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有抬头,继续低着脑袋啜泣。
而元安和白茸却感受到了临湘身上陡然升腾而起的妖气,浓烈的宛如实质。将他整个人都冲的变成了实影,在月光下头照出了黑色的影子。他出现这么久,都没有过的影子。
临湘朝着白茸和元安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近前,低下身子,抬起司年的下巴。他的手指冰凉,冻得司年打了个寒噤。“司年,我说永不再见了。”
一直碰触不到临湘的司年,此刻就像是逮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狠狠地握住临湘的手,另一只手就伸过去,环住临湘的脖子。力气大的将临湘带的跪倒在地,半个身子扑倒在司年的怀里。
月色下,两个清隽的男子狠狠地吻在一起。司年脸上都是泪,而临湘眼中却充满了不舍和决绝。
白茸看的耳根发红,她凑到元安跟前,“和尚,你说他们接吻为什么要伸舌头啊?”
元安也没见过这个,比白茸更加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男人么。”白茸捏捏元安的手心,“我家里的长辈们都说,男人对这个都是无师自通的。”
“你家里的长辈都教给你什么东西!”元安大骇,将白茸凑过来的毛茸茸的脑袋推开,“你自己站好,都说了别贴过来,怎么还站不住。”
白茸伸伸舌头,“我就是想靠近点小声说话嘛。你看他们生离死别的,我不想破坏这个气氛。”
这话堵得元安无从下口,值得由着白茸凑到自己跟前,姑娘发丝尖的香气萦绕在和尚的鼻尖,撩的他心头春草横生,万花争艳。“你靠过来就算了,也别总在我胸口乱蹭。”
他们现在的姿势暧昧的很,如果这时候有人抬头看看,就觉得白茸是整个人贴在元安身上的。和尚有点尴尬的将手放在白茸肩头,就看着像是将姑娘整个扳到自己怀里,霸道而有力。
原本缠绵的司年和临湘之间,绝望的气息越来越重。连司年都感觉出来不对劲,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却被临湘一把按住脑袋,吻的更加深沉。
月光下头原本两个黑色的影子,慢慢的一个逐渐变淡,最终变成了一个。一缕黑发,缠着红色的丝带在月色下滑下去,飘落在司年的脚边。而他怀里的那个人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司年抬起脸,茫然的看向元安和白茸。
“没了。”白茸低声道,“他原本就是附在这头发上的一缕精魂,因为怨气而得以化妖。可是如今怨气既然已经消散,他的妖元又不稳,刚刚为了化为实体爆了一下妖气,这下子彻底没了。”
元安点点头,默认了白茸的说法。
失魂落魄的司年捡起地上的黑发,那束头发发质看起来是两个人的。想起当时临湘靠在自己怀里,剪下两人的发丝紧紧捆在一起,低声笑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自那日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司年。好像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三知学堂里的众人头发也在那一夜神奇的又长了回去。
厉远长和厉夫人在学堂门口送别元安和白茸。厉远长看着街边,眼神不似以往的那么凌厉,“到底是我做错了这件事情啊,如果当时我不逼着司年,也许他最后和临湘也不会是这个结果。我做错了啊。”
元安和白茸都不说话,这件事情孰对孰错,又怎么说得清?厉远长做的不过是最平常人家的师长该做的,他们也不能置喙什么。
厉夫人包着一些银钱和一些蔬果递给白茸,“白姑娘,真是劳烦你们跑着一趟了,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还望你们二位手下。”
白茸也没推辞,伸手接过了。厉夫人有了头发果真好看不少,人也温和,“谢谢夫人,我和元安就此拜别。”
天王寺路远,趁早回去才是正事。
很多年后,戏坛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笔名叫做思念的郎君,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身,只知道他写得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非常感人,而且,这个郎君永远只写龙阳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