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停!”傅子瑜抽过手,躲着他的动作,边道:“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去当你的门主夫人?”
月霜轻一听这话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失忆的师兄依旧是师兄,你看这话都回的一模一样。
而没有失忆的西宫柔呢?更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见他双眼含泪,梨花带雨,“子瑜哥哥,我难道不美吗?”
傅子瑜:……
这说不美确实有点违心了……
所以傅子瑜选择不说话。
白行舟无意识地掐了手决,狂风四起。
月霜轻已经把麻袋准备好了。
“柔姐……”髯游还是第一次见西宫柔对上傅子瑜,有些不知所措。
古囚悄声问江和胜:“他怎么一见子瑜就变了个模样?中邪了似的。”
江和胜自然不知。
月霜轻眯着眼睛道:“方才你们看到的都是错觉,这才是真正的他。”
傅子瑜沉默许久,才试着安慰道:“你先别哭?”
西宫柔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道:“那你嫁给我?”
“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呢?”
“我难道不美吗?”泪又流了下来,“我那么美,还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嫁给我?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做我的门主夫人?”
“因为我是男人啊!”
兜兜转转又回了原点。
月霜轻开口叫古囚,“修罗,你去帮我把他弄晕。”
古囚挑挑眉,“怎么弄?”
月霜轻比了一个手刀的动作,“这样。”
“就那么简单?”
月霜轻点点头,他现在手力不够,不然早上去了。
髯游听着两人旁若无人地商量,怒道:“我绝不会让你们接近柔姐一步!”
月霜轻偏了偏头,“他一见我师兄就这样,把他弄晕,然后放在看不见我师兄的地方就会自己好了。”
虽然好了,但还是十分欠揍。
所以一般月霜轻抓了人之后,都会先胖揍一顿再扔掉。
髯游听到西宫柔会恢复,怒气稍减,问道:“柔姐为何如此?”
月霜轻怎么可能告诉他,凶道:“我管他为何如此,他再对我师兄动手动脚,我就上毒药了!”
髯游回过身看了一眼深情望着傅子瑜不管不顾的西宫柔,抬起手“唰”一下,把人拍晕了。
傅子瑜看着西宫柔软软地倒下去,对髯游竖起了大拇指,“汉子!”
他就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在白行舟身后能躲则躲。
髯游双手接下西宫柔倒下的身子,像是自言自语道:“我柔姐,根本不该让我一记手刀击晕。”
而且这么近,明明应该听到有人要对他不利了……
月霜轻满不在意道:“他见色起意,什么都忘了。”
髯游垂下眼睛,看着陷入昏迷的西宫柔,眼中泛着愧疚和心疼。
傅子瑜狠狠敲了一下月霜轻的头,“见色起意?”
什么色?哪里的色?
月霜轻捂着,“师兄……”
傅子瑜看他很疼的样子,道:“下次还乱不乱说话了?”
月霜轻搓着头,吸了吸鼻子。
傅子瑜叹了口气,往他头上揉了揉以示安慰。
月霜轻瞬间笑嘻嘻。
真是……
傅子瑜走到髯游面前,“既然见不到我会好些,为何还要来见我?”
髯游愤愤不平,“我柔姐喜欢你,见你有难,自然会来。却没想到他这么喜欢你,你却不喜欢他。”
傅子瑜不知如何应答。
白行舟冷然道:“你确定他不是来找机会趁虚而入,想将我师兄带回柳香门?”
西宫柔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对傅子瑜走火入魔后,便一直想要接近傅子瑜,为了什么?真只是因为喜欢?
但那媚术也只在两人相见时才会起作用,只要西宫柔避而不见,傅子瑜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便也不会真受媚术限制。
可西宫柔偏不,近十年来,他几乎一有机会就跑到傅子瑜面前来刷存在感,想方设法迎娶傅子瑜。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想要利用傅子瑜解开他当年的心魔罢了。
可偏偏傅子瑜没想到这层,甚至觉得当年也有他的不对,于是一直手下留情。
髯游顿时无话。
他也不知道西宫柔的想法,只是……
髯游抱着西宫柔的手紧了紧,他会用尽全力,保护他的柔姐。
傅子瑜皱着眉头,看向了一旁的月霜轻,“他这媚术,可有解法?”
月霜轻摇摇头,“柳香门独门媚术,他们自己都没有解法,更何况别人。”
古囚道:“媚术和幻术相斥,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走出来。”
傅子瑜看向白行舟。
白行舟摇了摇头,“未曾听过这种说法。”
古囚道:“我也不确定,但若是子瑜想,那试试也无妨。”
傅子瑜点点头,他想试。
总不能让西宫柔一直这么下去。
“但如今天色已晚,还是先回去再做打算。”
不说天色晚不晚,光气力就不剩多少了。
幸好他们大都辟谷了,不然这一天忙得连饭都没吃,饿都能饿晕过去。
江和胜从空间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道:“甜甜的辟谷丹,有需要的吗?”
古囚毫不犹豫地伸手。
“你都已经辟谷了,还要来做什么?”
“我还未曾吃过甜的呢。”尝尝鲜。
江和胜嘿嘿两声,倒出一颗,“给,江氏辟谷丹。”
古囚接过,放到嘴里嚼了两下,还真是甜的,有种吃糖豆的感觉。
古囚满意地点点头,招呼道:“你们要吗?还挺好吃的。”
月霜轻打了个哈欠道:“还是回去修炼吧,比这顶用。”
边瞥了不务正业的江和胜一眼。
作为他的徒弟,首徒,竟一样毒都不会制,天天琢磨辟谷丹。
江和胜接收到眼神,立即收了辟谷丹,道:“那我们快回去吧!”
傅子瑜道:“那便回吧,我们今晚先在厅里,里屋留给西宫柔和顾将军他们,照旧我与古大哥守夜,有事明日再议。”
众人应了一声,便一齐回了小屋。
小屋不大,十个人都是勉强,何况还要再多。
于是傅子瑜回了小屋将关关抱了出来就坐到门前,没想再进去。
白行舟也跟着出来坐在旁边。
“你今晚还是休息一下吧,我这里一个人就行。”
白行舟摇摇头,“我不必睡,不会累。”
傅子瑜笑道:“下次说谎前可要先照照镜子。”
“嗯?”
傅子瑜掐了个手诀,凭空造了一块冰,又在地板上化成了水,“自己看吧。”
白行舟依言看了过去。
是有点……狼狈了。
甚至头发上还有一片落叶沾着。
傅子瑜伸手过去将叶子拿了下来,手一挥又将水结成冰挥到泥土里,边问道:“还不去休息?”
白行舟却还是摇摇头,“睡眠对我并无益处。”
“那修炼?”
“已到瓶颈,难再进一步,还是要静待机缘。”
其实是半魔人的身体无法再像往常那般修炼,于是干脆就不炼了。
往后回到自己的身体,更是只能修炼魔功……
傅子瑜揉了揉关关的耳朵,“若是机缘,那该去寻才是。”
白行舟道:“机缘之事,可遇不可求。”
傅子瑜斩钉截铁,“就是偷懒。”
白行舟大大方方地承认,“说得是。”
傅子瑜弯起了眼睛,又道:“明日西宫柔,我想试试。”
这里只有白行舟会幻术,傅子瑜想先问过。
傅子瑜的请求,白行舟一向不会不答应,“我用美人幻境试试。”
“美人幻境?”
“算是……花魁大比。”白行舟看他一头雾水的模样,干脆从头讲起,“幻术分两种,一种会让你知道是你在幻阵之中,然后一次一次毁你信仰,让你崩溃后困入其中;
另一种,则是不让你知道你在幻境当中,给你任何你想要的,然后等你识破幻境,就能出来。
美人幻境属于第二种,大约就是让你觉得你想要争夺花魁之位,然后十分自然地在那个幻境生存下去。”
傅子瑜皱眉,“可若是如此,西宫柔岂不是有可能出不来了?”
白行舟摇摇头,接着说道:“等他开始夺魁时,我会放子瑜进去,试试他的反应。”
傅子瑜:!
不可思议道:“你想让我去夺……花魁?”
白行舟道:“我想让你做上一届花魁。”
傅子瑜重点被带跑,“你能决定幻境中的所有事情?”
说当花魁就花魁,傅子瑜突然有种走了后门的负罪感。
打住!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行舟笑道:“只能掌控初始时的一切,也是幻境的基础。”
建立幻境之后,便不能再横加干涉了,不然幻境会动荡,也更容易被识破,会得不偿失。
傅子瑜考虑片刻,道:“如此一来,也不是不行。”
傅子瑜大概知道了白行舟的思路。
身为想要夺取花魁之位的人,必然会敌视正在花魁之位上的人。
就算不敌视,也不会多喜欢。
毕竟,花魁之位只有一个。
“不错不错,”傅子瑜拍了拍白行舟的肩膀,“未曾想你会如此用心。”
白行舟:?
不知道自家师兄又脑补了什么东西。
又听傅子瑜感叹道:“不过阿执也太厉害了些,会布阵,会术法,还会幻术。”
白行舟眼神温柔,“你若想学,我可以教。”
反正傅子瑜的阵法,也是他教的。
傅子瑜惊喜道:“当真?”
白行舟点点头,“有何不可?”
“那明日就学?”傅子瑜顿了顿,“不不,后日后日。”
明日他要忙着当花魁,该是后日。
白行舟:“嗯,好。”
月色正好,白行舟看着傅子瑜开心的笑容,觉得这花魁之名虽错了性别,到底还是,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