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工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工厂，刘冰也按照赵楷的吩咐带着自己人返回人间仙境。
工部尚书跟刘青山略微多待了一会之后，也先后离开。
只剩下赵楷跟萧青玄二人待在院落之内。
望着经过一整天收拾已经彻底变了模样的院子，赵楷心中升起了不少感慨。
“虽然看着多少还是有些问题，可总归是已经能算得上一个工厂了，后续还可以进行一步步的修整，早晚有一天这里会变得更好。”
不得不说，一俩天的时间是无法让这里变得多好的，放在自己那个时代，哪个工厂事先不得做长达半个月的准备，这还是至少。
更长时间的并不是没有，反观赵楷这里，一切都显得极为仓促。
“实在是等不了，大乾的情况已经糟糕了太久，哪怕只是早一天，也是巨大的进步。”
喃喃自语当中，赵楷完全忽略了身边的萧青玄，这让她全程将这一番自言自语停了下来。
这也让萧青玄对赵楷有了一些更好的认知。
一个为了大乾着想，为了百姓着想，反而将自己看的很轻。
这样的一个皇子，放在如今哪个国家当中，都属于罕见。
“你觉得怎么样？”
终于回过神之后，赵楷向萧青玄轻笑着开口问了一句。
萧青玄也被拉过神来，仔细思考道：“其实这里已经很好了，完全没有你所说的那些问题，起码，即便是在大乾也很少能找到比得了这里的工厂。”
说完，她补充道：“而且你说得对，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也是你说的。”
赵楷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自己说过的一些话被他们全部记在心里，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仿佛回到了那个世界一般。
“是啊，那就放心大胆地做吧，反正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坏了，反而我们的每一次尝试都是进步。”
二人在院子里随意地看了一遍，之后才相伴离开。
隔天，赵楷一早就带着自己的人赶到了工厂，在工人们到来之前，他们再次进行了修整。
一直到大概日出的时候，其他人这才陆陆续续地赶来。
在正式开工之前，赵楷不忘在所有人面前进行一番激情而动人的演讲。
“今天，我们一起站在这里，既是为了大乾，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新纸的出现会改变很多东西，它们会给大乾带来更美好的将来，也会给我们带来更美好的生活。”
“对于你们而言，这是一件或许熟悉，或许不熟悉的工作，但是相信我，只要跟着我，用不了多长时间之后，你们都会庆幸自己拥有这份工作，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你们可以从我这里拿到足够多的工钱，不会有任何拖欠，不会有克扣，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有奖励，绝对会让大家满意。”
“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所有人都努力工作，不会偷懒，不会携带。”
工人们听完早已跃跃欲试，人间仙境的高待遇大家早有听说，不知多少人都感到羡慕。
现在能自己在赵楷手下做事，那自然免不了激动。
或许他们不理解新纸的价值，但他们不会看不起工钱。
“好，我再向大家重复一遍全部的流程，你们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或是擅长的一部分。”
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将近一百名工人就在院子里分成了不同的队伍。
流水线也初具规模。
随着赵楷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
工部尚书跟刘青山起初也看着极为热闹，二人忍不住加入其中，尝试着做了一番。
赵楷跟萧青玄更是不必说，他们本就在山上有过这件事情的经验，此时自然要亲身向工人们说明。
一时间，院内显得无比热闹，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将近三天之后，第一批纸终于出厂。
所有人都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紧张而期待地看了过来。
只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时刻，没有人愿意错过。
而赵楷自然而然地充当了这个掀起第一张纸的人，他缓缓地走到了晾晒了整整一天的木板面前，仔细而小心地将上边的白纸掀了下来。
拿到手里感受了片刻，这纸比起山上时还要更加优秀一些。
抚摸起来似乎更薄了一点，而且质量变得好了许多。
这就是用更长时间，以及更多人手取得的效果。
赵楷将纸一张张掀了下来，分别递给了萧青玄和工部尚书刘青山三人，接着又将几张纸拿给工人，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成果。
“更好了。”
萧青玄也很快看出了他们的成效，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而工部尚书和刘青山则已经说不出话来，二人都看着手里的纸发呆。
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这东西有着不同的意义。
工部尚书一时神情复杂，喃喃道：“困扰了朝廷足有十多年的纸张问题，终于能得到解决了吗？多少人尝试过，努力过都没有解决的问题，终于要改变了？”
身处朝廷内部，工部尚书又是要职，他自然清楚祈风雨跟赵楷所说的那些问题，如今的情绪也更加复杂。
但对刘青山而言，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则是这样优秀的纸张，几乎不必有任何宣传和尝试，便可以轻易地抢占旧有的市场。
再加上自己跟皇子双重作用之下，新纸只需要一个月，不，半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够在京城里迅速地推销开，到最后完全取代旧纸。
工人们的情绪则简单一些，单纯地为自己整整三天的努力有了结果而感到高兴。
赵楷看着所有人的表现，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
这样的结果他自然也很满意。
“大家先不要太高兴了。”
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大家都有些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新纸的质量已经足够好了，远超市面上的绝大部分纸张，为什么不能高兴呢？
难道是有其他的问题？
大家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刘青山最为着急，他问道：“皇子，有什么问题吗？”
看大家紧张起来，赵楷才笑道：“因为新纸的质量还能提升，到时候才是我们高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