人,怀抱宽广又暖和,但是她始终还是会失去他的。
他太优秀,所以,她要不起!
段娉婷来势汹汹,见她第一面便直接扔出“5年前”的深水炸弹,把她炸得如履薄冰。
她心思复杂,伤感的以手抚着他的脸:“你是不是觉得段娉婷的话很可信?”
他淡淡的答:“她不会骗我。”
“哦。”她只觉得心冷了一半:“那如果我和段娉婷,两个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这假设不成立。”骆天朗停了停,瞪了她一眼,又再行下楼梯:“你和她,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她的心,又冷了一半:“哼,当着我的面,也不肯说选我。那就是,你心里更倾向她啰。”
“……”
“如果是她问你,你肯定就会回答她:‘我选你,宝贝。’是不是?”
“不是……宝贝。”
“哼,不是叫她宝贝,但会说选她,是不是?”
“……”
作为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骆天朗完全闹不明白:女人,你到底是怎么,把话题绕到这个方向的?
她脸色惨白惨白的,在他的怀里狠劲儿的推,闹着下了地,自己一个人跑回病房。
阮星楠小跑了几步,但有些喘气。
昏睡了一天一夜,还是让她的身体十分虚弱。
她转到电梯,搭乘电梯而下。
她挨在电梯最里面的墙壁上喘息,面对着电梯门的方向,脑子依然还是乱。
关于她和骆天朗的前景,她不抱希望,却又无法做到真正的舍弃。
如果这个男人狠一些,或是有血气一些,她这么乱发脾气,他便冲冠一怒,那么事情便好办些。
像现在这样:我虐总裁千百遍,总裁待我如初恋……
这样的纠缠,她又很难下得定决心。
她思虑重重,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寂静的空间,突然变得难以想像的嘈杂。
电梯门缓缓打开的短短瞬间,她抬起眼睛,无数双充满着好奇和兴奋的眼睛,直直的瞧着她。
他们看见她,兴奋得就如饿虎看见了猎物,倾刻间便涌上来。
阮星楠完全是懵的,一下子电梯边便扑上来数十人,后面还他继续有人跟进。
她吓得连忙猛按电梯关门键,但是冲在前面的几个人,已经把电梯门拦住。
她脸色惨白,惊声大叫:“你们干什么?”
一支话筒却递到她的面前:“阮星楠小姐,请问你确实是中暑吗?”
“啊?”
阮星楠微微回神,看见递上来的各式话筒,后面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也有无数的闪光灯在她的眼前摄,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记者啊。”
她回过神,慢慢的从电梯里走出,顺便理一理自己的情绪。
这么多记者蜂涌而来,想来是她生病住院的消息传出去,记者都上来八卦了。
她不禁为了自己旺盛的人气,大大的兴奋了一下。
哈,原来我已经这么红了啊。
生个小病,竟然全国大大、小小的记者几乎都出动了。
她一边拔着头发,脸上洋溢着“优雅”的笑容,淡定的走出电梯外。
后面的电梯门关上,她靠墙站定,举了举手,摆了个挺端庄的姿势,接受拍摄。
记者朋友们,对她的身体如此关照,她还真是很感动。
她满脸春风的笑着接受采访。
记者朋友,也比从前客气很多,不但不逼问,还很有礼节的站得与她保持一段舒服的距离。
今天的记者朋友们,真是太体贴了。
但是她瞧着自己身上宽松的病人服,不禁愁上心头:这形象,会减分的啊。
她正纠结了一下,很“体贴”的记者朋友扔出第一个问题:
“阮星楠小姐,请问你和骆天朗总裁,是正式公布恋情了吗?”
“啊?”
这是什么问题?
记者大人们,你们不是来关心体贴我的身体的吗?
不是因为我中暑,差点死掉,而来探访的吗?
骆天朗?
公开恋情?
……臣妾不知道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