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跟看白痴一般的瞅了它一眼,“嘤!”我还能喘气,你看不出来吗?
灰狼精听不懂狐狸叫,“嗷?”伸出爪子拍了拍白茸的脑袋,“你说啥?”
“嘤嘤嘤!”白茸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回,灰狼精总算看出不对劲了。“你不能化形了?”
白茸金色的眼瞳里涌上热泪,点点头。
“这事情可惹大了。”灰狼精伸出爪子在白茸身上,用妖力感应了一圈。白茸确确实实是一点妖气都没了,活脱脱一只普通的狐狸。“你的元珠不见了?”
白茸点点头。“嘤!”都是你害的,你要赔我!
可惜,若风根本听不懂她的狐狸叫。一阵灰烟漂过,一个俊秀的青年出现在之前灰狼精站立的位置。他伸手将白茸拎了起来,抱在怀里。“这事因我而起,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的。”
白茸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若风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就将狐狸丢到地上去。但还是没有忍心。
这白茸以前虽然和他经常打架,可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从未哪怕打得爬不起来,也没有过这么无助的情况。
他轻轻摸了摸白茸的脑袋,“你如今也不能说话,等过几日我将你姐姐带来,让她给我翻译翻译你叫的什么。”
白茸一听要将她姐姐带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小爪子一下子按在若风的嘴上,整个狐狸身子站的直直的,和若风对视。然后,缓缓地,屈辱的,摇了摇头。
若风此刻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沟通有壁,怎么破?
白茸也觉得很无言,这个狐狸叫已经这么浅显易懂了,若风这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笨狼。
将唇上那只软绵绵的爪子拿了下来,若风将狐狸按下去,抱在怀里撸了撸。“行了,不叫你姐姐。那咱们得想个法子,看看怎么沟通。”
白茸望着湖水,忽然福至心灵。一下子跳了下去,小爪子沾了湖水在地上写字。
“狐狸元珠被盗,我已有些线索。但是碍于对方是只巨蟒,我一时无从下手。”若风读着白茸写出来的狗爬字,皱着眉。“那蛇很大吗?”
白茸点点头。
“嗷。那我也没办法。”灰狼精叹了口气。狐岐山那块也有不少蛇,平日里和其他动物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这些动物小时候淘气,多多少少都被它们咬过。要么肿了腮帮子,要么肿了爪子,对蛇多多少少都有些阴影。
白茸鄙夷的瞅了若风一眼,虽然是狐狸的样子,但那眼神里的鄙夷都要流露出来了。
“好好好,你也别鄙视我了。等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才能去吧。这会儿那条蛇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你我都还不知道,去了只能给人家果腹。”若风叹了口气,蹲了下去看着白茸。
白茸抬抬爪子,写:若是找不回来,我就去跟你爹告状。
这回若风更怂了,他怕蛇,更怕他爹。老狼王揍起儿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行了,我配合你还不成吗。别告诉我爹,千万别告诉。”
“嘤!”白茸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大尾巴扫着地,走的雄赳赳气昂昂。
“喂!你不回狐岐山吗?你去哪?”若风赶上去,抓着她的狐狸毛。
白茸回头给了那只臭手一口,“嘤!”
若风吃痛,将手收了回去。
“你若是下次再来找我,就学狗叫,我能听到。”白茸在地上写完,就一溜烟没了影子。
若风愣愣的看着狗叫两个字,突然间不后悔将狐狸咬的半死了。
等元安睡醒,就看到一只黑乎乎的爪子放在他的胸口。那白色的狐狸毛沾着水和泥渍,已经将元安的僧袍弄脏了一大块。
元安无比嫌弃的将狐狸抱了起来,放到一边。皱着眉看着自己胸口。
白茸一下子惊醒了,那团子一样的身体撑了个大大的懒腰。“嘤。”
“回来的时候不是才给你洗干净么?你又跑去那里疯了?”元安皱着眉,看着白茸黑乎乎的爪子,和满是灰尘的尾巴。一时无言以对。
白茸顺着他的目光,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尊容,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一声白毛太扎眼,稍微脏一点就让人看得清。她摇摇尾巴,一下子跳到元安怀里。脑袋蹭和尚的胸口,其实只是想把身上的泥渍蹭在和尚身上。却让元安以外的觉得她在撒娇。
元安一把将她抱起来,脸对脸的看着。白茸小鼻子湿乎乎的,一双金色的眼瞳睁的圆溜溜的盯着元安。大眼瞪小眼一会儿,还是和尚妥协了。
等到白茸洗好脚,夜色已经降临在这桑空山了。
晚饭照例是野菜汤,白茸叹了口气,任命的吃了个精光。
门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人。白茸和元安对视了一眼,都警惕的盯着木门。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在这夜色空濛中格外的刺耳。
“谁?”元安沉声问。
外头传来一声脆甜的女声,“小女子外出采药,一时不慎迷失了方向。见小师傅屋子里还亮着灯,就想来讨个地方落脚一夜。”
元安掏出念珠,走过去开了门。
白茸心中不屑,听到甜甜的女声就去开门,这个和尚怕不是个色胚。
门外站着一个娇俏的少女。一阵微风吹过,白茸皱着鼻子,她闻到了一阵腥味。
离得近的元安更是闻到了。他垂着眸子看那少女,“快离开。”
少女面色一僵,“正所谓出家人慈悲为怀,为何连收留小女一夜都不同意?”
“你若不走,我就将你打回原形。”元安嘴唇翕动,那碧色的念珠就闪出绿光,照的他和那少女都面色阴冷。
那少女被这光线一照,反射性的抬起袖子遮住脸,那脸上隐隐约约长出了不少青碧色的鳞片。“哼,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的。”
“因为,你叫我小师傅。”元安冷冷的答,咒语念动的更快,那蛇妖终究支撑不住。
“原本只是看你长得俊俏,和你春风一度,既然郎君无意,那么我多留也没有意思。”蛇妖一个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白茸此刻心中略微震撼,自己和若风都吓得要死的蛇精,居然就在这个和尚面前轻松地被吓走了。这个和尚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的有点本事。
元安也不说话,坐到灯下,继续吃他那碗野菜。
白茸将爪子伸过去,搭在元安腕间,摸了摸元安的念珠。
那念珠材质上好,摸在手里温润,隐隐透露出一丝暖意。
元安捏住她的爪子,手指在她爪子的肉垫上蹭了蹭。这小爪子手感极好,和尚摸着有些上瘾,又蹭了两下。
白茸有些尴尬的收回爪子,这男女授受不清的,天天摸人家爪子算怎么回事。她已经全然忘记昨日被撸的高兴,翻过身将肚皮凑到和尚手下的事情。
和尚手下一空,就又凑上去挠了挠狐狸的头皮。
这回搔到痒处,白茸眯缝着眼,将耳朵耷拉在两侧,形成了飞机耳,脑袋直往和尚手底下凑。
元安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你倒是要求挺高。”
狐狸恍若未闻,仍旧沉浸在马杀鸡的乐趣里。舒服的小嘴张开,一嘴糯米似的白牙呲了出来。
蛇精被元安震慑走了以后,元安就在小屋四周下了禁制。毕竟这狐狸呆萌的厉害,若是哪天自己不在家,被蛇偷偷溜进来,吃掉了可就罪过了。
可以下禁制不然蛇妖进来,却无法控制白茸想要出去的心。
白茸偷偷跑去了当日自己偷鸟的位置,找到了那个窝。
那窝里原来的那只鸟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只鸟蛋还躺在里头。白茸凑过去,透过日光细看,那鸟蛋里已经有一只成形的雏鸟,正团在里头。
白茸环顾了一下那鸟窝,好似已经被废弃了一阵子。只得将鸟蛋含在嘴里,顺着原路返回了小屋。
元安正打坐念经,忽然狐狸跳上了膝头。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狐狸嘴巴里包着一直鸟蛋。
那鸟蛋通体淡黄色,上头有些小小的斑点。是没见过的品种。
白茸将蛋吐到元安手心,抬起脸求夸奖。
元安捏着那鸟蛋,有些茫然,“你带这个东西回来做什么?”
做什么呢,狐狸也没想到,只摇了摇头。
“这个,里头有鸟了。”元安举着蛋,对着光线看了看。“要不,你孵蛋吧。”
“嘤?”白茸一脸懵,为什么要它孵蛋?
元安心头想笑,面上还保持着一本正经。“你带回的,你自己解决。这蛋里还有生命气息,好好照顾它。”
说着就起身,用旧衣服给白茸在床里边做了个狐狸窝,鸟蛋放了进去。“一日要在里头躺够十一个时辰,莫要乱跑。”
白茸委委屈屈的躺在了鸟蛋上头,一双大眼睛无助的看着元安。
“别看了,你是母的。”元安挠了挠她的脑袋,“好好孵蛋。”
这是什么逻辑,母狐狸就一定会孵蛋?但是白茸看了一眼肚子下头的鸟蛋,还是委委屈屈的伏下了脑袋,谁让她是一只充满了责任感的狐狸。
嗨,孵蛋什么的,权且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