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手无足还在梨花树上待着,都快把这当家了。
“那魔修不该这么早来。”无足道。
说的是龙煞。
他们早已说了这里不止一人,甚至还有个与傅子瑜不相上下的古囚在,让他们小心行事,偏偏龙煞耐不住性子,一眨眼直接就杀到梨花山。
这不,进了阵法就没再出来。
无手无足便都猜想他已经没了性命。
若是晚点,明明他还可以有更多用处。
无手倒挂在树上,双眼盯着前面的“悬崖”,道:“不过折了这一个,还有百多十个,有何可惧?”
“真想现在就把那傅仙碎尸万段,好报仇雪恨!”
“沉住气,他迟早落入咱们手里,我要亲手将他的内脏砸碎,然后把他送给主公。”
无足被哄得十分高兴。
正笑得开心,阵法外却出现了一个身影。
白色衣袍加身,双眼轻闭,长发在身后系着。
无手和无足差一点就以为那人是三年前死在他们面前的无眼。
定睛一看,竟是傅子瑜。
无足火冒三丈,“傅仙!”
说着两手并用,滚下了树朝傅子瑜的方向爬去。
无手在树枝上绕了一圈,跳到了无足面前拦住他,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无足龇着牙,牙龈上的血丝都露了出来,“他竟敢!竟敢!”
无手踩住了他的手,“他敢,但你不能。你现在上去,就是如他所愿!傅仙没了冰系术法,他却还是一个剑修,你要和老大一样死在他的剑下,死在我眼前吗!”
无手脚下重了几分。
无足动弹不得,红着双眼道:“我就是如他所愿,也不会让他这般污辱三哥!”
无手却笑了,笑得咬牙切齿,“我却不会,我要看他叫上百人围攻,死无全尸!”
无足冷静了一点,静静地看着无手。
无手收回了脚,俯视着匍匐在雪地上的无足,道:“上来,我们就算是要对他下手,也不该是被他引出去的。”
无足双手攀上无手的身子,下一瞬间就坐到了无足的肩上。
两人消失在原地。
古囚也踏出了阵法,站到傅子瑜边上,道:“我还是觉得不妥,无手无足虽武力不佳,但脑子确实公认的好用,特别是无足,不可能被你这么引出来。”
白行舟静静地在阵法里待着,没有出来。
傅子瑜歪了歪头,道:“我也没想现在就把人引出来。”
“哦?”古囚疑惑,“那你如今是为哪般?”
还专程扮了无眼的模样,这是怕人家不够恨你?
傅子瑜退了一步回到阵法中,古囚跟上。
傅子瑜理了理衣裳,睁开眼睛笑着道:“我只是觉得他们给我招了那么多麻烦,不该让他们气定神闲地看戏而已。”
白行舟面上闪过一丝笑意。
古囚问道:“这是想惹急了兔子跳你的墙?”
“他们哪里是兔子,分明是想吃我血肉的饿狼。”
“那这梨花村里的?”说好的这次出来是为了解决那堆东西呢?
傅子瑜答非所问,“我二师弟当时躺着的地方,似乎在……”
古囚指了个方向,“是那里,怎么?”
“那是僵尸群第一次被控制的时候,我猜想当时无手无足不会离那里太远。而且,今晚,他们还会在那里出现。”
古囚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实在不像是个好人。”
傅子瑜挑挑眉,道:“我若是个好人,当时就该和无眼一起被埋在萍水村下。”
古囚愣了愣,笑了,“那我们这是要去守株待兔?你打算怎么做?”
“你都说了守株待兔,自然是先看看那“株”在什么地方,这就要麻烦古大哥了,视野最好的地方,最好能清楚地看到我当时的面容。”
傅子瑜顿了顿,笑着说道:“顺便找一下,能看清楚那个地方的地方。”
古囚顿时觉得傅子瑜有点恐怖,夸张地抖了抖道:“遵命,傅尊主。”
傅子瑜看着他的背影笑得眼睛都微微弯起来。
白行舟在一旁,静候指令。
傅子瑜又把自己的头发扎起,“阿执,你这阵法,今晚就会有人闯入。”
“那一百多个僵尸?”
“懂我,”傅子瑜挑挑眉,“无手无足当然不可能自己来找我,若是想亲自杀我早该来了。他们用惯了计谋,这次被我激怒定也不会亲自动手,而这次能供他们驱使的,唯有梨花村那百十号僵尸。”
白行舟接道:“而且他们定会在上次的地方继续看戏。”
傅子瑜笑着,“无法亲自动手,若连看都看不到,换了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可若是方才他们没看到你,岂不是白费功夫?”
傅子瑜像是十分惊讶道:“你不是说他们在梨花树上?”
无手无足隐藏功夫了得,即使是棵光秃秃的梨花树,傅子瑜也并没有看见他们。
“你就信了?”还演了一场大戏。
傅子瑜反问道:“这有何不信?”
白行舟心中微暖。
却又听傅子瑜道:“而且就算他们不在那里,也会在其他看得见这里的地方。毕竟,他们好像不是一般的恨我。”
白行舟勾起的唇放下,还多了几分委屈。
果然师兄无论到了什么田地,都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白行舟平日里面无表情,有了情绪波动表现得也不会明显,傅子瑜此时却察觉到他的不悦。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白行舟的脸,“这是要和我发脾气?我方才那出去,可是正对着你之前看的那棵梨花树呢。”
白行舟瞬间就被安慰好了。
傅子瑜却后知后觉地收回手,尴尬地咳了一声,仿佛刚才没做过什么,接着说道:“无手无足不足为惧,但往后那上百人,我们却要想办法应对了。”
白行舟道:“子瑜该是有什么办法了?”
傅子瑜点点头,“最起码,不能让他们一齐上来。我想利用阵法分散他们,然后各个击破。”
“子瑜是想……做一个迷宫?”
傅子瑜双手比划着,笑道:“那种,单行道迷宫。”
“这心思,会不会太明显?”
傅子瑜却反问道:“你说无手无足在那些人面前,该是什么样的地位?”
白行舟想了想,不确定道:“大约……只是个传信的吧。”
“说得不错,”傅子瑜接了一片雪,碾成水,“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所以就算是这么明显的陷阱,只要对面是我,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踩进去。况且,那群人,我看也不像是会与人合作的人。”
“可正是这样的人在建立了合作关系之后,才更不容易摧毁不是吗?他们一个人不行,他们心知肚明。”
“可有时候就算心知肚明,只要有旁人在场,也是会假装不知道的。”傅子瑜笑得有些狡诈。
白行舟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所谓的脸面大过性命?”
傅子瑜却答道:“有时候确实如此。”
“可他们这么多人以多欺少,难道就是有面子的事情?”
“难道不是有人召集?他们只是应召而去,算什么以多欺少?阿执真是不会读他们的心思。”
白行舟笑,“这……不读也罢。”
傅子瑜也笑。
梨花山上的阵法不弱,却已经起不了隐匿的作用,里面藏着谁,外面的人已经全然知晓。
傅子瑜盯着脚下的地,问道:“若我是旁人,跳了我脚下这悬崖,是不是也就破了你设下的阵法?”
白行舟说过,旁人眼中,这里便是悬崖。
白行舟摇摇头,“往这踏一步,就会进入悬崖幻境。”
傅子瑜问:“是就算没掉下去,也会觉得自己掉下去了?”
白行舟点点头。
傅子瑜皱着眉道:“可还是没有掉下去不是吗?”
“嗯,但是会进入掉下悬崖之后的幻境。”
“可我猜这对僵尸没有作用。”
白行舟点了一下头,道:“可对控制僵尸的人却有用。”
“无手无足怎么可能自己进来?”傅子瑜拍了拍白行舟的肩膀,“你就说那群僵尸若是进来了,这阵法可还对他们有用?”
这隐匿阵法,隐的不只是身形模样,还有味道和声响。
而僵尸,是靠着听觉和嗅觉来寻找血液的。
原本在僵尸的眼中,白行舟设下阵法后的地方就是一块死地,他们就是去啃树皮也不会去跳悬崖。
可问题就是,如今是无手无足正控制着僵尸群。
说来僵尸原本留着无碍,无手无足也有耐心等到适当时机再引出来,犯不着冒险,毕竟他们对这阵法还一无所知。
可方才被傅子瑜这么一闹,事情就有了不同。
这悬崖,恐怕在黑夜降临的那一刻,在僵尸群醒来的那一刻,就会迎来第一个客人。
白行舟摇了摇头,“若是无法进入幻境,那这阵法就没了效果。”
也就是说,拦不住僵尸。
傅子瑜道:“我知道有一个阵,可以强制转移。”
既然拦不住,就把他们通通弄走。
白行舟想了想,道:“可那个阵法限制颇多,恐怕起不到你想要的作用。”
强制转移阵法,一,只能转移死物;二,不可兼容其他阵法,也就是说只要有它在,那么其他阵法就会失效;三,只能启动一次。
傅子瑜道:“虽说它会限制其他阵法,但没启动前不是没事?”
“可启动之后,原本阵法就会失效……”
到时候,他们这边的人可就要一清二楚地暴露在敌人面前了。
“把他们全部引进来,然后再启动就是,”傅子瑜胸有成竹,“没了这群东西,我看看那两人会不会与我正面对上。”
“那……子瑜想把他们放到哪里?”
傅子瑜仰头看着白行舟。
阳光被雪衬成莹白色,洒在傅子瑜的侧颜。
傅子瑜开口道:“这里冰天雪地的,是时候去看看春天到来了。”
这意思,就是要去旁边那座山布下子阵了。
白行舟点点头,先按着傅子瑜的想法,在阵法的临界处布下母阵,又随着傅子瑜出了阵,往邻山去。
路上,傅子瑜突然问道:“阿执你如何能够知晓那两人的气息?”
他可就一点感觉不出来,真真奇了,他与阿执之间难道真就差这么多?
说好的修仙界的标杆呢?莫不是逗他玩?
白行舟面上有一丝丝笑意,解释道:“那两人身上沾了魔气,我对魔气比常人敏感一些。”
竟是如此……
傅子瑜面色有些凝重,“怎么还与魔扯上关系了……”
白行舟道:“这好歹离魔界不远,沾上魔界的事情也不是奇事。”
傅子瑜突然眼睛一亮,道:“你曾说过你们魔族内部等级森严,那是不是往后我们对上一个魔,你都能有话语权?”
白行舟有些失笑,“我想应该不是魔族,而是与龙煞相同,他们二人,该是半个魔修。”
“那他们的身体和灵魂?”
“等他们死后,便是与他们交易的魔的了,那时候,他们才是真正的奴隶。”
“原来还要等死后……”
“如果不是,那谁还会与魔族交易?”
那才是当真亏死。
傅子瑜疑惑地刚要开口。
白行舟又道:“龙煞,真的是个意外。”
龙煞和其他魔修不同,他的身体早已经没了,当初的魔将也对他的灵魂没有兴趣。所以除非被高等级的魔看上,不然他就能在魔界当永生永世的魔修。
可惜,再怎么生生世世,在魔界也不过是一个奴隶。
傅子瑜道:“也就是说,这两人的身体与灵魂,皆是完好无损,还拥有了力量?”
白行舟思索片刻,摇摇头道:“他们不像是很强大的魔修,或许交易的东西并不是力量。”
傅子瑜挑眉,原来还有别的交易方式。
又问:“那你是不是也能像控制龙煞那样制住他们?”
白行舟点点头,“若我显露出魔气,而他们又在我身前,那么就必然会被我限制。”
傅子瑜笑了,“问题在于,你不能显露出魔气,他们也不会到你身前。”
“嗯,龙煞来得巧,修罗不在,还敢冲到我面前。”
“可龙煞之前分明去见过无手无足……”为何还会出这种差错。
“若是我,我也不会拦着。”
傅子瑜一想,是了,白行舟带着避回珠,无手无足对白行舟的身份最初该是只有几分猜测,直到龙煞给了他们一个准确的答案。
“真是好算计。”能用上的,都没有放过。
白行舟停下了脚步,“到了。”
果真是春暖花开的一派祥和,如傅子瑜所说。
傅子瑜抬手掐了个决,在手中结了一把小冰刀,笑道:“不错,你可有感受到他们的气息?”
白行舟摇摇头,“一路上都没有感应到,许是被你方才那一出给气跑了。”
白行舟说完一愣,该不会方才演的戏,还有这一层用意?
师兄果然恐怖。
傅子瑜见他的表情,问:“怎么?”
白行舟呆呆地摇摇头。
傅子瑜笑,“那便开始吧。”
白行舟道:“将他们转移到这个地方,却没有什么东西能制住他们,恐怕有不妥之处。”
强制转移阵不能与其他阵法相合,实在难办,若是单纯把僵尸放在此处,恐怕又是生灵涂炭。
傅子瑜目色微沉,道:“对付失去控制的僵尸,不需要阵法,我为他们寻一处墓地,这就将他们埋了。”
白行舟略有动容,“只是还要到晚上。”
“这倒不必,我们去寻一处好地方,将子阵布上,先让他们动弹不得,等晚上事情了了,再来处置他们便是。”
白行舟点点头,却不知这四处有哪里可去。
傅子瑜祭出无余,跳上剑,拉上白行舟就开始找地方。
最后找到的,恰好也是一处悬崖。
那悬崖一眼看不到底,黑漆漆一片令人惊悚,离悬崖顶端约一百米的位置却有一处山壁凸了出来,正好是一块空地,上面因常年避光生了些青苔,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傅子瑜笑眯眯道:“功夫不负有心人。”
白行舟站在半空,与傅子瑜共同完成了强制转移阵的子阵。
这地方,不用人力,也能将僵尸困住。
傅子瑜拇指在下巴划了两下,道:“那群僵尸该不会爬上来吧。”
白行舟笑,“不该会。”
傅子瑜似模似样地点点头,领着白行舟回了梨花山。
接下来,可是一场大战。
暮色正是这场战争的号角。
无手无足果然来了。
江和胜和龙煞就躲在角落里,藏得这剩下一双眼睛。
距离太近,江和胜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梨花村的僵尸到了。
一摇一晃,没什么章法地来了。
小木屋离强制转移阵不近,白行舟之前为自己的身体布下的阵中阵还在,顾柳扇几人与月霜轻便留在那里,如此一来隐匿阵一失效,僵尸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无手没有倒挂着,而是背着无足坐在树上,与树枝几乎融为一体。
若不是江和胜二人早早在这蹲守,恐怕也不知两人就在那里。
这出神入化的隐藏术!连龙煞这个空间术士都觉得有些敬佩。
无足面色已经沉静下来,伸手拔下腰间的笛子,开始吹奏。
下一刻,僵尸开始有了章法。
傅子瑜就坐在那强制转移阵中央,白行舟在一旁靠着树。
第一只僵尸跳了进来!
龙煞出现在傅子瑜身旁,“笛子,应该是无声笛。”
傅子瑜勾勾唇,“很好,你两边盯着,等我将这里的东西通通送走,再把我传到无手无足在的地方。”
龙煞点点头,又消失了。
进阵法的僵尸第一时间就闻到了傅子瑜的味道,可却没有上前。
傅子瑜皱眉,“怎么?”
白行舟道:“许是因为看不见阵法之内,所以不知如何控制。”
傅子瑜眉飞色舞,“这还不简单,把他们全部放进来,然后将他们的控制撤去,不就行了?最好还能再多伤及几个无辜。”
白行舟面色柔和,笑了笑。
一切如傅子瑜所料,无足真就这么做了。
僵尸一只接着一只跳了进来,闻着傅子瑜的味道,将要跳进傅子瑜的陷阱。
无手看着一只一只跳下悬崖的僵尸,道:“或许不必这么多,留着他们还有点用处。”
无足停下来,质问道:“你不让我亲自去撕了傅子瑜,现在是连这僵尸都要心疼了吗?你该心疼我们那五位弟兄,还有为我而死的三哥!”
无手默默叹了口气,继续看着那悬崖。
无足接着吹奏。
最后一只僵尸跳进了阵法。
而后就开始暴动。
傅子瑜笑道:“真可怕。”
与第一次见这些东西,已不是同一个心态。
僵尸群就这么直直朝傅子瑜冲来。
傅子瑜挑着眉毛,指着他们朝白行舟道:“这算不算针对我?为何没一个冲着你去的?”
这当真是岂有此理。
白行舟想了想,道:“或许如你所说,是魔族想发起战争也说不定。”
“这是为何?你们那魔主新官上任三把火,还烧到人界来了?”
白行舟眼神飘了飘,没有答话。
第一只僵尸已近在眼前,最后一只僵尸却还没有入圈。
傅子瑜往后退了几步,还是站在阵内。
他们直直地朝这里挤着,想第一个尝到傅子瑜的血肉。
傅子瑜腿一伸,就把最前面那个踢飞了出去,连着到了好几个。
直到眼角瞥见最后一个僵尸入了范围,傅子瑜朝白行舟点点头。
不用傅子瑜多说,白行舟已经开始启动阵法。
像是一阵风吹过,僵尸群没了踪影。
而傅子瑜和白行舟也消失原地。
无足差点把手里的笛子捏碎。
双眼又变得猩红,“傅仙。”
傅子瑜已经站在树下,微笑道:“你们,好,啊。”
无手想退,无足却不让他退。
龙煞已经回了阵中阵,古囚带着江和胜站在另一棵树上。
无手脑中千回百转。
完了。
但他们轻功天下一绝,如今术法无效,更没有他们逃不出的地方。
唯一的问题就是,无足不想逃。
他已经失去理智。
他是真正被傅子瑜抓到的人,从一开始。
可无足是他唯一的弟兄!无手绝不会抛下他一个人逃命。
为今之计,只有一战。
怎么战?
无手环顾四周,古囚,傅子瑜,那个大魔,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子。
那么唯一可能的突破口,就是那不知名的小子。
所以江和胜为何会在这里?他不是该和龙煞一起离开了吗?
傅子瑜惴惴不安,面上却不露声色。
无手已经扑向了古囚的方向,无足抓着树干,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古囚祭出大刀迎战,与无手的双钩对上。
两人速度奇快无比,奈何伤不了古囚分毫,甚至在身上多增了密密麻麻的刀痕。
无手以为无足会有所体会然后与他一起撤退,没想到无足还是疯了一样。
江和胜爬下了树,傅子瑜和白行舟对视一眼,让他护送江和胜回去。
突然,无手无足消失在古囚眼前,古囚只有一秒没有跟上。
无足在江和胜背后出现,张开了嘴,在江和胜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将将把江和胜脖颈上的肉撕下来。
江和胜惨叫一声,捂上了脖子。
同时,傅子瑜的剑刺穿了无足的头颅。
无足却面带笑容,无手眼神悲痛,却瞬间没了踪影。
“阿胜!”
……
一片混乱,白行舟看着面如土色的古囚,终究没有溢出魔气把无足的灵魂收下。
无足那面带疯狂笑容的尸体,也让傅子瑜有了不详的预感。
事情还没有结束,邻山的东西需要尽快清理,傅子瑜留下了白行舟守夜,独自前去将那些东西弄个粉碎。
一切顺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傅子瑜握紧从无足腰间取下的无声笛,看着不断被刮进深渊的碎冰,在天快亮时,回了梨花山。