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白茸在浓雾中碰到了什么东西,元安像看一下,却被浓雾遮住了视线。
“白茸?白茸?你还好吗?”元安压低声音问道。
谁知,空气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听不到姑娘的任何一点声音。元安有些慌乱,冷汗顺着鬓角留下来。
他一辈子也没有蓄过长发,这时候顶着一头的长发,就觉得很热,很碍事。“白茸,你说话。”
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声音。
忽然,元安就看到一滴鲜血从天上滑落,接着是两滴、三滴……鲜血渐渐汇聚成了一条细线,他抬头望去,原本浓密的雾气已经消散,眼前的可见范围明显扩大。
白茸成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胸口插着一柄锋利的长剑,整个人被钉在他身后的一棵大树上。而那些鲜血,就是从白茸的伤口里溢出,顺着剑体滑落而下。
元安的心陡然沉了下去,他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起来。
鲜血将姑娘淡粉色的衣裙晕开了一朵鲜红的花朵,而白茸眼睛还大大的睁着,淡金色的眼瞳散开,没哟焦距。以往总是粉色的薄唇也呈现了不正常的青灰色。毫无生气!
“白茸!”元安爆发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脚尖点地就要飞身跃起,想要将白茸从树枝上头解救下来。
可是总像是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自己,以往能一跃三丈高,这会儿脚却像是紧紧地被黏在了地面上,根本挪不动步子,就看着白茸的鲜血在自己眼前缓缓地,缓缓地滴落。
元安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哪里?对,是鲜血!丝毫没有血腥味,怎么会没有!
他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中药味道混合着铁锈的味道在元安口腔里四散开来,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眼前的那一幕场景陡然间消失不见。
可是,还没等元安松开一口气,就感到背后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
元安头发都竖了起来,那双手洁白滑腻,一看就是他日日看见,也握过很多次的白茸的手。那双手在他身上游移,带着全部的感官。
然后,就是姑娘的笑声,带着丝丝的缱眷和魅惑,他能感受到白茸的身体摩擦着自己的后背。姑娘身体柔软,像一条温软的毒蛇在游动。
他想动,可是根本动不了。身体就像是被牢牢钉在了地上,僵硬且无助。
元安闭了眸子,开始默念清心咒。可是再正统的咒语,也扑不灭心头的邪火。
白茸娇笑的声音在他耳边盘旋不定,不多时就感受到了姑娘的嘴唇蹭上了自己的后颈,湿滑的舌头一下一下的划过自己的耳后。
元安额头都泌出了细汗,他皱着眉头,隐忍着。
就听到白茸笑嘻嘻的在身后,“和尚,你这里,都这样了,还装什么正经?”
虽然这姑娘一直都有些离经叛道,可是这么被缠着,元安还是不能习惯。他深吸一口气,“非礼勿为。”
“什么是非礼?”白茸地笑一声,呼出的热气打在元安耳后,“和尚,你教教我好不好?”
她的手掌柔软而滑嫩,在元安身上游走,如同火折子,烧过元安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肆意的煽风点火。将元安原本退缩的心搅动的更加不得安宁。
但是,很快和尚又找出了破障。他猛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冒出精光。六字真言从他口中吐出,声如洪钟,将四周旖旎的景象驱散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能脱离我制造的噩梦!”食梦貘的声音在元安心头响起,“我不相信,你居然能突破你心头最大的恐惧,你怎么会!”
元安皱眉,难道自己看到的东西,竟然是自己内心深处最最恐惧的东西?
因为被元安震慑,食梦貘的制造的雾气明显比之前稀薄了不少。他低头就看到白茸正蜷缩在地上,身上还穿着农妇的粗布麻衣,正在满头都是冷汗,口中还呓语着:“爹,我再也不了,别,别把我丢到蛇窟里!求,求求您!”
白茸的手在空中挥舞着,脸上都是泪痕。显然还沉浸在食梦貘制造的噩梦中无法自拔。元安矮下身,将白茸抄起抱在怀中,他不知道食梦貘到底隐在何处,这里四处都是危机。
而白茸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元安之前吐露六字真言的时候,身上隐隐带着一丝丝佛性。这些聚集在一起,将白茸从食梦貘的噩梦中唤醒。她半睁着眼睛,迷茫的看着元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