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手撑在白茸耳侧,鼻息喷洒在白茸耳边。
二人的身体贴的很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这种姿势压迫力挺大,更何况元安是个高出白茸许多的男人,从远处瞧过来,基本只能看到和尚宽阔的背影。
“当然要记挂着钱。”白茸撇了一下嘴角,心虚的垂下眼睫,“吃饭要钱,穿衣要钱,什么都要钱。我又不是圣母,自然付出辛苦就得拿到回报。”
元安眼中怒意更甚,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为了那些钱,就连命都不要了吗?你看看你的肩膀,伤成什么样子了!”
白茸皱了一下鼻子,“你这么生气干嘛,这样好吓人。”
谁知,元安的怒意并没有因为她的示弱而消下去半分。
猛的抬起手,捏住白茸那胎薄易碎的下颌,就将姑娘别过去的脸抬了起来。
紧接着,白茸金色的眼瞳中就倒影出和尚越来越近的脸。
唇被一阵温热贴住了,白茸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原来,经过了这么久,等来的这一刻竟然是这么的心如擂鼓。
四周的夜静的落针可闻,一阵夜风吹过,白茸感觉有些冷,想要缩一下脖子。
就被元安禁锢的更加紧密。
有些技能是无师自通,元安从来不涉男女之事,但此刻,内心却让他进一步,再进一步。
唇舌交缠,攻城略地。
全程,白茸都睁大眼睛,看着元安紧皱着眉头,在自己唇齿间辗转。
直到白茸以为自己将要窒息了,元安才猛的松开她。
元安尴尬的抬眼看了一下白茸,脸红的在月色下无比明显。又偏过了头去,“我的……嗯,我的唾液也有疗愈之效,你不要多想。”
白茸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个话茬,只得傻傻的看着元安,“哦”。
原本苍白的脸颊涌上了一层红晕。娇艳的红唇微微红肿,嘴角被元安吮破了,还残留着一丝晶莹。
看着这一副无辜小白兔的样子,元安叹了一口气,伸手蹭掉了白茸唇边的那丝罪证,“回去吧。钱不要了,我知道你有钱。”
这下小财迷也不说话了,跟在元安身后亦步亦趋的走。
月华如练。照着两个人回去的身影,在地上被拉的老长。不知矮墙里谁家种了桂花,飘飘洒洒的,沾了白茸一裙摆的花香。
二人就这么走着。
白茸脑子里全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一个机器人一般,跟在元安身后。
而前头的元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整个人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奇怪。心中懊恼不已,这二十多年的佛法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抬起眼,看向皎洁的月,月亮上是白茸巧笑嫣然的脸。低下头看向路边的石,石头上是姑娘飞扬的眉眼。
此刻若不是白茸心不在焉,定然能发现元安紧绷的背,和捏的发白的指节。
元安也不知道自己克制了这么久,怎么就在那个关头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怎么一万遍的清心咒也压不住心头的邪魔。
唇齿间还残留着白茸的味道,清甜的像是二月的风,鼻尖甚至还能闻到白茸急促的呼吸。
二十多年的清规戒律,这会儿都随着这斜风细雨,成了不须归。
就这么沉默而诡异的气氛中,二人走回了天王寺。
寺庙里安静而漆黑。大殿里四座天王雕像怒目而视,看的元安背后一凉,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从那阵旖旎的境况中脱离出来。
于是,元安什么话都没说,懊恼的回了自己的僧舍,赌气般的摔上了门。一夜未睡,盘膝坐在榻上,念了一夜的经文。
白茸也懵懵然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切宛若是在梦中。
她坐在镜子前头,铜镜中的少女看着她,她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原来,族里那帮老狐狸精所说的男女之爱便是这种滋味么?
镜中的少女脸上洋溢着春光,一双大眼睛波光粼粼的,我见犹怜。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唇角的破溃提醒着她一切不是做梦,是真的。
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了起来,越翘越高,带出一个含羞的笑。
白茸将脸藏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却不防带动了肩头的伤口,疼的她又开始倒抽冷气。
还好,元安先前已经处理过一次,这会儿包的厚实,没见着出血。
白茸忍着痛,降将自己的衣裳换下来。那衣裳上头又是血,又是伤口逼出来的黑水,腥臭难闻。
但是一只手,做这些挺难,只得厚颜无耻的敲响了元安的门,“和尚。帮我换个衣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