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娉婷的笑容恬淡,声音平和,但是话儿说得并不客气:“以我现在的身份,阮星楠先是以话语侮辱我,再是掴我巴掌,这任何一样,都够控告她侮辱军人,坐上几年了。”
骆天朗抱拳站在天台的围墙前:“你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在昨晚的山头,阮星楠激愤地掴了段娉婷一巴掌,之后便晕厥了。
即使阮星楠当时已中暑,意识不清,但能把她气到这个程度,段娉婷与她谈话的内容,定然不会简单。
怪他太放心,竟然让阮星楠与段娉婷单独周旋。
段娉婷回头看他:“你这是在责怪我,把她气晕了?”
他不动声色:“能被你几句话气到失控,只怪她的情商不够。”
段娉婷脸有怒意,却又不敢发作:“我只是和她说了一些,当年我们在一起的事儿。我没想到,她这么受不得刺激。”
“我们当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儿。”他笑笑,语音却像染了冰一样:“段首长,我骆天朗退伍5年,所以,在你们的眼中,便是不中用的生意人了?”
“不。”段娉婷的声音流露出慌乱:“朗哥,我没那个意思。”
“哦?”
他这一声回答轻轻,却令她更不舒服。
他这一声“段首长”,冷冰冰的,真的像冰刀插将入心。
段娉婷回来,并不是为了在他的身边高高在上。
她多么希望,也能像阮星楠那般:娇滴滴的留在他的身边。
像一朵盛开的花,开在他的眼眸;
如一杯温香的茶,流入他的心田。
她在军中,与他结伴驰骋、同生共死多年,他是所有人眼里的铁血首长。
但是,冷血冷静的他,却为了一个阮星楠,追到真人秀节目里。
在摄影机的镜头前,无遮无掩的发泄着他对她的宠爱。
她只是暗地里,轻轻的刺激了一下阮星楠。
今日,骆天朗对她,便起了戒心,多了薄情。
“段首长”,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这样冷酷无情的称呼她。
只把她坚硬的心,击得支离破碎。
段娉婷吐了口气,不由得有些委屈:“我那天出现在树林,还跟着你拍摄。在我的心里,是为了保护你。但在你看来,却是打扰你和阮星楠和和美美了?”
她冷然的侧过脸:“挨巴掌的是我,你却觉得是我欺负了她,我欺负她,所以便是对你不敬?是不是?”
骆天朗虽然性格冷硬,但也不是不通情理,只好叹息道:“你想多了。”
“我没想多。”段娉婷:“其实不用我来救,你也能化险为夷的。所以,是我多事了,影响你英雄救美。”
女人一撒泼,男人便十张嘴也说不清。
更何况,骆天朗也没想要把这事情说清。
他淡淡的语气:“如果没什么事。我下去陪星楠。”
“骆天朗。”段娉婷伸手扯住他的手臂:“我知道,我不应该插手你和阮星楠的事情,但是,她的过去,你知道多少?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
骆天朗轻甩开她的手:“她的过去,我不打算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有一生的时间去了解。”
“……”
段娉婷冷静了一下:“其实,我这次回来见你,是表哥让我和你谈谈。”
骆天朗:“你告诉他,他的事,我帮不了。”
段娉婷神态黯然:“我和父亲希望,能得到你的建议。”
骆天朗若有所思:“相信老首长心里,早就有了办法。”
他眼睛瞟了瞟侧边,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顾伟廷所在的那个位置,是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是拼命的责任和使命,他既已有私心,这位置再坐下去,不祸国殃民,也会害死自己的。”
他这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让段娉婷有所感动,伴着他行出:“你这句话,我会一字不漏的向父亲报告。”
“嗯。”他应了一下,却在天台的水塔边上站定:“你先回去。”
段娉婷奇怪:“你不是着急要回去陪阮星楠吗?”
“她一直在睡觉,我陪她再久,她也没什么感觉。”
段娉婷冷声笑:“骆天朗,原来也会有怨气的时候。”
骆天朗不语,等待段娉婷下楼。
他才从水塔边上移开步子,身后一声娇喘:“哼,闷死我了。”
阮星楠在水塔与墙壁的缝隙里钻出来,喘着大气。
他冷眼看着她,先是欣喜,再是薄怒:“醒了才几分钟?就到处乱跑了?”
阮星楠嘟嘟嘴,负气道:“是啊,我不应该乱跑的。这样就不能捉到你和别的女人鬼混。”
“鬼混什么?”他揪她向自己靠近:“我和她是谈正事。”
她噘噘嘴:“谈正事,要在天台谈?”
“谈正事,不在天台谈,在哪里谈?”
好像也对,天台确实是谈正事的好地方。
她不和他杠,忍不住好奇道:“我刚才好像听到那个顾伟廷的名字哎。他不就是那个,顶了你的特种兵首长的位置的人吗?”
“嗯,就是上次,我们在海岛一起斗的那个。”
“我记得啊,抢了我的红丝巾,还放到鼻边闻。”想起这段事,阮星楠就略恶心:“他惹事了?”
骆天朗瞄着她:“这是机密,泄露出去要吃子弹的。”
阮星楠望天叹:“这个段娉婷出现之后,我好像不管做什么,我不是要吃子弹,就是要吃牢饭。”
他很认真:“对。所以,别惹她。”
“我惹她干嘛。”她摊手,委屈得很:“一直都是她惹我。我是正当防卫好不好?”
他微点头:“她这个人,虽然很有礼貌,很有教养,但还是挺刁蛮任性。”
“只是刁蛮一点吗?我有没有听错?”
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他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谈论他的旧情人。
她已经提了分手,他又已经毁了她的报仇工具。
她和他之间,应该是算一下旧仇家恨的时候。
但是现在,和他站在这儿聊段娉婷,就好像她是在吃醋似的。
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她收了笑意,把脸色摆得比骆天朗更臭:“算了,我们都分手了。段娉婷有教养也好,刁蛮也罢,你喜欢就行了。我无所谓。”
他唇角微微上扬,刮一下她的鼻子:“你吃醋。”
果然,被误会吃醋,是要被他鄙视的。
她一怒:“我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