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姨娘和元安都好像明白了，白茸自己还是有点搞不清楚，“什么存在感很弱的人，你说的到底是谁啊？说清楚呢。”她拽着元安的衣袖。
和尚将手从她的肩头移开，眼睛里都是暴戾。阔步想着梅姨娘的屋子走去，“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姨娘也跟在元安后头，白茸失血有点多，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也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元安。
随着门被打开，屋子里黑黢黢的，月色一下子就铺满了门口的那一小块地方。
“梅氏，你还不认罪吗？”元安眼睛凝住，看向梅姨娘。
梅姨娘原本靠在张大户身边，什么都不出挑，这么看起来就跟个普通的女人一样，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她脸上憨态可掬，还是那副傻愣愣的样子，看着元安，“什么？高僧，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来，张大户和杨夫人先就吓了一跳。原本三人带个孩子紧紧凑在一起，就立刻都挪到了另外一边。
屋子里黑的厉害，王姨娘摸索着，去了桌边上点燃了烛台。
顿时，屋子里被橘黄色的烛光填满，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是她吗？”白茸金色的大眼眨巴着，也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这个妇人看起来，比娇媚的王姨娘更加可靠多了。
元安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脸色难看，心头就更加沉重，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要不要我将那婴灵叫出来，现场让他自己指认你！”
“还能这样！”白茸惊异了一声，那个婴灵明明是被她给劈死了。
这和尚从来不骗人，所以白茸对他的话也从来不怀疑。她扯着元安的袖子，以为那个婴灵到底没死透，还在这个屋子的哪个角落。
元安在僧袍下握住她的手，白茸的手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很冰凉。
被和尚温热的手包住，感觉很热乎。
“要不要！”元安眼色凝重的瞪着床上的那个妇人。
梅姨娘在一阵慌乱后，不疾不徐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踢着写字，坐到了桌边上。
烛光照的她的脸色忽明忽暗，倒是和那个婴灵一样可怖。“哦？高僧，想不到你还真有点本事。”
张大户一听梅姨娘这么说话，就明白了中间的关窍。这种做生意的人，心眼儿比别人通透很多，虽然他读书不多。
随即，就看到满脸横肉的张大户一下子暴起，从床上三步并两步的跳了下来，冲到梅姨娘跟前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你这个贱人！我姓张的哪点对不住你，你要这么折腾人！”
要知道，这个小少爷可是张大户四十多岁才得的第一个孩子，可是宝贝的厉害，却险些因为这个妇人没了。“你想要害大夫人，还想要害我儿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白茸想要过去制止张大户大人，毕竟打女人这种事情，放谁看了都会觉得不舒服。
可是元安牵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弹，朝着她摇摇头。“家务事，家里了，你别插手。”
白茸撇撇嘴，“他打女人。”
“该打。”和尚冷冷的说了一句，就牵着白茸，往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姓张的，你这些年有把我当过人吗？”梅姨娘被打得脸偏向一侧，嘴角都是鲜血。冷笑一声，眼睛灼灼的看向张大户，那里头没有了往日的恭顺，有的只有无尽的恨意，“你这些年有没有正眼瞧过我？你根本不拿我当人，我巴不得你们都去死，都死了干净才好！”
张大户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你这个疯女人，这些年好吃好喝的我都给你，你看看你身上吃的穿的用的，哪点不是我给你的？你居然说我不拿你当人，你的良心喂了狗吗？”
那头，王姨娘已经爬到床上，和杨夫人凑在了一起。杨夫人抱着小少爷，孩子不哭了，但是还在抽抽搭搭的。
王姨娘就轻轻的拍着孩子，白茸挡了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女人平日里关系是真的挺好，之前想着王姨娘是不是惺惺作态，可这会儿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母性和温和，就知道她是从心底里喜欢杨夫人和她的孩子的。
“我的良心喂了狗？姓张的，这么多年，你算算你来过我屋子几回？要不是这回这两个贱妇那里出了事，你会来我这里吗？”梅姨娘大声的笑了起来，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眼睛里都是血丝，看起来像是一只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