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证明了大家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这是让所有人都无比兴奋的事情。
“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每天天不亮就来工厂，一直到夜里才离开，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现在第一批纸已经收获，为了表彰大家的努力，每个人都奖励十两银子，待会散班后我会让刘冰发放给大家。”
此话一出，瞬间引得一阵欢呼雀跃。
十两银子，这是普通人几个月的工钱。
哪怕是以前在工部工作的人待遇已经算得上好，仍然无法无视。
何况这还只是奖励，是白来的银子。
这一刻，大家都更加确定，跟着皇子做事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刘青山则不免为赵楷的财大气粗感到诧异，将近一百个工人，这可就是一千两银子。
就这么眼皮都不眨一下就送出去了？
而且看皇子的模样，显然这只是因为一时高兴，临时决定的。
赵楷看向刘冰，“今晚你辛苦一下，发放了这笔奖励之后就不必再来工厂盯着了，不过还需要你再负责找一名工厂的负责人。”
身为人间仙境的经理，这几天刘冰反而全程都在盯着工厂，夜里返回后还需要处理那边的工作，多少有些辛苦。
“都是我应该做的。”
向工人们作别之后，赵楷走向刘青山跟工部尚书。
他率先看向尚书大人，“大人，这里的情况相信你也看到了，你可以全部如实上报给朝廷，相信也少不了你的功劳。”
“这都是托皇子的福啊。”
工部尚书实际上只是跟了几天，自己反倒没有做太多事。
唯一的贡献就是将工部原本负责造纸的人送了过来，而这本就是他分内之事。
可因为新纸成功糟了出来，反而能让他有奖赏，这如何不开心呢。
客套几句之后，赵楷又向刘青山说道：“第一批纸造出来，后续等大家熟悉了流程，增加了工人之后，这个速度会变得更快，我们需要提前去找合作伙伴了。”
“还要找合作伙伴吗？”
刘青山愣了一下，一闪而过的一丝不情愿并不明显。
好不容易到手的生意，这又要分给别人？
就像是到手的银子得送给别人一样，换做谁都不情愿。
“刘老板，这只是一个开始，你刘家可没法一个人吃下这么大的生意，听我的，找一些合作伙伴，这对我们也有好处。”
之后，赵楷并未返回人间仙境，而是带着这批新纸入了宫。
趁夜入宫，这是许久没有发生的事情，守城的侍卫在看到他之后都不由惊了一下。
好在赵楷身份特殊，并未受到任何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御书房。
门外，刘曦安静地守候在那里。
“刘公公，这么晚了还候着呢？”
刘曦恭顺笑道：“陛下这几日事务繁忙，心情也有点烦躁，身为奴才当然要一直候着，免得让陛下不高兴了。倒是皇子您这么晚了还来找他，怕不是有什么紧要事情需要我去通报？”
“告诉父皇，第一批新纸已经成功做出来了。”
刘曦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赵楷身上还挂着一个包裹，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才走进御书房。
片刻后，刘曦快步走了出来，“陛下让您进去。”
赵楷径直走进御书房，看到书桌后一脸疲惫的赵振业。
尽管强撑着，但赵楷还是发现了皇帝老子的困倦。
如今几乎已经是深夜，可还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这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赵楷将包裹递了过去，“父皇，这是第一批新纸，你看看。”
赵振业早已习惯了赵楷话语里的那一丝不敬，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他随手拿过包裹，随意地打开。
“这批新纸跟你几天前给我看的有什么区别吗？”
一边说着，赵振业已经取出了纸，他顿时怔住了。
几日前的纸已经让他印象深刻，可如今再看到新纸，却发现质量更好了。
赵振业有些诧异道：“这是最近几天做出来的？”
“是的，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大规模尝试，所以做的不算多，等到之后下边的人习惯工序流程之后，生产的速度会变得快一些。”
赵振业双手在纸上摸索着，仔细观看了许久。
紧接着，他将纸放在桌面，抬头认真地看向赵楷。
仿佛多年来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一般。
“父皇，怎么了？”
赵振业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这纸让朕有颇多感慨。”
这个四儿子，是十多年里最不成器的一个，痴傻的十几年让赵振业费尽心思。
之后虽然突然恢复，却多了些顽劣的脾性，让他更为头疼。
可不知不自觉间，这个四儿子展现出了赵振业越发看不懂的地方，到如今，不仅仅是蒸汽技术，就连这新纸都已经研制出来了。
“老四，你如实告诉朕，这新纸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吗？”
“父皇，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赵振业脸色严肃下来，“你一直在云顶山，跟那群学生厮混在一起，尤其还要研究你的蒸汽技术，哪里有时间去搞新纸？”
赵振业话音高了一些，“可偏偏是祈风雨上山不久，那就研究出了新纸，据朕所知，当年祈风雨也曾动过改良纸张的念头，只是最终无疾而终，这很难不让人联系到一起。”
这倒真的是一个巧合。
赵楷忍不住发笑道：“父皇，你误会我了，这件事我的确没有跟祈大人商量过。”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完全一个人研制出新纸，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赵振业有些震动。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研究蒸汽技术尚能理解，毕竟时间摆在那里，用多年时间思索出新奇的玩意不难理解。
可这新纸，只是短短的几天罢了，就能彻底颠覆过去？
赵楷笑道：“父皇，这新纸也不算是我自己研究的，这一切都是我机缘巧合从一本古书上看到，再结合过去的造纸技术，最终尝试出来的办法。”
古书？
赵振业想到这个儿子痴傻的那些年，的确喜欢让人找来各种书本胡乱翻看，那时赵振业甚至觉得这个儿子根本看不懂上边的内容。
现在看来，或许当初他并不是痴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