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南星如此回答,崔玉娉母女三人相视一眼,宋南月一脸鄙夷,宋南云依然云淡风轻,崔玉娉满脸得意的吩咐下人布置场地,摆足了长凳,准备请百姓们一同入内观看三姐妹比试。又请来两位书生打扮的青年,一位瘦弱清秀、一位阳光俊逸。
门外百姓们纷纷议论:“连洛水城中有名的琴师和画师都请来了,真是大手笔。”
看来宋南云、宋南月是打算比试琴艺和书画了。
崔玉娉遣婢女请宋南星入内,婢女一脸高傲的抬着头:“请三小姐移步。”
“不必了,我且等着父亲、二娘和两位姐姐迎我入府。”宋南星也不将婢女的高傲的姿态放在眼里,扫了一眼宋府众人,便指着自己身前对搬案桌的家丁说道:“劳烦帮我搬到这。”
家丁怔了怔,也不敢擅自做主,看着宋正书,宋正书脸色铁青的看着宋南星:“门口左右各设一套案桌。”
得到授意,家丁很快搬来了案桌、凳子放在门两侧,每张案桌上还有一把琴。
布置妥当,请百姓入府,百姓见宋府小姐都坐门口呢,哪敢入内,宋正清便吩咐家丁将长凳搬出去请百姓入座。
李慧柔、秦艽也陪着宋南星坐在门外,其余人在门内就坐,宋南星整理下衣摆的坐到了右边。
宋南月白了一眼宋南星:“真是不懂规矩,长幼有序不懂么?”
宋南星手指试着拨动了几下琴弦,果然好琴,头也懒得抬:“嫡庶有别姐姐不懂么?”
宋南月一甩衣袖走到左边案桌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待众人坐定,崔玉娉请示宋正书,宋正书示意开始。
那位清秀的青年上前对着宋正书行了一礼,便转身对众人道:“这第一局,比试的是琴艺,曲目两位小姐自选,由华某来评鉴。哪位小姐先开始?”
“姐姐先请吧,妹妹虚心求教。”
“那便弹奏一曲《佩兰》,请华先生指教。”宋南月只当宋南星什么都不会,现在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料定自己稳赢,所以选了一首难度比较大的曲子。
随着宋南月修长手指在琴弦之间翻飞,琴音时而婉转,时而悠扬,清新脱俗,听得百姓们心广神怡。
曲毕,宋南月得意一笑,扬起高傲的脑袋对琴师道:“请先生赐教!”
“琴音袅袅,令人心旷神怡,二小姐小小年纪就能达到如此境地,已是难得。”
“该你了,三妹!”宋南月得琴师几句赞赏,一时得意忘形:“三妹可别说这是第一次听名曲呢!”
李慧柔也有些担心的看着宋南星,秦艽在一旁小声安慰,让她放心。
“劳姐姐挂心了,名曲不是第一次听,但......弹得这么烂的却是第一次听。”宋南星随意将耳边一缕青丝挽到耳后,抬起头笑看着宋南月:“我这人比较懒,我也懒得选曲子,就跟姐姐一样,弹奏一曲《佩兰》吧!”
“你!”气得宋南月拳头握得发白。
宋南星说完便不再理会宋南月,低头专心弹奏,起初舒缓淡然,淡雅中含深沉,清新中带雄浑,渐渐又如溪水潺潺,最后悠扬缥缈,余音久久不散。
随着宋南星最后一个音节完成,姓华的琴师忍不住赞叹道:“妙哉,妙哉,三小姐琴音淡泊中带了一份傲骨,这才是兰花真正的品质!听三小姐一曲,胜过苦练琴艺三年!”
众人哗然,这三小姐竟然能得洛水第一琴师如此称赞!
胜负自然不言而喻,宋府众人脸色皆不好看,崔玉娉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
“先生谬赞。”宋南星起身对着琴师拱了拱手,走到中间,对着门内宋南云微微一笑:“不知大姐要跟南星比试什么呢?”
宋南月同样对宋南星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右手一挥,便有婢女端着笔墨纸砚铺于案桌之上。
崔玉娉拉着宋南云的手捏了一下,示意她一定要赢,宋南云轻轻点头,拉开崔玉娉的手,莲步轻移,一派从容的坐下:“姐姐别无所长,只有这书画还能见人,今日便占妹妹便宜,与妹妹比试书画!”
此时先前阳光俊逸的那位青年站出来对众人拱手一礼:“王文彦不才,受邀给两位小姐出题,并裁决胜负。既然今日之事全由认亲所致,那题目就定为亲情,限时半个时辰。”
听得画师如此一说,宋南云一脸轻松,亲情不很简单么,只要画一幅父亲或者娘亲的画像就可以了,看了看宋正书与崔玉娉,宋南云果断下笔。
宋南星则不紧不慢的转身走到墙角,蹲在墙角赏起了花!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侧目。
观察了片刻,宋南星才伸手摘了几朵不同颜色的花和树叶,缓缓入座,接下来的行为再次让众人惊诧,只见她将不同颜色的花瓣、树叶分开放在案桌上研碎。
宋南云画已成了大半,宋南星还未动笔,众人只当是宋南星放弃了比试。
宋南星做好一切,才慢悠悠拿起笔,蘸了花汁开始在纸上作画。
半个时辰将到,宋南月将笔一收,婢女将画拿给画师及众人品鉴,宋南云画的是父亲宋正书,画师连连称赞,宋南月的画作可谓是栩栩如生,外貌、神情皆与宋正书本人无甚差别。
宋正书也是高兴的不住点头,手抚胡须一脸欣慰,吩咐婢女把画作拿给百姓观赏。
“三妹,时间快到了,若不能按时完成可要算你放弃了!”宋南云眉头微邹,倒像是在为宋南星担忧。
那边只有宋南月一脸悲愤交加的模样,崔玉娉及婢女们,纷纷开始得意起来。
“多谢姐姐提醒。”说着宋南星也停下了笔,自有婢女将画那给琴师过目,琴师看后久久不语,时而欣慰的点头,时而摇头叹息,众人也不知是何意,不过有大小姐的珠玉在前,恐怕这三小姐必定会输。
画师不语,吩咐将宋南星的画作拿给宋正书及众人观赏。
只见画上一幼女正垫起脚尖想要捉蝴蝶,一美貌少妇在幼女身后虚扶着,前方屋檐下,一意气风发的男子满面笑容的看着少妇与幼女,满园鲜花开的绚烂,蝴蝶翩翩飞舞,但是这绘画技法却有些粗糙。
众人有的支持宋南云,认为宋南云画作精细传神。
有人支持宋南星,认为宋南星画作心思巧妙,突破传统,让画作有了颜色,而且虽然画有些粗糙,但却很传神。
宋南云并不以为意,仍端坐桌前,一派大家闺秀风范。
众人争执不下,宋正书只好看向王文彦:“王画师认为两位小女谁胜谁负?”
王文彦思索片刻开口道:“在下认为三小姐胜出!”
此言一出,有人欢喜雀跃,有人愤愤不平。
宋南云再也坐不住了,噌的站起来,一手轻轻捂着胸口。
“诸位稍安勿躁,听我细细说来,两位小姐各有优点,大小姐画工精湛,下笔精细传神,实可称之为书画大家。三小姐画风随意洒脱,大胆用色,构图巧妙,虽画工粗糙,也不失为一种作画的新风格。最重要的是......”王文彦顿了顿,引得大伙一阵不满,纷纷让他别卖关子了。
王文彦尴尬的咳嗽一声:“最重要的是,我们此次比试的题目是亲情,若是不知情者见了大小姐的画,只是一副画工精湛传神的丹青而已,而三小姐的则不同,画中三位人物关系、情感一目了然!”
画师说完,众人直言画师说的有理。
宋南云自知画师说的处处在理,自己确实输了,面色虽有些惨白,却也强撑着对宋南星道:“三妹心思巧妙,姐姐输的心服口服。”
这一出口便赢得百姓纷纷称赞。
宋南星一时看有些不透自己这位姐姐了,微笑着对宋南云道:“姐姐画工了得,还望日后不吝赐教。”
在月蚀时,除了习武,宋南星她们还被逼着学习琴棋书画、舞蹈、礼仪,若是学不好便要被关进笼子与数十只恶犬相搏,为了生存下去,宋南星只能拼命学习,五十多人,最后只剩下宋南星、秦艽以及千寒。
宋南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杀手组织会让门下杀手这些东西,不过此时却是帮了自己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