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嘟着嘴,不肯往里头进,屁股赖在门口,“白茸,你欺负人,你骗小孩子,你是坏蛋!”
白茸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一手捂住他的嘴巴,“走啦。”三下两下把白羽拎了进去。
里头元安已经听卿文俊说完了事情的始末,正在看着那些古琴。
他原本在寺庙里头跟着慧聪禅师学习过音律,只稍微调整了一下琴弦,就坐在琴前头开始抚琴。
也不是什么广为流传的大曲子,就弹了一首《释谈章》,声音漴漴流淌而出,都是佛门庄严肃穆之意。若是说弹琴的技法,倒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毕竟身边还站着卿文俊这样一个高手。
但是他自小养在寺庙里,对于佛法得理解,和琴声中传出来的庄严肃穆之意,已经较之普通的技法之流好的不是个事儿了。
白茸拖着白羽走进来,就听到元安在抚琴。
这也算是她第一回看到和尚摆弄这些风雅之物。大部分时间的和尚要么在洗衣裳,要么在做饭,或者在除祟,很少在白茸面前显露这些。
白茸就这么愣愣的站在门边儿上,看着元安。
元安手底下声音渐止,并没有弹完一整首曲子,而只是随意截取了中间的一小段。他双手平放于琴弦之上,嗡鸣的琴声戛然而止。“果然是好琴,施主斫琴,果然是一把好手。”
卿文俊站在元安身边,看着白茸拖着白羽进来,孩子嘴巴还被白茸捂得牢牢的,正在摇头摆尾的想要挣脱白茸的钳制。
那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高僧,姑娘和这位小公子回来了。”
元安一抬头,就看到白茸逆着光,站在门口,“怎么站在那里,东西买到了吗?”
他也不知道白茸和白羽去狼狈为奸做了什么,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两人在一起就没什么正形,看着就不像是做什么好事儿去了。
白茸放开白羽的嘴巴,点点头,施施然向着元安方向走了过来,“是呀,去给孩子买了几身衣裳,他天天穿的太花里胡哨了,站在咱们那破庙里一点儿都不像样。”
这点,元安倒是表示理解。“嗯,这个倒是件好事,琴铺里的事情我大致已经知晓,刚刚卿施主告诉我这里有一家酒楼,素斋做的很是不错,带你们去尝尝吧。”说着,朝着卿文俊行了个佛礼,“施主,小僧先行告退,晚些时候再来店里,希望晚间可以给施主解决燃眉之急。”
卿文俊点头,“高僧,若是能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的。此事关系到我左邻右舍的安静和我卿家琴铺的声誉,如果能够不动声色便解决了去,也算是全了在下一番心思了。否则这铺子乃是在下祖上留下来,断送在在下手中就是最大的罪过了。”
元安点头。还没等他说话,白茸就扯着他的手,“这点自然不用你说,和尚是出家人,出家人慈悲为怀,这点你大可放心。”
她一手拽着元安,一手拽着白羽就出了卿家琴铺。
一出门,阳光就洒落下来。白茸皱皱眉头,“和尚,你有没有觉得那间铺子很古怪,阴森森的。饶是我们这种人,进去都感觉汗毛竖起。”
白羽也附和,“是呀,我是火属性的朱雀,进去就感觉很不对劲儿。感觉那里头阴气重的很,往人毛孔里钻,不舒服。”
“铺子里头有古怪,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元安也同意,毕竟那家铺子给他们的感觉都很不适,也确实有古怪。
他们一边走,一边讨论。
“不是呀,和尚,我觉得一般的阴魂可能不会造成这样的感觉。”白茸和元安的手十指相扣,和尚没说话,她也握的挺开心。“那里头的氛围很不对劲。我觉得晚上还是小心些为上。”
尽管铺子里的事情已经在成衣铺听那个掌柜的说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以她这段时间跟着元安除祟的经历来看,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白羽蹦到前头,原本听到要吃素斋有点兴致缺缺,可这次除祟却算得上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了族里的那群老人的行动,就将他没能吃到麻辣牛蛙的不快给扫除了,“白茸,和尚,你们这段日子是不是经常碰到这种事情啊,我也好想听听哦。今晚我到时候要做什么?你们提前告诉我一下,我好准备准备。”
元安垂下眸子,看了他一眼,这孩子嘴巴巴巴的,很不靠谱。“今晚,你就跟在我们身后,什么都不要擅自行动便是。”
还没等白羽反抗,就到了酒楼。
那家酒楼的掌柜据说以前是一个寺庙里还俗回来的和尚,所以素斋是一点荤腥都不掺的。吃的很放心。
等到酒足饭饱,找了个客栈,小睡了一会儿,暮色西沉,才去了卿家琴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